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后,果然没有让万将领失望,倪月杉此时被藏了起来,只不过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看上去好似昏迷了。
被安全带到营地的段勾琼清醒了过来,想到倪月杉没有安全撤离,立即变的激动起来:“父王,父王!”
她着急大喊,也不管是不是没有穿鞋子,朝外飞快跑去,在营帐中的苍烈王上正在和将士们商议着作战计划,段勾琼风风火火的便赶了进来。
王上讶异的看着段勾琼:“怎么不穿鞋子就来了,万一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可怎么办?”
段勾琼看着王上,泪水跟着涌出:“父王,父王,你一定要救救月杉姐啊,若不是月杉姐救我,或许我和乐成都没有办法活着见到父王了!”
王上心疼的将段勾琼搀扶起来,从几时起,段勾琼竟变的如此会为他人着想了。
“去接你们的人来报了,说宸王妃被人带走了,唉,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她的两个属下一死一伤......”
段勾琼双眼通红,张口还想说什么,王上却是转移了话题,开口提示:“你快去看看乐成!”
想到邵乐成,段勾琼这才将话咽了下去,擦着眼泪,转身便走了。
在营帐内,邵乐成正好清醒着,听见了脚步声,虚弱的转头看去,走来的人,正是他每每清醒皆想见却没有见到的段勾琼。
他对她虚弱的笑着:“勾琼,你过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原本略微偏肉的脸颊此时十分消瘦,嘴唇也是泛着白,一张脸气色极其的差,看上去,让人无比心疼。
段勾琼坐了过去,看着他,眼神中除了心疼,便只剩下心疼了。
“你感觉如何?”她声音中带着哭腔,一副纠结郁闷的看着他,眼里满满皆是心疼。
邵乐成伸出手,想将段勾琼脸颊上的泪水给划掉,段勾琼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我自己会擦呢,进来的时候,被风沙吹着了。”
在此处营地,到处都是枯草,哪里有沙?邵乐成心中虽然明白,但并没有反驳什么。
他无奈叹息道:“你们的情况我皆听说了,可惜我腿目前还没有复原,行走不便,不然我便去找月杉了。”
段勾琼点着头:“你养伤要紧,至于月杉姐,父王会派人去寻的!”
倪月杉在疼痛中,感觉有人在给她把脉,然后便是喂药,口齿中的苦涩味道逐渐散去后,她也逐渐的清醒了过来,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有点意外。
她记得她肚子太疼了,有些扛不住,于是便昏迷了过去。
而这里根本不像是苍烈的军帐,所以这里是其他地方。
倪月杉还在警惕之中,房门被人打开,在外面走进来的人,一脸慈祥:“姑娘你醒来了?”
倪月杉怪异的看着她:“你是?”
“是你男人,将你送来的,说你动了胎气,先让你在我这里养胎,等他处理完战场上的事情,再来寻你!”
倪月杉讶异的看着面前老妇人,她的男人?
倪月杉伸手抚摸向腹部,紧张的询问:“孩子没事?只单单是动了胎气?”
“是的!找了大夫给你看了,孩子是没什么事情,但下次绝对不能受刺激了,女人怀孕了,那就好好在家养胎啊,你可千万别再任性,离家出走,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太平啊!”
说着叹息着将蜜饯给倪月杉放下:“你先改改嘴里的口味,我去给你做饭吃!”
倪月杉内心疑惑,看着老妇人离开的身影,皱着眉,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只是房门一开,站在外面的人,让倪月杉讶异了,是身穿图梵士兵服装的人。
所以她是被那个万将领给抓住了,还以她男人的身份自居,将她留在老妇人这里养胎,另外派了手下留守在这里看守她。
倪月杉眉头紧紧蹙着,开口质问道:“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
然而,倪月杉的问话,他们即便是听见了,却没有开口回应,只冷漠的看着她。
倪月杉知晓,继续询问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但万将领,只是单纯的将她带到此处,也不将她交给图梵的大王,这也太奇怪了。
图梵大王现在的困境来说,她可是很有利的棋子......
而且图梵的士兵,怎么会那么快赶到来呢?
当时可是想着下死手,杀了段勾琼的,段勾琼明明是他们求和平求休战的重要人物之一,这还真是奇了。
倪月杉越想越糊涂,她坐在房间内没多久,房门被重新打开了,走来了刚刚那个老妇人,老妇人和蔼的将汤面端到她的面前:“你先凑合着吃点,晚些我给你熬汤!”
