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还在……殷尧脑中一直循环着这个念头。
    手不自觉地放在腹部，抚摸的动作下意识地变得轻柔，脸上神色也是与以往不尽相同，甚至可以说从未出现过的神情……怎么说，对，慈爱。
    平坦还有着明显腹肌的肚子，殷尧轻抚的手顿时一僵，眸色渐渐暗淡了下来，男人是哄他的吧，都已经一年了，肚子怎么可能还这么平。
    一旁的嵇泫墨原本还有些不满殷尧因为此消息而忽视自己，又在殷尧变得悲伤时，心中一痛，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这般模样的殷尧。
    殷尧语音轻颤，道：“夫君，小蝌蚪不在了？”
    嵇泫墨心疼的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手附在殷尧放在腹上的手，道：“他在。”
    “你骗我，怎么可能还在呢？”
    “尧儿，吾从不骗你。”
    殷尧深呼口气，冷静下来，道：“肚子这么平，我都昏迷了一年了……”
    嵇泫墨神色微顿，随即低头不满的在殷尧耳尖处轻咬了一下，磁性低沉的嗓音在殷尧耳边响起。
    “吾不知为何会这般，但吾确实感受到了尧儿体内的小生命。”吾感觉很亲切，当然这句话被他留在了心里。
    殷尧愕然，竟然是这样，为什么？难道是他灵魂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缘故？那他岂不是要一直揣着腹中小蝌蚪，如果一直在这个时空，小蝌蚪岂不是没有现世的时候？
    殷尧脑中一群草泥马呼啸狂奔而过……
    干巴巴道：“那……小蝌蚪健康吗？”
    “生命体强而有力，很健康。”
    “哦，那就好。”一想到昨夜那疯狂情……事，小蝌蚪的生命力确实够强大……呸，想什么呢？殷尧自我唾弃了一番。
    “吾不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语气酸酸的，令殷尧有些困惑，他转脸对着男人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么不好了？”
    “尧儿怀了那男人的子嗣。”非常不爽的语气。
    殷尧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道：“那男人不就是你，他的子嗣不也是你的。”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他是他，吾是吾，哪能一样？”
    明显的无理取闹，可殷尧偏偏想纵容。
    殷尧挑眉轻笑，道：“那你想怎样？”
    “尧儿也为吾生个子嗣，可好？”
    “……”这要求真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夫君，小蝌蚪还在腹中呢，这情况要维持多久，还不知道呢？”顿了一下，接着道：“再为夫君怀上一个，估计也是这情况，更何况，我并不是易孕体质……”
    嵇泫墨低沉暗哑，道：“不试试，怎知结果？”说完，便欺身上前，堵住了殷尧的双唇，开启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滚你大爷的，大白天的，你发什么……”再多的抗议，都被男人堵了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尧只知道自己如同缺水的鱼，出气多，进气少。
    接下来的几天，殷尧都生活在“水声火热”之中，然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这天，终于恢复点力气的殷尧，拿起头枕，使劲拍打眼前不知节制的某人。
    “你特么的，还是人吗？给老子滚，滚远点……”
    这打法对于嵇泫墨来说，不痛不痒，他也不躲不闪，任由殷尧发泄。
    看着殷尧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抹自责和心疼，他也深深地在反省着这几日的行为，确实是过分了点。
    殷尧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大概会吐血吧，岂止是过分了点，简直过了头。
    谁特么能受得了如此‘高强度’的反复被两面煎，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没死算他命大……
    更冤枉的是，他这是无妄之灾啊，自己吃自己的醋，还要他来承受后果，简直不可理喻。
    “尧儿，别生气，吾错了。”求生欲很强。
    “……”
    “尧儿，吾只是过于羡慕万年后的自己，一想到这儿，吾便控制不住自己，尧儿，别不理吾。”
    “……”还有理了？
    “尧儿？”声音中竟带着些不安。
    殷尧一怔，转脸定定的看着男人，暗暗叹了口气，算了，谁让他看上这男人呢，紧绷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他发现自从认识这男人以后，就特别容易心软，很多原则也因男人而打破。
    没好气道：“下不为例。”
    “好。”
    警告起效，之后的生活倒是和谐了许多，不用应付男人的胡搅蛮缠，与小蝌蚪说说话，殷尧感觉日子特别舒适。
    ——
    鬼域大殿内。
    阎冽几人眼睁睁地看着君上大人怒火蔓延至三界，虽如此，但他们心中却不为三界感到一丝的怜悯，只认为活该如此。
    鬼域从来不主动招惹，更何况是君上大人，可以说，他从未理会过，即使在面对三界的各种试探，但鬼后却是鬼王大人的逆鳞，触之必死。
    如今，三界落入此下场，皆因私欲所致，怪不得谁。
    但天地如果真陷入万劫不复，鬼域同样也无法独善其身，即使有鬼王大人保着，那也只是一时。
    阎冽几人对视一眼，突然，崔判像是想起了什么。
    阎冽显然也想到了，两人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信息。
    经过眼神交流，最终决定赌一把，阎冽扬声道：“君上大人，殷……鬼后也曾经像这般突然消失过，之后，又无故出现，也许，鬼后只是回到他原本的地方。”
    嵇泫墨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冷声道：“如此，吾便为尧儿清出一个清净之地。”言外之意，三界没有存在的必要。
    体内的封印在崩裂，阎冽几人虽是安全的，但还是能感觉到力量在一点点的增强，越来越强的压迫感，那种令灵魂为之颤抖的恐惧比之更甚，他们只觉得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阎冽几人见此话不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适得其反，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更多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嵇泫墨自封的九层混沌之力再渐渐瓦解，毁天灭地的力量令人生畏，但随之解封的还有被他遗漏在角落的一段记忆。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