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幕,这眼前的一切切,每一幕,没一切,皆好似在剜她的心一般,疼痛不已,这样,怎么能让她接受?不,应当说,是她如何亦不能接受的。
钝刃正在一刀刀凌迟着她的心,心中的疼痛正在渐渐吞噬她的理智。
“辛梓涵,你该死。”
随着依玲这声咒骂声落下,上官宸冷冷的桃花眸瞬间扫了过来,其中的冷意似要将人就此冻住一般,只见其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找死!”
依玲好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双眸已然渐渐起了变化,弥天的恨意盈满开来。
“哈哈……哈哈……我找死,我找死!你竟然说我找死,哈哈……你瞧这枚玉佩,这是你送给我的,是你七年前送给我的,当时你还说……”
上官宸薄唇紧抿,对于依玲所说的话毫无所觉一般,桃花眸嗜血地望着依玲。
“你忘了吗?你瞧瞧这枚玉佩咳咳……这可是你当时送给我的,我……当时我救了你,你说为了报答我,可以为我做三件事,咳咳……现在,我是来兑现你的承诺来了……”
“第一件事,便是,将辛梓涵杀了,我要让她死无全尸,尸骨无存。”依玲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
“朕看,死无全尸,尸骨无存的应当是你吧!”
上官宸收回视线,转而望向怀中拥着的梓涵,在桃花眸触上梓涵的那一刹那,便又恢复到那个柔情似水的上官宸,适才的暴戾嗜血皆消失不见。
许是上官宸的话将依玲震慑住了,亦或是依玲没想到上官宸会说出这番话来,只见其怔愣在原地,良久未曾回过神来。
内殿之中再次恢复到了安静之中,梓涵苦思冥想,皆想不通这林依玲怎么会成为上官宸的救命恩人?难道当中有何事是她所不知晓的?
好似察觉到了梓涵的疑惑,上官宸附其耳边,低声呢喃一番,梓涵瞬间恍然大悟,心中沉吟着,这倒也难怪,以林聪的心机,以及手段,能做出这等事来,实属正常。
梓涵叹了口气,向依旧怔愣在原地的林依玲出声询问道:“你是林漪澜的胞妹?据说你身子不适,被林家送出京都养病去了,你是什么时候回到京都的?”
对于林依玲,梓涵是知晓一些的,林姨娘的胞兄,育有两女,嫡长女便是林漪澜,而嫡次女便是林依玲,据说在嫡次女出世以来,便身子特别娇弱,差点活不下来。
最终林家寻求名医,好不容易保住了嫡次女的性命,奈何,命是保下来了,却多病缠身,在京都调养了一年后,依旧不见何起色。
后来,据说江南的景色养人,这才将林依玲送到了江南养病,那时的林依玲不过只是个可怜,不知世事,只有一岁的婴孩罢了。
所以,京都之中,鲜少有人还记得林家有个在外养病的嫡次女——林依玲。
“你认出我来了?呵……也对,我和姐姐长的如此相像,你怎么会认不出我来呢?没错,我就是因斩首的前吏部尚书林聪的嫡孙女。”
“那个林家的病秧子二女儿,咳咳……”陷在自我嘲讽中的林依玲,未曾瞧见付公公那一闪而逝的不屑。
“你的身子现在怎么样了?你为何会来到皇宫?”
“嗤……辛梓涵,你这是作何?同情我?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咳咳……我之所以沦落到现今地步,皆是出自你手。”
林依玲指着梓涵恶狠狠地说道。
她是林家的嫡次女,亦是一个病秧子的嫡次女,自她记事以来,不,是自小到大,陪伴她最多的便是汤药,其次便是她的贴身丫鬟。
而那些名义上的亲人,名义上的爹娘,皆鲜少前往江南探视她,就连她的嫡姐,亦是如此,从小到大,姐妹二人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何来姐妹之情。
有家胜似无家,有亲人胜似无亲人。
对于林依玲的恶言恶语,梓涵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安抚地握上上官宸的大手,不让其说话,随即,继而说道:“林二小姐,我不是同情你,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
未待梓涵将话说完,林依玲大声将其打断,“过去了?哈……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害的我落到至今狼狈的地步,咳咳……是你抢了他。”
说着林依玲便指向上官宸,上官宸好似毫无所觉一般,看也未曾看林依玲一眼,对于林依玲口中所说的他,好似说的不是他一般。
梓涵挑起眉峰,为何这话她会觉得如此熟悉呢?恩?是在哪听过呢?想了良久,这才想到,为何会觉得林依玲适才所说的话为何这般熟悉了,原来昨日宴会之上,她听辛梓嫣说过。
辛梓嫣亦是说过类似的话,她们认为,她们沦落到现今地步皆是出自她的手?
嗤……
可笑至极啊!可笑至极啊!出自她的手?呵……
若说今世,她们现如今的下场皆是出自她的手,那么,前世他们昌邑侯府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又是出自谁手?
是他们活该吗?是他们活该家破人亡吗?
倘若他们家破人亡是活该,那么,你们也是活该,不,你们是咎由自取,是你们害人在先,我不过是出手反击罢了。
所以,这话,你们没有资格来说,你们沦落到现今地步是罪有应得。
想到这里,梓涵僵硬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上官宸见此,松了一口气,适才梓涵的身子僵硬,他的心亦是跟着悬了起来。
随即心疼地紧紧拥着梓涵,低声呢喃道:“涵儿,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些都是过去之事,何必再去想呢?就算想起来,不过让你不快罢了,不要再去想了,可好?”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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