倪月杉淡淡点了点头,看着老妇人又转身离开的身影。
万将领放心将她留在这里,只怕这个妇人,也不会帮助她,她还需要自己想办法离开才行。
倪月杉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
景玉宸距离金矿山远的时候,一直在日夜兼程的赶路,距离近的时候,道路狭窄难行,还有山峰要翻,自然无法继续骑马而行,只能靠着双手,慢慢攀爬。
等他赶到金矿所在地,远远看去,表面上没有很多矿工,可是那凿金矿的声音却是极其的明显,那原本就巨大的山坑,也愈发的宽阔了。
景玉宸皱着眉,这里若有闲常的其他兵将,或许已经分散开去,潜入了图梵皇城......
景玉宸眸光闪烁,缓缓摸索着接近。
之后打晕了一个矿工,换上衣服,然后替换上。
边挖矿,边四处打量,之后朝矿洞内探索而去。
经过深入,了解到这里有矿工,以及穿梭的兵队,每个人皆是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像极了平常的老百姓,而金矿也与此同时,直接在地道中运出。
果然他猜测的没错,他的父皇打算在图梵埋伏人,然后占据皇城,最后一举拿下图梵大王,以及苍烈王上。
景玉宸攥着拳,这样的父皇虽然依旧血浓如水,但他已经无法再选择认他了。
苍烈的营帐内,段勾琼看望完了邵乐成,便去找她的父王,只是此刻,那些武将皆不在了,安静的账内,只剩下了她的父王。
“父王。”
听见了段勾琼的呼喊声,苍烈王上抬起头来,朝她看来,刚刚他觉得有些疲累了,手撑着脸,便快睡着了。
他心疼的看着段勾琼;“怎么不多陪陪太子?”
“他睡着了,所以我来看看父王,父王,你已经与图梵开战了,但我现在不想要开战了,这一切或许是闲常皇帝的圈套,他派了兵马过来,名义上是增援,可那些人也极有可能是奸细,会在最重要的时候倒戈相向,杀个措手不及!”
“父王你要防范着他们啊!最好是将人赶走!闲常皇帝那个无耻小人,是他想着利用勾琼,害勾琼的啊!”
段勾琼的一席话,听上去那么的有理有据。
他正欲张口说什么,在帐外却是响起,一道怒斥声:“什么人!”
段勾琼和王上皆转眸看去,就听见外面的声音再次传来:“快,抓住他,是奸细!”
段勾琼眸光闪烁,飞快跑了出去,只看见一个士兵打扮的男子,飞快掠过,然后消失在错落的营帐中,不见了踪迹。
王上也跟着走来了,叹息一声:“也不知那奸细是图梵的还是闲常的?”
段勾琼看着王上,神色凝重:“父王,你有没有想过,你派人去接我们,当时知道的人有多少?他们为何可以那么快知晓我和月杉姐的踪迹,难道这不可疑吗?”
“嗯,事实证明,他们在我军中存在探子,刚刚你我所说的言论,指不定,很快便传入了他人耳中!”
段勾琼接话道:“还有月杉姐,她被人带走了,可是一直没有图梵的人前来勒索......图梵的人,当时对勾琼也起了杀心的,这种种迹象太奇怪了。”
王上也跟着愈发的纠结起来,他长叹一声:“寡人这就派人告诉图梵,在他们皇城中或许早已经潜入大批的闲常士兵,让他多加防范,免得我苍烈和图梵,成了闲常皇帝的猎物!任人宰杀了。”
被人困在农家的倪月杉,正在喝水,却突然手中水杯打翻,痛苦哀嚎了起来:“疼,疼死了!”
在屋外守着的士兵立即冲了进来:“什么情况?”
倪月杉痛苦的看着士兵:“快,给我请大夫!”
士兵虽然不悦,但最终转身前去传大夫了,倪月杉对着另外一个士兵,道:“不要去找大夫,去找稳婆!我感觉我好像流血出来了......”
士兵皱着眉,没有走开,而是吩咐那妇人:“快去,请稳婆!”
妇人连连点头,赶紧离开,去找人。
倪月杉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将我扶到床上去......”
士兵迟疑的上前,伸手搀扶倪月杉,倪月杉疼的弯着腰,捂着肚子,被搀扶着床榻走去,但她原本痛苦的弯曲着身,此刻却是眼眸中乍现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