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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远方表妹
    在她摔下来的瞬间。
    大宝早已惊恐地捂住了眼睛。
    却不想,这惨痛的一幕被别人看了去。
    绮岁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撑在草地里,腰部摔的生疼,连直起身都困难,只好一顿一顿的坐起来。
    面前青翠草地上的阳光被一片人影遮挡。
    男人站在绮岁身后,西装革履,弯下腰,眼中留有淡笑:“你是段总什么人?”
    段总。
    陌生的称呼一时间在绮岁脑中是空白的。
    她摔得骨头疼,不能站起来,便强撑了力气,渗出几个冷漠的字眼,“我不认识。”
    大宝心知自己闯了祸。
    忙跑过来扶着绮岁的胳膊,糯着声关心道:“三叔叔的老婆,你怎么摔下来了,快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一个孩子,完全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男人听了他的话,更笃定,“你是段总的夫人?”
    绮岁几乎忘记了。
    梁涉川在陵洲,有别的名字,又或者说,梁涉川这个名字才是假的。
    “跟你无关。”她借着小宝的力站起来,腰部扭到,行走困难。
    没走两步便被男人截住路,在强光下,他不得不眯着眼看绮岁。
    上下打量的目光,像一束黑夜里明亮的手电筒光芒,落在绮岁身上。
    也像是看猎物的眼神。
    绮岁心知肚明,他不是善茬。
    “段总的未婚妻不是宋小姐吗?”
    宋小姐,除了宋温煦也没有别人了。
    “是。”绮岁点头,破罐子破摔,“段总的未婚妻是宋小姐,您可以让开了吗?”
    男人飘飘然看了眼扶着绮岁的小奶娃,“我认得他,他是江演的儿子,称呼段总三叔,他刚才说你是段总的夫人?”
    “小孩子的话也能当真?”
    “就是小孩子,才不会撒谎。”
    这下闯祸了。
    梁涉川叮嘱过很多遍,见到陌生人,不能透露身份。
    说多错多。
    绮岁侧过身子想走,明显是逃避的表现,男人急求一个真相,下意识伸手触碰上她的肩膀想将人留下来。
    指尖轻碰到衣服。
    下意识的,绮岁闪躲开,分不清究竟是哪来的怒火,扬手便给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
    她浑身紧绷,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猫儿,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拦我的路?”
    在江家。
    她受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受梁涉川的气,受江且愿的气,甚至还要听那些佣人的闲言碎语。
    骨子里到底是生着骄傲的根,容不得人践踏。
    男人被打的懵了圈。
    完全没想到绮岁是这么个泼辣的脾气,他正了脸,笑意阴狠,“刚才我还不信你是段总夫人,现在,我信了。”
    跟梁涉川一样,出手利落干脆。
    绮岁拉着大宝,眉心拢着,正要离开,男人又伸出一只手,挡住她的去路,“我的话还没说完。”
    男人慢慢抬了个头,瞳底漆黑,有一片绮岁看不透的东西。
    “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竟然不知道他在金屋藏着阿娇,真是惭愧。”他说着摇头,“但这也不能怪我们,谁叫段总来者不拒,咱们给他什么人,他都能带回去共度春宵。”
    他的话绮岁听的稀里糊涂,正茫然之际,一睁眼,便看到弱光之下,梁涉川清瘦挺拔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每走一步,都踏在浓烈的戾气之上。
    他一边跨步走来。
    一边在将身前的西装钮扣解开,领带跟着也松了松。
    两步远时。
    他涩涩的声音溢出,“江琛。”
    很淡很淡的语气。
    却含尽了不悦。
    闻声
    拦路的男人回头。
    眼见梁涉川跨过一步,挡在绮岁身前,一只手掐住绮岁的手腕,将她完全遮住,“江总正在找你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过去吧。”
    江琛可不傻。
    他将目光停留在梁涉川握着绮岁的手上,词不达意,“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段总的夫人。”
    “你多想了。”梁涉川语调轻松,“她不是我夫人,是我一个远方表妹。”
    去他的远房表妹。
    真是撒谎不眨眼。
    绮岁没有反驳,直接低下了头,心知待会又要争吵一番,只觉疲倦。
    江琛一笑,“我们竟然不知道段总还有亲人?”
    他说着摸摸脸,“您的远房表妹脾气倒冲,我不过跟她说了两句话,她便伸手打人。”
    “她打你了?”
    “小事。”
    “打疼你了?”
    不明白梁涉川为什么这样问。
    江琛一怔,“那倒没有。”
    他好歹是个男人,若是承认被个女人打疼了,太丢人。
    梁涉川原本的面色就不好,听完,脸上更是浮起一丝嘲意,“那你可要跟她道歉了,我这个表妹脾气一向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会打人,一定是被惹急了。”
    打不还手这个,一定不是绮岁。
    骂不还口,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绮岁从梁涉川身后看到江琛迸射而来的阴寒目光,他的笑像毒蛇,“那真是抱歉,是我不知轻重。”
    一路从花园回了房。
    乘电梯。
    梁涉川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兀自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有几滴沾湿了嘴角,渗透了一片冰凉。
    喝完了水便开始发脾气。
    气的声音都变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看到人要避着走?”
    “我避着了。”绮岁答的不心虚。
    “避着了?”
    “你用不着冲我发脾气。”她蹭的站起来,就站在窗帘敞开的地方,背后都是光,反衬的她面庞又白又亮,“你记清楚了,不是我巴巴求着要过来的,是你非把我带在身边,我不是你的宠物,连走出这个房间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吼的胸腔来回起伏。
    仿佛碎了好几道那般疼。
    方才从树上摔下来,腰也摔出了伤,杂糅在一起,无比委屈。
    梁涉川手上还攥着杯子,被吵的心烦,一扬手便砸的稀碎,“我是怕你被盯上,你分不分的清是非?”
    他大步跨过地上的碎片。
    一把将绮岁拽过来,她硬要挣扎,眼角委屈的挂着泪。
    “行了,”梁涉川看着难受,一把给眼泪抹了,“那都不是什么好人,下次见到离的远远的,听见没?”
    绮岁含着泪冷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