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都在这,那女孩呢?”
“女孩当然在尼姑庵啊!”邵乐成看白痴一样看着倪月杉。
倪月杉:“......那你不收留大人么?”
“大人有手有脚,有体力,想不劳而获?让我养活?做梦!”
倪月杉汗颜的看着邵乐成,怪人,真是怪人。
看见邵乐成过来的那一刻,小朋友全都围了过来,抱着邵乐成的大腿:“乐哥哥,乐哥哥,上次你不是说,你下山后,就给我们带风车吗?东西呢?”
邵乐成抓了抓头:“这个......我忘了。”
小孩纷纷露出一副失望难过委屈的表情,嘴巴一撅就要哭。
邵乐成一副慌张的表情:“别哭,别哭,我下次下次一定给你们带!”
“哼,你坏,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
邵乐成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这么多次了吗?”
倪月杉无奈的走上前:“我来吧,我给你们做。”
在场的小朋友目光皆落在了倪月杉的身上,“哇,这个大姐姐会做风车吗?”
倪月杉点头。
小时候用纸折着玩的小物件罢了。
邵乐成意外的看着倪月杉,闺阁千金不应当只会琴棋书画么?
还会那种小玩意?
邵乐成将纸灯笼拆了,丢给倪月杉用作做风车。
倪月杉认真的折着,毕竟是纸灯笼拆下来的废纸,若是不小心谨慎的去折,就怕会毁了纸张。
所以她很小心每一步......
一群小朋友围着倪月杉,皆满怀期待的看着,邵乐成站在一旁,眼眸里的眸光也愈发柔和。
那半张殷红的面容,被阳光照耀着,不觉得刺目恐怖,只觉得柔和温暖。
“好了,大功告成!”
倪月杉举起手中风车,一阵清风拂过,风车缓缓转动了起来,在场的小朋友各个欢呼出声。
邵乐成对倪月杉伸出了大拇指。
小朋友们高高举着一个风车,老鹰捉小鸡一般,全都拽着前方人的衣服,迎着风,跑的越欢,风车转动的越快。
倪月杉和邵乐成享受着阳光沐浴,躺在屋顶上。
邵乐成仰头灌着酒,一口一口细细的品。
倪月杉手枕在脑后:“你还真是厉害,寺庙这种地方喝酒?”
“我又不是和尚,我为什么不能喝酒?”
“那你为什么答应给他们买风车,却总是不买呢?”
“那么多人,一人一个,那得买多少个啊!既然做不到公平,那就不买了,还不如,将买风车的钱,换成粥,馒头,来的值当!”
倪月杉歪着头看他,说的好似很有道理似的,给抠找这么多借口。
“那你可想过,那些女子,他们被人误以为丢了清白,就算救了他们自己的家人,可他们将来很难再嫁出去了?”
“世间嘛,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有舍才有得......”
倪月杉有些郁闷,看不懂,邵乐成究竟在想什么。
做好事,却也不完全,做坏人,却也不完全......
在屋顶舒服舒服的晒着太阳,渐渐的睡着了。
相府。
倪月霜双腿站的有些僵硬,身子也酸疼酸疼的,她缓缓的转过头去,“嬷嬷,我......”
她想说她站不住了,只是回过头,却发现,白嬷嬷睡着了。
她瞪大了眼睛,立即站直了身子,气的差点没吐血。
倪月杉许久没回来,白嬷嬷睡着了,根本没看她,不是在考验她的耐心。
她白白站了这么久!
她心中盘旋着怒火,攥着拳头,磨牙霍霍。
“嬷嬷,嬷嬷!”
她伸手摇晃着白嬷嬷,白嬷嬷在梦中睡的正香,被人摇晃,有些不情不愿的悠悠转醒。
看见是倪月霜时,立即坐直了身子,“倪大小姐的行礼姿势学习的如何了?”
倪月霜神色沉了下来,白嬷嬷这是睡觉睡迷糊了吧!
“嬷嬷,大姐这一去根本没回来,而你也睡着了。”
白嬷嬷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她撑着有些胀痛的脑袋,她睡着了?
倪月霜目光落在香炉上,然后打开。
她轻轻嗅了嗅,然后断言:“香炉中香味有问题,嬷嬷,是大姐,是她,对熏香做了手脚,让你昏睡,而她自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清闲了!”
害的她白白站了那么久,她捏着拳头,恨不得将倪月杉揪出来暴打一顿。
“她,放肆!”
白嬷嬷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被气的不轻。
“嬷嬷,大姐如此不服管教,若是不好好约束,将来若给二皇子添了什么麻烦,那可如何是好?”
“找,让你们相府的人,将她找出来!”
