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青月一路走一路朝四边看去,跟着小姐十余载,基本都是在大街小巷穿梭,却从未见过如此荒凉的街道,街上店面稀少,行人匆匆,一个个都像在赶路一般。
“奇怪,就算是受灾,人也不至于这般少吧!”青月好奇,自顾自的说这话。孟清婉紧跟在她身后五步左右,不知是在躲避着什么。还是不愿和青月一道走。
突见前方一摊贩正在卖鸡,青月不由得大喜,走过去弯下腰便问:“你这鸡怎么卖?”
“公鸡还是母鸡?”那人抬起头,随意的扫了青月一眼。脸上竟是冷漠的神色,青月虽算不上角色,也是个清秀美丽的姑娘,加上年少活泼,身上总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活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小贩本是个男子,年纪也不大,竟这般冷漠。青月不禁有些好奇,除了宫中的公公和那些世家公子,她还从未见过谁的脸上有这种冷漠的神色。
“母鸡,小哥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青月试探着问。
“与你何干?母鸡一两银子一只。”男子打开笼子,从里面抓出一只母鸡,是所有母鸡中最瘦弱的一只。
“我要只肥的。”青月忙忙道,伸手便要去抓,没想到男子却将笼子关上了,差点就压着她的手。“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我要一只肥的,既然是一两银子一只,你总该让我自己选吧?”
青月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找了这许多时候才见到这么一家,她早拔腿走了。为了小姐,忍耐,忍耐!青月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抚慰自己那恨不得杀人的心。
“肥的?呵……”那男子将笼子一拉,将那只母鸡丢了进去,随即道:“就刚才那只,二两银子,爱买不买。”
“你……”青月一时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小哥,这位姑娘脾气不太好,我替她跟你道歉,刚才那只鸡,你便一两银子卖与我们罢!”孟清婉柔柔的声音响起。男子抬起头朝青月身后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绿意,长相秀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小二又回身看了青月一眼,道:“都是女人,差距怎么这般大?看在这姑娘的面上,我便一两银子将那鸡卖给你。”说罢,开了笼子。
这时,只听得哒哒的马蹄声,青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骑着马正朝这边过来,那马却是瘦弱,青月不禁觉得这场景有些可笑,轻声嘀咕道:“感觉马骑人更合适些!”
说罢,那人的马已经停在了小摊前面。“我说卖鸡的,我家少爷要的鸡你可都准备好了?”
“胡爷,好了,简家少爷要的鸡早就备好了。”说罢,将那瘦小的鸡又扔回笼子,转身进里面去提了一个笼子出来,那笼子里的尽是肥鸡。
“怎么这些鸡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拿的要瘦些?”那男子不满道,一脸横肉随着说话时上下颚的起伏而抖动。看起来越发滑稽。
“胡爷,这可是小店里最肥的五只鸡了。”那人一脸谄媚的对着胖子笑。
“当真?”胖子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千真万确啊!胡爷若是不信,尽可去我店中查看。”
“呸!大爷我穿的这靴子,十两一双,你当我会去你那鸡窝,我看你该不会是把肥鸡都卖给别人了吧!”那人不屑的打量着小贩,小贩差点没跪下来。
“胡爷。就是借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将肥鸡卖给别人,这姑娘,这姑娘可以作证……”那人指着青月,青月虽然很不耐烦,还是转过身,那人见青月长得漂亮,竟流出了哈喇子。
“大姑娘,你快告诉这位胡爷,我确实是没有把肥鸡卖给你,真是冤枉啊!”那人伸手就要去拉青月的衣裳,青月一甩手,男子只得躲开些。
“姑娘。长得这般漂亮,还在街上买鸡?”胖子贼眉鼠眼的看着青月,一脸的色相。
“漂亮的人就不用买东西了吗?谁规定的?我还说这小贩有钱不赚,只给我那最瘦的鸡。没想到肥鸡却是早有人定了,没错,他确实没有卖给我肥鸡。”青月不耐烦的回了身,只盼这人赶紧走。自己拿了鸡好回去。
“这么漂亮的美人说的话我自是相信的,你既然没有把肥鸡卖给别人,那就罢了,只是你这鸡养得不行啊!你得多喂点东西给他们吃,饿瘦了,你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那人说着又朝青月看去。
“不知姑娘芳名何称?贵府何处?改日定上门拜访。”那人一手提着鸡笼,一手提着缰绳,若非如此,恐怕手就要来抓青月了。
青月本要发脾气,心中想起小姐的话,小姐说:“在外面,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你在外面只要记着不要吃亏便是。”
青月捋了捋,皮笑肉不笑的转身对那人道:“胡爷是这杜集名人,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我若是就告诉了你了。反倒没有意思,你说呢?”青月伸手捋了捋额前的一缕青丝,在清风吹拂下,越发显得娇媚。
“对,对,对……哈哈哈……那姑娘再见。”
“再见!”青月伸出小手挥动,转过身,却听见马蹄声停了下来。
“给这姑娘挑只肥鸡。”
“是。”
“多谢胡爷照顾。”青月笑得娇媚。那人得意洋洋的骑着马走了。
“姑娘,您要哪只,任凭挑选。”男子脸上堆着笑,和之前判若两人,青月看着笼子,伸手指了指最瘦弱的那只鸡。
“姑娘不要开玩笑了,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姑娘……”男子以为青月是要那最瘦弱的鸡,是为了报复自己,急得额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这只不要,其他包圆了,你给我送点姜。”青月指着笼子,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这……”男子显然有些为难。
“怎么?刚才那位爷的话你没听见吗?”青月自知那人在这地方有些势力,虽然并不相识,也将那人提出来,自己则是狐假虎威。
“胡爷说的是一只……”男子喃喃道。
“是吗?反正胡爷也没走远,我这就去找胡爷回来,问问他我是否能多拿几只。”青月说着便朝那人离开的方向走去,那小贩哪里敢让那凶神恶煞的人回来,只得喊住了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