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感应到了楼上的目光,抬头望去,眼眸先是一亮,接着便冒出凶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哎……”
陈槐安想喊她,又感觉可能喊不住,只好叹口气,对杨小雅道:“记住,把事情埋到肚子里,谁都不要提。”
说完,他就蹬蹬蹬下楼,往房门跑去。
杨小雅愣愣的走到一楼,忍不住问张晗娇:“张助理,那位……是先生的女朋友吗?”
张晗娇摇摇头,神色复杂,什么都没说。
杨小雅撇了下嘴,心道:什么嘛!看你之前那副护食儿的模样,还以为先生已经被你拿下了呢,感情也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啊。
姑娘并未走远,就在门外,陈槐安跑的太急,差点儿没撞人家身上。
于是姑娘就笑了。
“陈先生,你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个会五十多天都不联系我的人。”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想听。看你能说出什么样的花来。”
陈槐安挠头:“我不敢联系你。假话是怕联系多了会忍不住喜欢上你;真话则是担心抵挡不住你的热情,在喜欢上你之前就不小心伤害到你。”
姑娘惊讶的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甜甜的笑道:“还真能讲出花来。安哥哥,你是自动撩人机吗?”
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坤赛的侄女,禅钦省的公主,达坎县的小律师,伊莲。
陈槐安摊手:“天地良心,这次真不是撩。”
“好吧!看在你的真心话也很好听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这么多天不找我的罪过了。”
说完原谅,她的眼眶反而红了起来,抬腿轻轻踢了陈槐安一脚,满脸委屈。
“臭哥哥!就算你心里只有阮红线,可人家的初吻还被你抢走了呢,居然跟人家玩失踪,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是不是如果我不来找你,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陈槐安很愧疚,又觉得这愧疚有点冤。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呢,就把自己整的跟个玩完就甩的负心汉似的,还无法反驳,上哪儿说理去?
“那什么,我属下的员工还在屋里呢,咱俩在这儿站着,人家都不敢出来了。有话咱们进去说好不好?”
“不好!”伊莲任性的扬起小脸,“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都敢当着全禅钦省最有权有势的一群人的面打人,还怕被员工发现你是个渣男?”
陈槐安还能说啥?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
伊莲怔住:“你干嘛?”
“让你打啊!”陈槐安道,“想怎么打怎么打,先把气消了再说。”
伊莲扑哧一声乐了,又踢了他一脚,“无赖!打你我还嫌累呢,你要是真心里有愧,就自己扇自己两巴掌吧!”
这个简单。
陈槐安快速的在脸上摸了两下,起身贱兮兮的冲人家咧嘴笑。
伊莲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背着手向院外走去。陈槐安自然要跟上。
门外路对面的树下停了辆天蓝色的维斯帕复古小踏板摩托,伊莲走过去轻拍了下,问:“好看吗?是大卫哥哥专门从意大利给我空运过来的生日礼物。”
大卫,西方常见的人名,但从伊莲的口中说出来,还加了“哥哥”这样的后缀,那只可能是坤赛那位很少回国露面的二儿子。
是的,坤赛的二儿子就叫大卫,没有姓。
当然,陈槐安不是直男癌,自然听得出伊莲话里的重点是“生日”二字。
“你生日要到了吗?哪一天?”
“昨天。”
陈槐安被噎住,无言以对。
夏日午后,阳光透过树荫斑驳在姑娘的脸上,明暗间遮掩不住幽怨和伤感。
“我昨天从一睁眼就在等你的电话,直到时针走过零点。
我很生气,以我的长相和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跟阮红线那个老女人抢?
当时我就决定了,就当五十天前被一条狗给咬了,你就是跑到我家门口求我,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然后……”
伊莲垂下脸,一滴眼泪落在路面上,印出一点湿痕。
“然后今天我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就从勃克开车回了达坎……”
勃克市距达坎五百多公里,就算路上不停,开车至少也得五六个小时。
也就是说,姑娘一到达坎就马不停蹄的来了这里。
陈槐安顿时感觉背上“什么都没做过”的罪孽又重了几分。
“我的大小姐,你从来都没告诉我过你生日是哪天,这也怨我,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呀!”
伊莲猛地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里面既有伤心,也有浓浓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