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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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茶座外面，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从车上下来，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一个衣着时尚的贵妇人从车上下来，紧跟在又下来一个充满着青春活力气息的女生。
    “妈，就是这里。孙泽生学校南门外就这一个茶座。”徐云津挽住了母亲的臂弯，“你别忘了答应我的，等会儿跟孙泽生谈的时候，一定要替你宝贝女儿我报仇，打击他的嚣张气焰，让他多割点肉下来。”
    胡天琴拍了拍女儿的手，“好，妈妈答应你。这个孙泽生敢欺负你，我这个做妈妈就要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母女俩一起走进茶座，在茶座门口，胡天琴示意让司机等在门外就行了。这个司机乃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退伍兵，知根知底，即是她的司机，也是她的保镖。
    孙泽生和荣晶莹、宋嘉依都迎了出来，荣晶莹更是张开双臂，主动朝着胡天琴扑了过去，“阿姨，想死我了。”
    胡天琴笑容满面，拍了拍荣晶莹的纤背，“你也想死干妈我了。哟，快点让干妈看看，你脸上的痘痘怎么样了？”
    荣晶莹直起身来，不无炫耀地向胡天琴展示着她逐渐显露出来的绝美容颜，“阿姨，你看我是不是漂亮多了？”
    胡天琴笑道：“你不是漂亮多了，只是以前的痘痘太讨厌，喧宾夺主，让人注意不到你的漂亮脸蛋，现在小痘痘被打败了，我们家小晶那张天生丽质的脸蛋自然而然就要露出来了。”
    孙泽生说道：“胡总，请坐下叙话吧。”
    胡天琴拉着徐云津和荣晶莹的手，坐了下来，娘仨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一点要跟孙泽生谈生意的迹象都没有。
    孙泽生和宋嘉依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说道：“胡总，你喝点什么茶，用点什么小点心？”
    胡天琴头也不抬，“随便。你们看着安排吧。我不挑的。”
    随便其实不等于真的可以随便。
    孙泽生和宋嘉依面面相觑，两人还真不敢随意安排，万一不对胡天琴的口味，那就麻烦了。
    好在有荣晶莹，她说道：“来一杯普洱茶吧，阿姨最喜欢喝红茶，她胃不好，红茶养胃。”
    胡天琴摸了荣晶莹的脸一下，“还是小晶知道心疼我。”
    孙泽生松了口气，连忙让服务员上一壶店里最好的普洱茶，又让服务员上几样不刺激肠胃的点心来。
    等到茶水和点心上来之后，孙泽生把点心推到胡天琴的面前，“胡总，你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你胃不好，不能饿着。”
    胡天琴看了孙泽生一眼，“你就是孙泽生？你很不错。不知道从那里弄了个电影剧本，卖给我女儿，要了我女儿五十万。现在，又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一个祛痘霜，把小晶脸上多年难以消除的痘痘给消灭了。”
    “胡总说笑了。我不是从那里弄来的，而是从这里弄来的。”孙泽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无论电影剧本，还是祛痘霜，都不会凭空掉下来，是需要付出相当的努力，才能够得到的。”
    胡天琴抿了一口茶，微微蹙了蹙眉，“这里的茶不太地道，水是隔夜的水。算了，小地方，就不强求了。孙泽生，你不用跟我强调努力和回报之间的关系，我当年背着一袋子化妆品，在大学宿舍挨门挨户向学生们推销的时候，世上还没有你呢。”
    “是，胡总你是商场的前辈了。你白手起家，创立出来一个资产数亿的化妆品销售王国，这一点，实在是让我们佩服不已。”
    孙泽生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自己前世三十出头的时候，就身家数百亿了，现在让他去恭维一个身家只有数亿的女商人，实在是提不起来太大的兴趣。
    不过为了公司的未来，就算是再没有兴趣，也得拿出来十二分的兴趣来。
    胡天琴把茶杯放下，“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们扯闲篇。你们请我来的目的，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小晶在你们公司实习，我都不会亲自过来，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让我看重的地方。”
    宋嘉依忙道：“胡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公司的产品虽然没有什么名气，甚至可以说在市场上一点知名度都没有，但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的疗效，不敢说在全球的市场上，至少也是在全国的市场上，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消费者使用之后，一定会认可我们的产品。”
    “你也说了，要消费者使用之后，才会认可。凭你们现在的知名度，有哪个消费者敢用？现在化妆品出质量事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牌子，又有几个人敢轻易使用？”
    胡天琴不遗余力地贬低着星光系列化妆品的价值，这是为她等会儿漫天要价铺路。
    宋嘉依说道：“任何事情都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我们公司产品使用效果好且明显，不愁不会获得市场的认可，只要有人捧场，就可以以点带面，最后撬动整个市场。”
    “幼稚。”胡天琴说道，“要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们还请我过来干什么？没有销售渠道，你们的产品再好，也到不了消费者的手中，只能在库房中堆积如山，等着腐败腐烂吧。好了，不跟你们讨论这些了。看在小晶的面子上，我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你们的。你们先把你们的产品目录还有市场指导价，出厂价什么的，给我看看。等会儿咱们再谈。”
    宋嘉依连忙把她实现整理好的资料拿了出来，递给胡天琴。
    在现阶段，未来之光（华夏）有限公司打算向市场推出六款产品，分别是面膜、日霜、洗面奶和男用洁面乳、男用面霜，另外一款就是祛痘浓缩精华霜。
    面膜一盒四片装，市场指导价为三百元，出厂价是市场指导价的三折。日霜和面霜都是五十毫升装，市场指导价为三百五十元，出厂价同样是市场指导价的三折。洗面奶和洁面乳的市场指导价为三百元。
