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江玉妍的反应仿佛天经地义一般,“一帮蠢货,有人帮他们赚钱还不满足,居然妄图抢夺家业,简直不知所谓。
凭他们也配跟哥哥竞争?要不是哥哥不许,我早就动手弄死他们了!”
陈槐安彻底无言以对。
江家到底是怎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地方,父子兄弟相处的就像仇人一样,一家子肮脏变态。
老妈当年跑得好啊!不然光是气也要气死了。
“你不还是一样?”陈槐安冷冷的问。
“不一样,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家业!”江玉妍愤怒至极。
“那我奉劝你最好再想想清楚。因为,按照我们之间的协议,我最后是要把他活着交给你的。
你心里很清楚,这对于他的骄傲而言,就是最大的羞辱。
除非你改主意了,希望我杀了他!”
江玉妍沉默,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久久不语。
陈槐安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江玉妍就是一个还保有理智的纯粹疯子,她爱江南柯爱到了魔怔,人间常理根本不可能化解。
她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疯狂中自我灭亡。
如果说之前陈槐安还有点想要拯救她的念头,那自这一刻开始,他选择彻底放弃。
你永远都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离得远了些,陈槐安拨通冯一山的电话,告知了江家家主去世的消息,并要他接下来密切关注江家动向,有机会就出手,趁他病要他命,起码也得啃下几块肉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江南柯的父亲死了,陈槐安只想开party。
挂断电话,后面追上来三个人,却是丁香、夏青溪和沈妙仪。
三人脸上都带着愤怒的神色,二话不说,拽起陈槐安就走。
“咋了?谁惹你们不开心了吗,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太没人性了!”
夏青溪一开口就红了眼眶,“槐安,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有些地方我们不应该乱插手,但今天这件事我们实在忍不了,你要是不管,我们就算豁出命去也得找那些王八蛋给她们讨一个公道!”
“嗬!能把我青青姐给气的爆粗口的事情可不多见,就冲这一点,不管什么事儿,有理没理,我都给你们办了。”
夏青溪红了脸,轻捶他一下,不满道:“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有兴趣取笑我,你们男人的心都硬的跟石头一样吗?”
陈槐安苦笑:“大姐,我都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你让我咋心软?再说了,需要我经手的哪一件不是人命关天呀,心要不够硬,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都。”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营地角落的几间木屋前,陈槐安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默叹口气,停住脚步,任三人怎么拉也不走了。
“槐安你……你要说话不算话吗?”夏青溪不敢置信的问。
“青青姐,你先别着急。”陈槐安斟酌着口气说,“你们知道,我是在这里做过奴隶的,很清楚他们平日里都在承受怎样艰苦的折磨。
按照我的性子,本应该一来就放他们自由,恢复他们做人的资格。
可为什么我没这么做呢?”
“对呀,先生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善人,为什么呢?”丁香接口道。
陈槐安摇头:“我不是善人,甚至连好人都算不上。因为不救他们不是我做不到,而是一旦那么做了,立刻就会有雷霆闪电落在我的头上。
金矿是属于将军的,河里的金沙数量稀少,正常请工人会大大压缩利润。
如果我私自解放奴隶,就等于在用将军的利益来邀买我的人心,真要上纲上线起来,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更关键的是,即便我冒死救了他们,过段时间这里还会被送来一批新的奴隶,只要金沙不绝,剥削和压榨就绝不会停止。
同样的道理放在你们想让我管的事情上也一样,我可以命令士兵们放了木屋里的那些女人,但阻止不了里面出现新的女人。
治标不治本,你们明白吗?”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丁香在火坑里呆过,理解的最快;夏青溪毕竟是贵妇出身,也知道男人的权力战场上有很多无解的无奈。
只有沈妙仪抓着陈槐安的衣襟不撒手,眼泪八叉,满是哀求。
陈槐安终究于心不忍,叫来几个当兵的,让他们打扫出一间空房,准备好干净的被褥,然后再把木屋里的女人送进去,等待城里来的医生治疗。
丁香露出了笑容,夏青溪满心欢喜,沈妙仪一激动,跳起来在陈槐安脸上吧唧了一下,落地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登时成了烧开的水壶,撒腿便跑没了影。
陈槐安愕然摸摸脸,回过头,就见阮红线正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瞧他,旁边还跟着眼神冰冷的李美丽,表情玩味的宋如梦,以及习惯性幽怨的张晗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