“是。”
倪月杉在屋顶上睡着,惊醒时,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外套,而旁边,邵乐成正在酣畅淋漓的打着呼噜,一声比一声响。
倪月杉惊讶,在屋顶竟然睡着了,旁边还有个猪一样打呼噜的人。
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现在就得下山,快马加鞭赶回去,不然天就黑了。
倪月杉摇了摇邵乐成:“快,醒一醒,送我回去。”
邵乐成睡的正香,有些不爽快:“别吵吵,再睡会!”
倪月杉瞪了他一眼:“睡你个头!”
她朝着邵乐成狠狠掐去,邵乐成这才痛的悠悠转醒。
等看清楚是倪月杉时,一下惊的坐了起来:“啊,怎么是你。”
“我看你是喝酒喝糊涂了,快些带我下去,天快黑了。”
她离开的太久,就怕那个白嬷嬷会动怒,相府找不到她的人,看她入夜才回去,白嬷嬷就怕更想治罪于她吧!
她可不想受皮肉之苦,她只想简简单单的将白嬷嬷气走,让皇后失望透顶,然后退个婚......
邵乐成这次没有用马车,而是骑着快马儿,送倪月杉回去。
倪月杉在风中凌乱,被送到了后院,此时天色还是擦黑了。
倪月杉朝丞相府内,郁闷的走了进去。
邵乐成在她身后轻笑一声,然后飞身上了屋顶,进相府的速度,比倪月杉的速度还快......
果然,此时的相府内,白嬷嬷早早等候她这个擅自离开的人了。
但这次更严重一点,白嬷嬷在,倪高飞也在。
青蝶站在房屋门口,看见倪月杉着急的上前,“小姐你去哪里了,今天府中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你人!”
倪月杉只淡然的回应:“府中找不到,肯定出府了啊,你跟我进去,默默站在一侧就成。”
青蝶愕然,乖乖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内,气氛很压抑,四周很安静。
倪月霜站在白嬷嬷的身边,低垂着头,倪高飞神色阴寒,好似就等着倪月杉进来,好好处置处置倪月杉。
倪月杉朝着倪高飞行礼:“见过爹爹。”
倪高飞神色严肃的看着倪月杉,一拍桌子:“你去哪里了!”
倪月杉委屈的回应:“出了相府。”
倪高飞冷哼一声:“今日是白嬷嬷授课之日,哪里有将老师晾在一旁,你出府去的道理!”
倪月杉看向了白嬷嬷:“是月杉不好,去了趟茅房,竟将嬷嬷给忘记了!嬷嬷你该不会等了我一下午吧?”
倪高飞再次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还有脸说了,你在嬷嬷的香炉里面加了什么?为何让嬷嬷睡着了?”
倪月杉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来:“爹说香炉啊?那里面的东西,是助于睡眠的好熏香,对身体无害的!”
白嬷嬷只冷眼看着倪月杉,没有吭声。
倪月霜主动代替白嬷嬷开口了:“大姐,嬷嬷说,她脑袋胀痛,如果是助于睡眠的好熏香,如何会有这个反应,这次大姐你胆大包天,用熏香,下次会不会又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进去?”
倪月杉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若是白嬷嬷脑袋醒过来后,觉得胀痛的话,大概是有头疾,上次我将嬷嬷给气晕,这次是怕嬷嬷看我学东西学不好,气吐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嬷嬷睡觉,睡一觉多么风平浪静?”
“你,你还有理了?”倪高飞瞪着倪月杉,一脸怒容。
倪月杉无奈叹息一声:“女儿不敢说自己有理,只是气晕,和气吐血,还是昏睡比较好,女儿也不想让嬷嬷出事啊!毕竟她年纪大了,我得罪不起......不然相府得赔钱,还赔......”
“放肆!”倪高飞再次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茶具跟着颠了颠。
倪月杉低垂着头:“女儿思虑过多了,女儿有错。”
白嬷嬷看着倪月杉皱着眉:“所以,你想着,让我这个老太婆,要么一直睡下去,要么气吐血,要么气晕?”
宁愿让她一直睡下去,吐血气晕,也不好好学规矩?
“嬷嬷,你也说过,我蠢,月杉确实是蠢,看见二妹那行端,站直,行礼又好看又规矩的模样,我就知道,我学不会,我做不到,毕竟有些木头,不可雕也!”
倪月杉语气平静,没意识到自己有做错,倪高飞恼怒的瞪着倪月杉。
倪月杉虽然回来惹了不少的事情,但一直很有分寸。
可面对白嬷嬷,却是像相冲一样,他知道倪月杉胆子大,但她对白嬷嬷所为,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