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晴俏皮的眯着眼笑吟吟的点着头。
这是她和皇上相处的模式……她娘是皇后,但她爹却不是皇上。
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她亦对皇上百般依赖,不理会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莫邪,若是籽晴有略微闪失,朕便唯你是问!”
这是父亲,对亲生儿子说话该有的态度么?
“众将士听令,全军誓要将突厥敌寇击溃,朕在此静候佳音,待尔等凯旋之日,朕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
皇上,终是皇上。
在众人震耳欲聋的呐喊万岁声中,浩浩荡荡的将士簇拥着那和出征完全不搭香榭马车出了龙庭,却在踏出龙庭后的瞬间,籽晴惊呆了。
“以往出征,也有这么多将士前来送行么?”
透过那玲珑的纱窗,籽晴分明看到了那穿着官府兵服的士兵从龙庭之外一路随行,眼看便要出了京都,他们却仍在跟着。
“那不是来送行的,是随军出征的。”
邪主语气中的情绪让人无法理解。
有三分无奈,三分惘然,四分担忧。
想那突厥全国人加起来,也不够此次出征兵数多罢?
不过尔尔的一场战役,有必要这般劳师动众么?
纵然那欧樊智勇双全,用兵如神,但他雨莫邪也不是泛泛之辈罢?
籽晴不再多言,她心中知晓,皇上,定是为了护她周全,才使得如此之多的将士随军的。
别的不说,只是粮饷,便要支出相当大的数量了罢?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
毕竟,行军之事,她不懂。
“突厥,很厉害么?那个欧樊,真的有那么的有本事么?需要,这么多人跟么?”
是了,虽然她是外行,可是身边不就坐了一个行家么?
“我不是说过了,你是我的奴,只要听我的话就好,不要提问!”
喜怒无常么?或许吧!
他只是,不喜欢她用那种崇拜的语气来形容别的男人,她应该要相信的,是她的夫君的能力!
更让他气闷的,是她竟然记住了那男人的名字?
难不成,真想如宰相所言去用什么美人计么?
“可是你也说过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还不是常常重复这一句?”
悻悻的小声呢喃着,一抬眼却瞄见邪主额间暴起的青筋。
不就说句实话么,干嘛那么生气?
“我只是想着,要是没那个必要的话,就不必带这么多人去前方罢?到时候,要多花好多的军饷……”
“那都是皇上下了圣旨指派来的,谁敢叫他们回去?那可是忤逆了皇上的意思呢,嫌命太长么?况且,就算有人敢叫他们回去,他们也不敢听呐……”
轻轻叹上一口气,让胸口那郁闷舒缓些许。
原来她是在算计钱,而不是那该死的美人计。
“我可以呀!”
籽晴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为皇上那虽然还算充盈的金库又省下了不少银子的伟大画面。
“你说嘛,打这一场仗,有多少人就够了?省下的,我叫他们回去!”
“你?”
这丫头,是说她天真好?
还是……笨?
“你刚才也听见了么,皇上有旨,我在军中所言,如同圣旨。那我叫他们回去,他们哪个敢不回去?说嘛说嘛,有多少就够用了?”
籽晴扯着邪主的衣襟,轻轻摇拽着问。
或许,她心中知道,本就不该再以那小女奴对邪主的身份对待太子殿下,可是,她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的不安……且不去追究原因,只这次行军,让她仍做他放肆的小女奴罢。
“三成,便够了。”
只一瞬间,仿佛回到刚刚将她捋回山寨的光景……她只是小女奴,他只是邪主!
经历了那一晚的生疏才懂,原来那时候的感觉,叫做幸福。
虽然邪主亦查觉到了籽晴刻意忽略掉的不安,却也不愿意去点破!
只配合着她,一起忽略掉那份莫名罢!
谁让幸福,稍纵即逝……
有些讶异的看着娇小的籽晴,和她身后那浩浩荡荡的返城士兵。
邪主当真没有料想到,籽晴只轻轻一句“你们回去吧”便轻易的打发掉了这些人。
那可都是,皇上指派的呀?
“哈哈,怎么样?不愧是你的小女奴罢?是否对我刮目相看了?”
骄傲的抬着小下巴等着邪主的赞赏,却只这一提,扰了邪主那不知道飞去了何方的思绪。
只正了正神色说道“上车吧。”
然后,不理她悻悻然的嚷着要他表扬,只有些霸道的硬是将她抱到了香榭之上。
任她在他怀里胡乱挣扎,嘴角,却挂着有些得意的笑。
没人注意到士兵队伍中的青枫,眼底划过的一丝哀凉。
她的眸,终是只能看到他,却无奈即便如此,自己却仍义无反顾的想要保护着她。
哪怕,只是偷偷的混在列兵的队伍之中。
接连三日颠簸,眼看边关在即,邪主却突然下令,军队继续前行,至敌军驻扎三里外安营待命,之后便不知所踪……邪主行军,向来如此。
众人只管听命行事,却无需多问。
“籽晴,你便在前边那家客栈住下可好?”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身边经过,丝毫看不出百里之外正烽火连天。
是该庆幸百姓对朝廷的信赖?
还是该悲哀这不断的战事已经使得百姓们麻痹了?
“哇,这个好漂亮。”
籽晴只装做没有听到邪主的话,三跳两跳的来到路边一小摊,望着一支被一位姑娘拿在手中把玩的石质发簪惊叹着。
“老板,这个我们要了。”
邪主冷冷的上前两步,指着那把籽晴的目光全都吸了去,导致她无法专心听他讲话的簪子对着老板说道。
“那可不行,这东西是我们先看到的,理当归了我们。”
另一男子亦上前一步,站在那女子身侧。
“老板,多少钱?”
“算了,即然这位姑娘喜欢,让给她便是了。”
那姑娘企图放下簪子成人之美,声音若天降青泉沁人心肺。
“那怎么可以,你喜欢的,我定为你得之。”
男子轻轻拉回那姑娘将石簪放回原处的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
“老板,多少钱?”
老板毕竟生意人,在这边关小城过了这么多年的生计,最能耐的便是识人,只屑一眼,便可知道,眼前这两位爷,哪一个也不是他得罪的起的,便只诺诺的应了一句“两文钱。”
那男子普才从腰带取出银两,却见邪主先人一步把钱塞到了老板手中。
“真是巧了,在下对此物亦志在必得。钱是我先付的,所以,此物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