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夸了你聪明,这又开始说傻话。”
陈槐安打个哈欠,身子往下挪挪,半躺半靠的闭眼道,“老子的未来只有两种情况,要么飞黄腾达,要么粉身碎骨。
所以,跟着我的你也只会有这两个选项,什么流落街头、再去卖身之类的,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屁股给你抽成八瓣儿!”
张晗娇挤进他怀里,枕着他的臂弯幽幽说道:“我还真希望先生能真的打我一顿,这样起码心里还可以好受一点。”
“我发现了,你确实很自私!”陈槐安撇嘴,“打你一顿,你是好受了,老子心疼谁负责?合着老子对你好就活该受罪?欠你的啊!”
张晗娇又开始想哭,手指轻抚他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目光痴然。
“先生,你真的还愿意相信我,把我留在你身边吗?”
陈槐安无语叹息:“我的娇姐欸!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一宿没睡,又精神高度紧张了大半夜,回来后还得挨个解决席雨烟、丽姐还有你的问题,这会儿累的就像条狗一样,你就行行好,别让我再重复一遍说过很多次的话了,成吗?”
张晗娇嘴角翘起,眼泪也再次落下,执拗地问:“哪怕我的过去比我曾经讲述的那个故事更加黑暗,更加恶心?”
陈槐安一惊,睁开眼:“你不会是想说,其实你以前是个男人,通过做手术变了性?”
张晗娇扑哧一声,轻打他一下:“别闹,人家在跟你谈很严肃的事情呢!”
“不是就好。”陈槐安重新闭上眼,嘟囔道,“只要你跟白姐彻底断了,咱俩就啥事儿都没有。”
张晗娇安静下来,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陈槐安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才听她开口:“你昨晚猜得没错,张士勇会变成奴隶,确实与我有关。
确切的说,是我拜托白姐把他卖给奴工贩子的。”
陈槐安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心脏开始莫名的恐惧和疼痛。
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女儿把自己的父亲变成奴隶?
答案一定不会美好。
抱紧怀里的女人,他柔声道:“我困了,以后再说吧!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让我上你的床吗?现在我已经躺下了,乖乖陪我睡。”
“之前我讲的那个故事都是真的,除了原因之外。”张晗娇自顾自地说。
“当年我之所以会拼了命的找妈妈,不是因为想有母亲,也不是想有个完整的家,而是想体会一下正常的亲情,想有个人能像爱女儿一样爱我。”
感受到胸膛上的衣襟湿透,陈槐安抬手轻抚女人的头顶,“你呀,怎么就学不会乖乖听话呢?”
张晗娇泪如雨下:“对不起先生,求你再给阿娇一次纵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完该说的话,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先生的,你就是让我立刻去死,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一天到晚死啊死的,晦气!老子是越来越想抽你了。”
张晗娇笑笑,脸上的凄苦似乎褪去了许多。
“我不知道妈妈所说的张士勇一喝酒就打她是不是真的,但我小的时候确实是这样。
他经常打我,骂我害他变成了光棍,打完了却又会抱着我哭,说疼我爱我,求我不要怪他。
我确实没有怪过他,哪怕每次放学回家一闻到酒味就会吓得浑身发抖,哪怕他把我的肋骨打骨折,我也没有怪他,甚至还在医生面前帮他遮掩,说是自己不小心在楼梯上摔的。
他是我相依为命的爸爸,我很爱他,也觉得他很可怜,想着要是他打过我之后就能好受一些,我身上的那点疼痛也就不算什么了。
可让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光是把我打得死去活来会变得无法再满足他。
那天晚上,他喝酒喝到半夜,站都快站不稳了,却把我摁在了沙发上……”
陈槐安瞳孔急缩,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胸中怒火升腾,却不知道应该对谁发泄。
记忆中,矿场上的那个张士勇老实巴交,说话慢条斯理的,跟谁都不会红脸,每天一闲下来就会痴呆呆的盯着女儿的照片看,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絮絮叨叨讲述女儿孩童时的趣事。
在陈槐安的印象里,当时的张士勇可怜,可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慈父的光辉。
现在想想,那或许更多的是愧疚?
也或者……只是肮脏的畸恋?
他给予石三的恩惠和照顾,仅仅是出于想要一个儿子的缺憾?
知人知面不知心!
陈槐安胃部一阵翻腾不适,很想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