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李明哲之前给她写的营销相关的资料。
    “你的意思是，目前能提供这样的服装的，只有咱们公司，二厂的业务根本不可能对接这种小商贩，所以咱们就成了唯一的供货商，这也是市场独有的一份。”
    “聪明！”李明哲点了下沈梦的脑袋：“占据这个优势，就能保证销量的稳定和持续增长，这就是市场缺口。”
    “但……做这种服装的公司一定不止咱一家，万一其他公司也看到缺口，进入这个市场，那咱们的优势不就没有了？咱们的优势没了，那客户的优势也没了，这摊子不就完蛋了？”
    沈梦的脑子确实转的很快，李明哲很满意：“那我们就要赶在市场打开前，打造跟其他方不同的线路，占据市场首位，一旦资金回笼，那剩下的就跟咱们没关系了，有句话你要记住，我们只获利到最高点，因为只有第一波钱最好挣且挣得最多，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可挣可不挣。”
    沈梦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经李明哲这么一说，脑子里大概有了一个梗概，可说到底，他还是不知道李明哲最后到底要做什么：“可如果能持续盈利的话，零碎也能积少成多吧。”
    李明哲拍了拍沈梦的脑袋：“那就不是我们该做的了，我们要用第一波钱去开发其他的项目，开启新一轮的战斗。”
    这就让沈梦挠起了头，又有点听不懂李明哲再说什么了。
    继续往里走，炸糕的香味扑鼻而来，两个人就忍不住坐下来点了几份小吃。
    不愧是西关最大的集市，这人流量几乎达到了顶点，每分钟就会换一拨人，一个做雪花酪的小贩，光李明哲见到的就已经卖出去至少三十杯，这玩意可真是没什么成本，几乎净赚。
    沈梦买了一碗跟李明哲分享，李明哲尝了一口：“恩，是那个味儿！”
    这就是自己小时候在奶奶家门口集市里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任后世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出来这种味道。
    他们只会在原有基础上，画蛇添足罢了。
    沈梦还买了其他小吃，跟李明哲坐在一个阴凉的角落里一边吃，一边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
    李明哲盯着人群左右看着，光是这半条街，二厂制衣的小摊子就开了三家，刚子的执行力不是盖的，做起事情来有模有样，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听话，所有经营模式都是按照李明哲提前交代好的，几乎丝毫不差。
    就是这价格略高，李明哲猜测应该跟刚子没关系。
    沈梦瞧着李明哲，知道他的心思都在生意上，可时不时传来的互动让她甘之如饴，这样的机会不是常常有，她很珍惜。
    “李明哲，我看你就是来看市场的，陪我逛个街一点都不专心。”沈梦故作不开心。
    李明哲一愣，赶紧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看向沈梦：“我就是看着这人挺多的，而且你看这食品生意多好做，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也弄个摊，去买个二三十斤水果，切开装盒用冰冻着，就卖5块钱一盒，保准你一天挣500块钱！”
    沈梦翻起了白眼，简直对他无语了，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想法了？
    “500块钱我得切多少水果啊，到时候握刀的手都颤抖，我怕我忍不住砍你一刀！”
    李明哲撇嘴，这女人，给她说个赚钱的活都不干，这不比她开个什么小饭店挣钱快啊，真是一点挣钱的欲望都没有！
    “哥？”
    突然一个瘦小的男人走到李明哲身边蹲了下来，让一根散花给李明哲，满脸讨好的笑意。
    李明哲一愣，没接他的烟：“你是？”
    男人笑着：“我是刚才听到你说的那个水果生意，很感兴趣，所以……嘿嘿，抽烟抽烟！”
    李明哲恍然，侧眼瞧着沈梦：“瞧见没，让你做你还不做，多的是人感兴趣，知道不！”
    沈梦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怒视着李明哲！
    看在自己的面子扳回一局，李明哲从兜里掏出红双喜让给他两根，男人立马眼睛都发亮了：“哥有钱人啊，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这可是好烟啊！”
    说着把那两只烟当宝贝似的，放进上衣的口袋里，但手中还是点燃了自己拿的散花，李明哲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着，兄弟现在是做什么生意的？”
    男人依旧蹲在李明哲的身边，仰着脸看他：“我哪有生意做啊，给老大当马仔，每月收点保护费什么的，也就够个吃喝有个烟钱而已。”
    李明哲眯起了眼，是虎哥的小弟？
    “不会吧，你们这收保护费的，那不比做生意强啊，这可是一点成本都没有！”
    男人叹出一口气：“可是大头都让老大给拿走了，我们也就是在市场上蹭点吃喝罢了，如果能有个稳定的营生，谁还愿意做黑社会啊！”
    李明哲点头：“那，这条街你管事？”
    男人此时直起了腰板：“我管前面半条街，后面是其他兄弟，可这赚钱的生意都在后面半条街，前面根本就没什么油水，而且……”
    说着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李明哲疑惑：“咋啦？”
    男人指着前面的几个摊位：“我也是寸，偏偏就落了前半条街，那对卖筐的夫妻，女儿前两年脑瘫，那边卖鱼的老头，无亲无故就一个孙子，在省里上大学，再往前我就不说了，不是拖家带口就是家里有长期病人，晦气，我咋好拿人家的救命钱啊！”
    李明哲顿了一下，突然心里不知道为何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你们还讲什么好心啊，又不是做慈善的？”
    男人瞥了一眼李明哲，小小翻了个白眼：“这毕竟是做人，要跟畜生区分开，保护费该交还是要交，只是每周的上供，我没拿，不过偶尔顺个筐，顺条鱼什么的，还是能赚点，嘿嘿。”
    李明哲点了点头，这人心眼还不算太坏，有的救！
    “那你们老大不管你吗，后街的人肥的流油，前街的人口袋空空，这不公平吧？”
    沈梦忍不住开了口，对黑社会的管理体系还是十分好奇，也对这个男人有了几分好奇心。
    男人见到沈梦，笑的差点没流出口水来：“姐姐，世界就是这样的，哪能达到百分百公平啊，今天也就是我在这守前半条街，要是老大换了旁人来，只怕这群人都得遭殃。”
    沈梦和李明哲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