    这里面，最贵的就是祛痘浓缩精华霜，同样是五十毫升装，出厂价为七千元，市场指导价为两万元。
    这几样产品，按照未来之光（华夏）有限公司现在的生产规模，各项成本平摊下来之后，原料成本大概是终端零售价的百分之七八左右，如果再算上人工成本、设备折旧等等，最后的成本大概相当于终端零售价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说按照出厂价出厂的话，会有两倍的利润。
    星光系列祛痘化妆品中最贵的就是祛痘浓缩精华霜，属于为了追求效果而不计成本的招牌化妆品，其中要用到几种珍贵的中草药，成本才这么高，要是能够把采购成本压缩下来，利润率还能够再上升一些。
    “售价这么高，抢钱呢？你们知不知道，很多进口的化妆品都没有你们卖的这么贵。你们制定的价格，都赶上一些知名品牌的中低端套装了。有几个消费者会舍得花大价钱买你们的产品？”胡天琴质疑道。
    宋嘉依说道：“这是我们经过严格核算之后，制定的价格，肯定是不能降价了。胡总是做化妆品生意的，应该知道对一些特定的消费人群来讲，只要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花再多的钱也愿意。我们不是做慈善，是在做生意，不能亏着本做生意。”
    胡天琴哼了一声，“既然你们坚持，我无所谓了。
    现在，我说一下我的条件，第一，我要星光系列化妆皮你的全国总代理权，代理期限至少得是十年。你们对外销售星光系列化妆品，必须要经过我这个总代理商才行。
    第二，你们给的出厂价太高，我又要为你们宣传，又要给你们铺货，成本太高，你们得多让一些利给我，这样吧，也别三折了，一八折吧，我给国内绝大部分化妆品品牌做代理，都是这个价，牌子响点，给两折，你们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就得多让点利。
    第三，关于货款的结算，为了账目清晰，不出差错，每个月的货款，我们将在半年之后和你们结算。
    第四，如果你们的产品卖不出去，你们得允许我随时退货，期间产生的费用，你们要全包。”
    胡天琴提出来的条件，一条比一条苛刻，这是要从方方面面掐住未来之光（华夏）有限公司的命脉，要是按照她的说法来，未来之光（华夏）有限公司差不多就成了给她打工的代工厂了，不但利润的大头要让胡天琴拿走，未来之光（华夏）有限公司还要随时受到她的节制和反制，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阿姨，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提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吧？”荣晶莹毫不犹豫地指责道。
    胡天琴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在谈生意，在商言商，没有什么交情可讲。我刚才说的四条，就是你们跟我谈判的基本原则，每一条原则都不允许更改，要不然，你们就别想进我的店。”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只有徐云津喜笑颜开，朝着自己的母亲翘起了大拇指，她虽然也觉得她妈提出来的条件苛刻到了极点，但是看着孙泽生吃瘪的样子，实在是解气。
    宋嘉依说道：“胡总，我们是带着谈判的诚意来的，还请你也拿出来足够的诚意。”
    胡天琴表情淡漠，“我亲自来，就是诚意的表示。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只要随便派过来一个助手，就能够应付你们了。我过来，完全是在给小晶面子。”
    “胡总，你……”宋嘉依气不过，差点气的拍桌子。
    孙泽生一伸手，按住了有些气昏头的宋嘉依。他笑了笑，“胡总，你刚才说了你的条件，我现在说说我们这边的条件。
    首先，我们给你的代理权，不是全国的，而只是华北地区的，期限不是十年，而是三年。三年之后，根据你公司的销售情况，再确定是否给你续签代理协议。
    其次，出厂价低于三折，是不可能的。另外，我们保留随时根据市场变化，改变出厂价、调整终端零售价的权力。
    再次，关于货款的结算，每个月的货款，在次月十五号之前，必须结清，如果不能结清，我们随时保留中止对方代理权，并向其追讨货款和货款利息的权力。
    第四，如果产品卖不出去，产品应该在一定期限内，进行退货，退货的费用，由我们和代理方平摊，同时我们保留调整退货的代理商代理权限的权力。”
    “呀呵，小伙子，不简单呀。我提出来四条，你也针锋相对地提出来的四条，而且你还要处处掌握主动权。小伙子，你要清楚一点，现在，我掌握着销售渠道，在当今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谁掌握了渠道，谁就掌握了市场。没有我这样的渠道商，你一瓶化妆品都别想卖出去。”胡天琴冷冷地说道。
    孙泽生笑了笑，“你说的不错，渠道为王，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你可能搞错了一点，掌握着化妆品销售渠道的，可不止你一个。但是拥有神奇的祛痘系列产品的，普天之下，只有我们未来之光（华夏）有限公司。”
    胡天琴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孙泽生好几眼，“小伙子，说话够味，但是不经大脑呀。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要看清楚形势。试问，当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够帮你们？”
    宋嘉依接话道：“能帮我们的多了。胡总，我看今天大家是第一次见面，都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一时间也谈不拢，暂时没有必要接着谈下去了。不如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好不好？”
    孙泽生往椅背上一靠，“宋姐的提议，我没有意见。”
    胡天琴也道：“好呀，反正我旗下代理的化妆品品牌有十七八个，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我无所谓了。”
    孙泽生和胡天琴是谈判双方的主帅，两个主帅都要罢兵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于是双方的第一次接触，不欢而散。
    孙泽生无心久留，起身告辞。宋嘉依自然是跟着他一起走，荣晶莹想了想，也站了起来，跟胡天琴、徐云津母女俩说了声“失陪”，也跟着孙泽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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