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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物是人非
    鬼医谷,苏雅漾和青月将马车停在入谷口,随后将马车里的一块黑布拿了出来铺在地上,再将东西拿出来放在白布上,最后捆成了一个大大的谷堆状,青月拍了拍手道:“小姐,我觉得我好像搬不动。”
    “滚下去。”苏雅漾道。
    “啊?”青月一脸委屈的看向苏雅漾,自己又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滚?
    苏雅漾见青月站着一动不动,朝她看去,只见她脸色很难看,便知道青月定是误会自己所说的话了。“我是说把这东西顺着滚下去。你忘了下面有什么了?”
    “下面?”青月一脸的问号,随即眼眸一转,便前去和苏雅漾一块去推那个黑色的大圆球,一直推到崖边。苏雅漾让青月让开,自己一掌过去,东西稳稳的推了出去。
    “青月,走吧!”苏雅漾说罢拉着青月踩着一根斜向下的树藤飞了下去,因为距离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谷底,那黑色的大圆球正落在一架竹车上,两人上前推着竹车便往前走。
    一路上。雾霭沉沉,两人全凭感觉前进,青月对苏雅漾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了。”
    “我以前也这样认为。”苏雅漾看着远方白色一片,心中默然,那年大火将她包围时,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回到鬼医谷,从此不问世事。
    “小姐,我总觉得你有心事。”青月见苏雅漾想得出神,不禁感慨,苏雅漾摇了摇头。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着在这地方呆了十余年,算是第二个家了,所谓落叶归根,看到这些落叶,心中便不由得想,若是有机会,便留在这个地方。”
    青月听她这样说,自是喜不自胜,她早就想回到鬼医谷,远离宫廷生活。
    “小姐,那我们就不要出去了,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人知道进鬼医谷的路,他们也找不到我们的,若是找不到。便会放弃寻找的吧!”青月脸上写满了期待,若不是苏雅漾提起,她断不可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一个太子妃,身份何其尊贵,却突然消失不见,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青月,不可以,我不能不回去,你也一样,你忘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吗?我答应过,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苏雅漾抬着头看着远方,似乎那里就是她的目标和方向。
    “小姐。现在江一磊被贬荆楚,其余皇子都不成气候,殿下登基指日可待,还不够吗?”青月皱着眉,她认为苏雅漾为江一凡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虽然苏雅漾现在已经和江一凡成亲,未来甚至会成为皇后,但她心中总是担忧的。
    自古以来,宫中的女子,哪个是幸福一生的?要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这一点她就不能接受,虽说是为了培植势力。但用自己的感情去做牺牲,在青月看来是不值得的。
    一旦苏雅漾成了皇后,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有女子入宫,一旦她年老色衰,又或者她生下的是公主,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青月,还不够。”苏雅漾回头看了青月一眼,青月的担心她都看在眼里。青月的想法和她哥哥的想法一样,都希望她不要入宫,能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可她这一生,注定不能和别人一样,可以选择安稳度日。
    她始终忘不掉当日的种种,灼热的火烧着皮肤,却不敌她心底的痛,还有那还未睁眼看一看世界的孩子,她记得江一磊的狠,也知道江一凡的孤独无助,这一世。拼尽全力,她都要看到他登基,看到他所管理的天下,一片祥和。
    这是她欠他的。是青月所不懂的。青月见苏雅漾这般执着,终不再多说一句,冷风吹着脸颊,手也是冰凉的。有些事情,终究是注定好的,像她青月注定要和苏雅漾相见,为了还她的救命之恩,用尽一生相随。
    鬼医谷不大,却别有一番格调,房子建在水上,是鬼医谷的前辈砍来紫竹林中高大的竹子搭建的,经过几代神医不断的改造,加工,竟是冬暖夏凉,外面的水车不断的转动着,时不时的朝房顶上的灰瓦洒上一些水,如同细雨一般。
    院子里种着的形形色色的花草也因为有这合理的灌溉而显得生机勃勃,虽没有人在谷中,谷中却依旧一份生机盎然。当年的小鸡,小鸭已经长大,鸭在水中游,鸡在地上跑,好不热闹。
    见苏雅漾和青月进来,那些鸡鸭就像认识他们似的,都让到了一旁,给两人让出一条刚好够过的路。
    “一走就是几年。这些小家伙竟然还能自己照顾自己。”苏雅漾脸上带着笑意,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般。
    “是啊!它们一直都很聪明。”青月回答,两人将那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放到原来苏雅漾住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放进衣柜,苏雅漾伸手抚摸着屋子中的一切,只觉内心五味杂陈。
    这些还是师父亲手为她做的,当时还开玩笑说若是她出嫁,师父一定亲手给她打一套家具做嫁妆,那时候的她说:“我才不稀罕呢!”
    “是是是,丞相府的千金自不会缺嫁妆,是师父想多了。”白谷子坐在庭院一边用刮刀刮着木块,一片片的木屑卷起来落在地上,伸手一模,是软的,每一块木屑都像薄薄的花瓣。
    “师父,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和您的师父差得远了些,徒儿的嫁妆可要最精致的,你这太粗糙了些。”苏雅漾抓了一把木屑花站了起来,朝白谷子丢去,瞬时白谷子头上,衣上全是木屑花,苏雅漾则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跑去坐在一旁的摇椅上。
    “我的师父?你倒知道我师父的木工比我要高明?”白谷子不动声色的说着,继续干着手中的活。
    “可不是,师父每日拿着鲁班大师的书在看,那鲁大师可不是师父的师父?”苏雅漾打趣道,白谷子听她这般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机灵鬼,师父说不过你。”白谷子起身,苏雅漾快速进屋倒了一杯茶送上,仿佛一切历历在目,却早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