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沿着嘴角流下。
    脑袋在轰轰作响。
    眼前所看到的事物都在虚晃。
    耳中听到的，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脚踏过水泥地上的水的声响。
    左手臂上肿着的那块，此时因为红肿太过，直接爆开了血口。
    ……
    茶小楼大口的喘着气，她的眼睛通红，面颊上全部都是水珠。水沿着她的额头滚在下巴落在脖子上，顺着脖子钻进衣服里。
    她的右手虎口已经裂了，有血丝在往外冒。
    “茶小楼！”
    茶小楼听到教室门口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这声音有些熟悉，是谁来着？
    茶小楼抬头往门那边看了眼，是方林的声音。她不知道方林是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方林在敲门，但是很快就传来方林的痛骂声。
    很显然，门口有两个人在守着，方林根本进不来，还被那两人撂倒了。
    如果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人只是个普通的高中混混，方林还有可能进来。
    但，并不是。
    今天来这的这些人全部都不是普通的学生，他们只不过是穿着职高的校服而已，他们都是黄家的人，确切的说，是黄家开的武馆里的人。他们虽然年纪看上去和高中生没多大区别，但他们身上带着的戾气是普通人身上所没有的。他们个个都是凶狠彪悍，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能揍翻一整个班级。
    在他们一进这个班级，茶小楼就知道，这些人是想弄死她。
    但是……
    现在……
    茶小楼手握着铁棍，右脚正踩在一个男人的头颅上。她的双眼血一样的红，她站直了身，右脚猛地往地上的一颗头颅上一拧，只听刺耳的痛嚎声从教室里传出。
    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往地上啐了口。
    地上已经躺了六个男人，一个伤在裆部，二个伤在头颅，二个直接废了肋骨，还有一个用铁棍打断了双腿双脚，剩下的十余个身上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伤。
    茶小楼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开始她被铁棍还有匕首碰到，还能感受到疼痛，但是现在，她早就失去了痛觉。
    她站起身，侧面猛然扑过两把匕首，她右手铁棍才刚想抬起，背后一人拽过一张桌子猛地朝她脑袋硬生生的砸下来！
    哗啦！
    茶小楼脚下一个踉跄，正面一个人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她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她身体朝后跌去，重重的跌在玻璃窗之上。
    哗……
    玻璃窗在重力下碎裂，茶小楼整个人沿着碎玻璃往下跌。若不是玻璃窗上安了护栏，茶小楼只怕要直接从五楼摔了下去。
    她身体还没跌到地上，正面一个人手中抡着根尖头钢管朝她脑袋猛地抡了过来！
    刺啦……
    钢管的尖头从左边头颅划开巨大的口子，血立即流出。
    冲力一击而下，茶小楼整个脑袋都在充血，左脑袋上的血流到眼睛，她左眼进了血，眼前的人影变得颠倒起来。她右手撑着铁棍，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她身体左右晃动，人依着玻璃窗下的墙壁站起身，身体还没站起，侧面又是一人握着把匕首朝她刺了过来。
    茶小楼眼睛里全是血，右手抓住身后的碎玻璃渣便往冲来的那人双腿扔了过去。
    痛叫声再一次刺破耳膜。
    她眼睛眯了眯，左手已经痛的快要抬不起来。她左手颤抖着，在那人双腿还没跪下时，猛地抓住一块碎玻璃渣紧紧攥在手心，朝着那肩窝狠狠刺下去，然后用力一拧！
    紧接着，她反脚一个飞踢，直接踹在另一个往她冲过来的人的膝盖上。随后猛然拔出玻璃渣，手肘撞向被插上玻璃渣的人的脑袋。
    呕吐物从那人嘴里喷出，斜飞了出去！
    干掉这一个，茶小楼立即转身，铁棍在她手中转动，将一米五长的铁棍收缩成七八十厘米长的短棍，就着刚被她踹在地上的混混沿着耳根处一棒抡了下去。
    而此时，她身后又扑上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举着钢管直接用削尖的头朝她后背刺了过来。她反手握住铁棍，身体往下一矮，直接用铁棍棍头朝这人影的咽喉撞上去，直接撞飞了出去。
    然而紧接着……一个铁棒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后背上，她往前跌了两步被逼回到墙角，她伸手徒手再一次从碎玻璃上拽下一块碎玻璃渣，然后回手用玻璃渣钉在了那人的大腿上，然后迅速的拔起，再一次通过伤口往下猛地扎进去，再拔起！再扎进去！再拔起！
    血溅了茶小楼一脸，她再一次扎进去后用力一拧，手擒住那人脑袋，狠狠的往另一块完整的玻璃窗猛地撞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从碎掉的玻璃钻出去，钻到正在下着雨的空中，传到校园内。
    她左手现在已经被玻璃渣割得全是血，但她仿若是失去了痛觉，再一次重重握住铁棒，冷眼看向眼前这些混混。
    很好，剩下的这些都已经残的残，瘸的瘸，现在已经有些害怕的往后退。
    他们绝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能顶住他们这么多人的攻击。
    现在，茶小楼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她身上早就受了无数的伤，却一直没有倒下去。而且，她那双眼睛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恶魔！一个不怕死的恶魔！
    茶小楼左手握住铁棍，面对着这些混混。
    她一直都被这些人困在这一小角，现在她背后是墙壁和破碎的玻璃，脚下还有已经爬不起来的混混。她看着这些人，往前走了两步。
    剩下的人情况不比茶小楼好到哪里去，茶小楼往前走的同时，右脚往地上一点，将一根削尖头的钢管提起右手接住，眼睛迸出杀气，又再一次的往前走了一步。
    这些人彼此看了下，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
    “这就是个疯子！”
    疯子疯子疯子！！！
    …………
    “用刀！妈的！一起上！这婊子已经撑不住了！”
    坐在轮椅上的黄峰将放在讲桌上的粉笔一根根捏碎，这会儿见到茶小楼又放倒了一个人，怒气大盛。剩下的这八九个人很明显都露出了胆怯之色，毕竟他们都是怕死之徒，不像现在的茶小楼，完全就是杀一人够本，杀两人还赚的态度。
    他怒吼着，伸手从身后的长发男人手里夺过匕首朝着茶小楼这边摔了过来。
    “叶满！废了她！”
    黄峰的话传到茶小楼耳中，她慢慢站直了身，目光如隼，朝着黄峰那里看了过去，握着铁棍的手再一次狠狠的攥紧。
    黄峰面上带着的盛怒，转瞬变成了冷笑。那匕首摔过来的瞬间，他身后站着的长发男人，猛地冲上前来，在那把匕首还未落下前，已经伸手抄起，转而一个奔身刺向了茶小楼的面部。
    茶小楼迅速侧身，但那匕首依然刺破她的脸，划到绑着头发的纱布，纱布断掉，她头发披散开来，脸上也留下一道口子，血珠瞬间涌出。
    名叫叶满的男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比之黄峰，他根本就是另一个级别。他那一刀下来，迅速的就换了个姿势，朝她的咽喉再一次的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