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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王八
    那大公一上来便已被那“夫人”连灌了几杯酒水,听得得要再罚三杯,他差点儿便将嘴里尚未咽下的酒水喷了出去。好歹未致失礼之举,但其却被呛得不住声的咳嗽。
    那“夫人”连忙起身,轻抚其背,面呈自责道:“公爷,不打紧吧?都怪奴不好,明知公爷酒量浅,却硬要公爷吃酒,公爷若是不愿,罢了便是。”
    那大公好容易消停下来,闻言,握住那“夫人”的手儿,道:“本公哪有不愿,本公欢喜得很。” 说着,为显豪气,那大公自行把壶倒酒,连倒了三杯,连喝了三杯,以示自罚之意。
    身为一国国公,安维伊最有权势的人物,要的是甚么?要的就是个面子。最怕的是甚么?最怕的就是丢脸,而且还是在美人儿面前丢脸,这可万万要不得。
    “好!”见此,那“夫人”拍手喝了声彩,随即持壶把那大公刚放下的杯子再一次斟满,道:“公爷好气魄!奴家佩服,奴家得再敬公爷一杯。”
    “噗!”
    那大公酒水还含在嘴里,正感难以下咽,闻言,顿时全喷了出去,一下子喷在了那“夫人”的裙裾之上。
    “呀!”
    那“夫人”被惊了一跳,只听她道:“公爷耍赖,全吐出来了。不行,奴家不依,刚才的三杯不算,得重罚三杯。”
    那大公面露苦笑,还能说甚么,为博美人儿欢心,只好硬着头皮又把三杯酒水倾进肚腹之中。
    那“夫人”这才起身,道:“公爷稍待,奴家进去换身干净的衣衫。”
    那大公见状,朝那“夫人”投去个歉意的眼神,微微颔首,道:“美人儿快去快回。”
    那“夫人”于是敛衽一礼,转身领着一名侍女自往寝室走去。而那大公待其入内,则忙不迭取过桌上菜肴,吃上几口垫腹。这一上来便被猛灌下了大半壶酒水去,美人儿恩情若此,委实令他有些儿难以消受。
    少时,那“夫人”回转,见得大公只吃菜不饮酒,如何能依,当下便又是一轮劝敬,总之是变着法儿让其干光了两壶有多。
    酒过三巡,只见得那大公已是老眼惺忪,醉态醺然,嘴里嚷着糊话,道:“酒……酒……酒……本公……给本公拿酒来……”
    那“夫人”见此,便问道:“公爷,您把布雷克关在了哪儿?”
    那大公舌头都打结了,道:“甚么布……布雷克……本公不……不要……本公要酒!快……快拿来,不……不……不然杀头!”说着朝那“夫人”呵呵一笑,又道:“美……美人儿不……不杀……”
    那“夫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扬声唤来侍立在殿门旁的两名内侍,对其等道:“公爷醉了,快把公爷扶到里面的床上去。”
    那两名内侍忙不迭应诺,而后将那大公架起,便随着那“夫人”往寝室而去。待得将其安放于绣床之上,那“夫人”遂朝那两名内侍一挥手,道:“好了,公爷便在此歇息,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内侍闻言便就退出寝室、前厅,到了殿阁之外候着。那“夫人”既又将跟随进内的侍女挥退,开口道:“可以了,你出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得兰斯洛特一脸笑意吟吟的自床铺另一侧的纱帐后头行出,转至外侧,也未说话,只把那大公来细细打量。
    那“夫人”见得兰某人这般模样,近前抱住他的臂膀,道:“死鬼,这老家伙有甚么好看的,你这样直愣愣地瞧着?”
    兰斯洛特笑道:“这老东西脸上不是写着字么?”
    “有吗?甚么字?”那“夫人”疑惑不已,她仔细地看了看那大公的一张老脸,也没见着写的有字啊。
    “这老东西满面绿光,绿油油一片,脸上不就分明写着‘我是王八’么?!”兰斯洛特道。
    “讨厌~”那“夫人”闻言,娇嗔一声,便就又道:“现在怎么办?听你的吩咐把这老家伙给灌醉了,只是他醉成了这副模样,问他说出来的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只见得那大公躺在床上兀自动来动去,胡乱嚷嚷,不肯消停,那“夫人”是没辙的,兰斯洛特则晃了晃脑袋,道:“山人自有妙计,瞧某家的便是。”
    说罢,兰斯洛特一步上前,俯身探手,攥住那大公胸口的衣襟,将其上身一把提起,那大公迷迷糊糊,自是半点儿也不反抗。
    兰斯洛特即拍了拍那大公的脸颊,使其略睁惺忪老眼来看。而兰某人眼神一与其对上,眸中光彩立时变得深邃迷幻,好似两个奇异涡旋,不见其底,如要将其灵魂生生扯出,吞噬进去一般。
    但听他语声幽幽,若从天外而来,好似带有莫明的魔力,道:“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会变成一只悠哉快乐的大王八。而大王八是诚实的,有问必答的,所以我问甚么,你就得实话的回答我。”略是一顿,即数道:“一,二,三。”
    那“夫人”见了兰斯洛特的所为,正感好笑,却暮然发现在兰斯洛特数罢撒手之后,那大公竟尔缩手缩脚,伏趴在床上,耸着肩膀使劲把脑袋缩进脖腔里,作龟鳖状,活脱脱就是一只大王八。
    她不由张口结舌,道:“这、这、这,还真变成王八啦!”
    兰斯洛特得意一笑,转头对那“夫人”道:“你可也要试一试,做一回悠哉快乐的母王八?”
    那“夫人”只觉面前的这个男人霎时变得神秘万分,除了名字和身子外,对他有太多的未知,而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是怀有恐惧的,她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兰斯洛特道:“夫人可真爱说笑,某家可不就是你的姘头么?!”说着,他伸手拍了拍那大公的脑袋,朝他问道:“大龟公,你今年贵庚啊?”
    那大公开口道:“六十有五。”奇的是其满面酡红,明显醉意未退,但说话竟然变得清楚了。
    兰斯洛特回头去瞧那“夫人”,向其投去询问的眼神。那“夫人”见了,点了点头,示意那大公所言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