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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你拿什么还?
    原本没办法的事。
    却被梁涉川三言两语剖析的透彻。
    可惜柳念念不止是傻。
    还蠢。
    是小姑娘身上不谙世事的蠢劲儿。
    她只听家里人说,江致临这一病严重,等他死后,少不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动荡,柳家的联姻能稳固住江家,所以江致临才会这么迫不及待,要江封结婚。
    正因如此。
    江封无计可施了,便将气撒在一个无辜的柳念念身上。
    “还不明白?”梁涉川语气含笑,总觉得柳念念有几分像绮岁,便多加耐心劝导,“说直接点,你想江封好,就跟他结婚。”
    柳念念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可是我说了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需要,我会劝爸妈帮他。”
    她是真的天真到无可救药。
    梁涉川放弃了,摇头道:“你明白,性质不同。”
    他说完垂眸,看到了柳念念纠结的表情,她低眉思考良久也没能决定好出一个答案。
    如水的月色落向四周。
    将这片儿照的明亮。
    江封从后花园绕过来,正巧撞见柳念念和梁涉川聊完,小步离开。
    一条寂静的小路上。
    只有他们两个人。
    各自面庞平静,和颜悦色的。
    比对江封的时候,软和多了,他心头不自觉升起点异样,还未来的及细细品味,便被梁涉川一个冷眼睨了下去。
    江封忙捧着笑凑过去,有意无意的打探,“哥,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了?”
    他们脚步并齐,身高相仿。
    梁涉川挺直腰背,要高出一截,他一眼不给江封,语气跟眼神一样冷,“跟谁?”
    他分明是在装傻充愣,江封一急,“柳念念啊,我都看见了!”
    “你还知道她的名字呢?”梁涉川讥讽完,停了步子,侧眸,上下打量江封,像在看不争气的学生,“叔叔让你娶她是为了你好,你别总让他担心。”
    “可我不想娶她!”
    “那你想娶谁?”
    “薛稚啊。”
    这个名字梁涉川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但看江封坚定的表情,也能猜到是谁,他早就清楚,江封说答应娶柳念念,只是缓兵之计。
    梁涉川表情复杂,江封扛不住这层压力,举起双头做投降状,“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嬉皮笑脸这套江封玩的很在行,可梁涉川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依旧沉着声,“你说你想娶那个三流模特?”
    “她不是三流模特!”
    “是不是想娶?”
    江封抿抿唇,怕惹怒梁涉川,怯了模样,“哥,你能帮我吗?”
    恍惚中。
    梁涉川发觉身边所有人都一样蠢,一样天真,绮岁是这样,柳念念是这样,就连江封也是。
    他精疲力竭,心力耗尽,语气泛着困苦,“我帮不了你。”
    言罢,抬脚离开。
    留江封在原地发呆。
    向前走了两步后停住,梁涉川回头,语却饱含着浓重的警告,“最近事情很多,你给我老实点,我没空帮你解决情感问题。”
    他连自己的情感问题都没解决。
    这七天。
    绮岁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上了楼。
    打开门,阳台冲过来一股夹杂着烟味的冷风,直扑面上。
    冷风太刺骨。
    冻僵了知觉。
    一瞬间。
    梁涉川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
    白色的小阳台内,青绿色的纱窗随风摇摆,及地的一部分遮住绮岁的脚,她侧着身子,靠在洁白的护栏上,穿着半袖,手肘以下是光洁的肌肤,微卷的发遮住半边侧脸和眼眸,风情生长在她的骨子中,触目惊心的明艳突然又回来了。
    可来的不是时候。
    肩后倏然伸来一只手,捻着她红润的指甲,掐着烟蒂将烟夺走。
    梁涉川将烟捻灭,一丝星火消失,“刚出院,怎么还抽起烟来了?”
    见到他。
    绮岁周身的气韵霎时黯淡了去,像是被乌云遮住的灿阳。
    她眉眼皆冷,像瞥空气那样,瞥过梁涉川,启步想走,一转身,额头忽然撞上梁涉川的下巴。
    梁涉川将双手撑在护栏上,绮岁被箍在中间,左右都是他的气息,除非从这儿纵身一跃,否则怎么都逃不掉。
    “放开!”绮岁怒声斥道。
    她的脊背抵着护栏上各类坚硬的花纹,疼痛不已。
    梁涉川半丝不肯挪动,一身的苦涩药味与绮岁紧贴,“从哪里偷的烟?”
    绮岁一愣,开口就是埋怨,“你自己放的,也能怪我吗?”
    心中暗骂,这人真不要脸,自己放在床头柜上,一转头就污蔑别人。
    她这副气恼的模样憨态十足,梁涉川忍着笑,故意激怒她:“是我放的,可我没有让你抽。”
    “大不了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
    一包烟能值多少钱?
    他最近越来越不可理喻。
    就连吃饭也要死皮赖脸的耍阴招。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梁涉川,绮岁都不愿应付。
    她用手掌撑在梁涉川的肩头,和他拉开距离,半个身子腾空在护栏外,“给你钱。”
    三秒内。
    梁涉川含着淡笑的面孔沉了下去,满是阴鸷。
    他收紧双臂,拥着绮岁,额头放置在她的肩膀上,迟钝的呼吸着,“我不要钱,我给你钱,你能乖一点吗?”
    这几天连房门都没有出过,她还不够乖吗?
    绮岁抬着胳膊,不去碰梁涉川,脖颈抗拒后退,“梁涉川,你先放开我。”
    “我说了,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才能让我抱一会儿?”
    “你放开。”
    他们的对话又陷入走不出来的死胡同。
    各有各的坚持。
    紧密拥抱的那几分钟,生生剥夺了绮岁的灵魂,她连呼吸都难,忍无可忍地打直手腕,突然猛力推开梁涉川,气的脸颊通红。
    一张嘴灌进一股风。
    喉咙顿时发痒。
    绮岁扶着护栏咳嗽了好几声,眼睫潮湿。
    “又没吃药?”梁涉川被推的远,怕再惹绮岁烦,便不靠近,声音由远到近推来。
    喉咙里的痒劲消失。
    风也停住。
    “不关你的事。”绮岁缓了口气,侧过身子,走出有梁涉川在的那片小阳台。
    梁涉川却直接坐了下去,命令道:“绮岁,给我倒杯水。”
    “自己倒。”
    “你给我倒。”
    烦躁涌动。
    室内光景明亮。
    绮岁身子纤瘦,黑色长裙的身影停在顶灯灯光下,那条最小码的裙子穿上大了好多,腰部宽松,她侧转过身,黑色衣料揪起了些褶皱。
    光芒下,梁涉川清晰看到绮岁的神色变了变,已经不止是不耐烦了。
    她简直无语,“你自己倒水,能烫死你?”
    梁涉川拿捏她拿捏的刚好,“倒,明天带你出去,不倒,再闷十来天,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