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尚抬手止住黑衣人的话,淡声道,“离开这里再说。”
……临京的一条街道上,一个不起眼的马车里,少年眼皮微微阖着,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似有节奏的叩在腿上,思虑着方才女子说过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朝着马车外看了一眼。
下一瞬,方才的黑衣人便恭敬的出现在了面前,微微屈身道,“主子。”
少年点了点头,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黑衣人垂头,“是,一直以来,那位似乎也在调查有关华姑娘的一切。”
“本王知道,只是……”慕容尚微微蹙眉,呢喃道,“他似乎也有所怀疑。”
“是,所以,还有一事,属下不知是否和此事有关。”黑衣人又道。
慕容尚抬眸,眸色淡淡的看向他,“有话,但讲。”
“是,是有关那位,他似乎查到了宁家的头上。”黑衣人答。
“宁家?”
几乎是一瞬间,慕容尚的眸光陡然凌厉,“这件事和宁家又有什么关系?”
“经属下查证,唯一有的关系,便在那位被抓的女子身上。”黑衣人道,“那女子,是宁家的人。”
“什么!?”慕容尚终于再也不能镇定,“据本王所知,宁家的人不是都已经被……她怎么会?”
“她是宁家的安澜公主的贴身侍女,却不知为何,灭门当日并不在府中,索性逃过一劫。”黑衣人又道。
慕容尚闻言,一瞬间,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具体说不清楚是什么,随着他深入的想,这种感觉却是愈发的强烈,与此同时,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愈发的看不清楚了。
一个疑问又渐渐在脑海中放大,宁安澜的贴身侍女,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还是说,这便是莫言抓了那个女子的真正目的?
也就是说,莫言也发现了什么?
慕容尚正思量的时候,黑衣人又道,“主子,圣上派来暗中跟着我们的人似乎也已经发现了华姑娘,而且已经启程回京报信了,主子答应了华姑娘,所以是否需要属下派人拦……”
“不必。”慕容尚淡声打断他的话,又沉声道,“皇兄那边,瞒不住的。”
“是,属下明白了。”
“另外,这几日让人看好太子府的动静,本王担心,她不安全。”慕容尚又吩咐道……
太子府,嘉禾苑,蓝玉樱终于等到华云思回来放下心来,却见她愁眉苦脸的,不由愤愤道。
“那柳贵妃真是可恶,再怎么样,你也是太子府的人,如今却平白的就被叫到宫中欺凌,仗着自己是太子的生母就敢如此对你,那柳贵妃还真不把太子府放在眼里!”
看着真情实意为自己着想的蓝玉樱,华云思烦躁的情绪稍好了些,心中微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她。”
“什么!?不是因为她?那你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难道除了柳贵妃,宫中还有什么别的人会欺负你不成?”
华云思上前几步拉着她的手,摇头道,“也不是宫里的人,只是……罢了,玉樱,我现在有些累,想要自己休息一会儿,好吗?”
“罢了罢了,既如此你便休息会儿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蓝玉樱闻言,知道华云思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于是也不拖沓,赶忙便离去了。
她离去之后,华云思便唤来了雪儿。
如今能在太子府中行走方便,又不易引人怀疑的,也便只有雪儿了。
很快,雪儿的猫瞳里泛出幽幽的蓝光来,华云思将要在府中找墨琴的想法告知雪儿,雪儿便一脸坚定的模样离开了。
那表情,好似找不到墨琴誓不罢休似的。
华云思在嘉禾苑中等着,时间越长,却是越觉得不安。
墨琴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而现在,莫言竟然抓了她,也就说明,莫言对自己的身份也是有多怀疑的。
那么,莫言的怀疑到底到了哪一步?
毕竟,那个男人太过危险,由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放纵,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遥儿……
与此同时,太子府书房,天高海阔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额上硕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今日为何竟让那贼人得了时机,将他们引开。
他们分明一直都是保护着霓裳姑娘的,是看到有人要对霓裳姑娘行刺,所以才……
原本,他们也知道不能离霓裳姑娘太远,但偏偏,那人却用处了连环计,不止是他们,就连为霓裳姑娘赶车的车夫也都被他们给收买了。
临京城中,能将他们兄弟二人玩弄到如此地步的,从前还真未遇到过。
只是无论如何,今日的事情算是他们的失策,也不知,主子会如何怪罪下来……
气氛凝滞了不知多久,高位上的人始终未曾开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一分一毫的渐渐蔓延了天高海阔的全身,他们几乎可以预料到他们的下场。
下一瞬,一袭紫袍的莫言终于开口,“查,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你们便继续留在本宫的身边。”
呼,二人终于长出一口气,总算,不要让他们离开太子府,便是好的。
于是,天高海阔很快领命,不过同时却又觉得压力十分巨大,毕竟,能想办法连他们都引得开的人,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也未曾见识过那会是什么样的高人。
“怎么?你们不愿?”莫言淡薄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毫无温度。
天高海阔浑身不自觉地一抖,连忙齐声恭敬道,“属下万死不辞。”
淡淡的摆了摆手,天高海阔立刻退下,这时,一个人影才从旁边走了出来,是一贯跟在他身边的闵之。
“怎么,你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莫言妖冶魅惑的眸子似落在虚空中似的,淡声道。
闵之恭敬答,“主子心中,已经有了揣测,属下不敢妄议。”
“此事,竟是愈发的有趣了。”莫言唇角微弯。
“主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