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江城悄然进入了冰雪交融的季节,就连飘雪的天气也不那么寒冷。
下班回家的傅亦琛站在门口抖落肩上的雪花,带着复杂的心情打开了家门。
正在忙着做晚饭的杜若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拿着饭铲从厨房走出来:“老公,你回来了。”
“嗯。”换好鞋,傅亦琛没有像每天一般直接去浴室洗澡,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做饭,良久,装作随意的问道:“杜若,你这几天回家了吗?”
他想知道杜氏破产的事情她是否知情,如果知道,那就太可悲了。
这场交易基于他对杜若的爱,可是交易即将结束他损失了金钱,不想连她也丢了。
“没有,怎么了?”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杜若好奇的看着他。
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是否回家了?
傅亦琛欲言又止,睨了一眼她,很是嫌弃的说道:“你戴口罩干嘛?”
“我不是感冒了吗?怕做菜的时候把细菌传染给你。”杜若微微垂眸。
“蠢货,要传染早传染了,赶紧摘了。”雅致的手指扯下领带,他迈开大步出了厨房直接上楼洗澡去了。
看他离开,杜若缓缓把口罩从脸上拿下来,叹了口气:“好像说的挺对的。”随手将一次性口罩丢进垃圾桶继续做饭。
她感冒这几天每晚都和傅亦琛睡在一张床上,要传染估计在他亲她的时候病毒就侵入体内了,可是为啥他没感冒?
杜若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将做好的饭菜一一摆上桌,摘下围裙乖乖等傅亦琛下楼。
没过多久,穿着浴袍的傅亦琛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餐桌面前,拉开椅子落座,从始至终视线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被盯得实在不舒服,杜若下意识的问道:“老公,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收回视线,傅亦琛拿起筷子,忍不住柔声唤了一声:“杜若。”
“嗯?”正在盛饭的她茫然的看着他,怎么感觉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
形状完美的桃花眼闪过一抹不安,“啪”的放下筷子,杜若以为他又要发火,却听到傅亦琛冷冷的说道:“饭,再加一些。”
“哦。”原来是添饭,怎么整的跟要生气似的那?杜若在心里小声嘀咕,接过饭碗快速盛好饭递了过去。
傅亦琛看着碗里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米饭却一口也吃不下,深情的黑眸痴痴的看着低头吃饭的她,薄唇微动了几下却没有说什么。
他可以确定杜若对于杜家要宣告破产的事情还不知情。
如果杜氏不再,她会不会离开这个家,离开他,莫名开始害怕。
“老公,是没胃口吗?要不要喝点汤?”看他一直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杜若用小手指指汤盆。
愣了一下,傅亦琛点点头,似乎觉得还不够温柔又温和的说道:“好,你也多喝点。”
是不是应该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这样杜若也就不会离开他。
“好。”杜若盛好汤递给他,明澈的眸子闪了闪,咬咬唇角:“老公,妈的身体好些了吗?”
自知和婆婆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打电话的程度,所以也没有自讨没趣的直接致电,又想关心一下,只好从男人这里打听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喝汤的手顿了一下,傅亦琛脸色一沉,声音低磁冰冷,“你是想问陈子明吧。”
他细长的凤眸危险的眯着,眸光有那么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冷冷的表情下掩盖了一颗有些受伤的心。
杜若叹了口气,又曲解她意思,脉脉含情的眸子隐着一抹委屈:“我知道你说话算话,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妈的身体到底恢复的怎么样。”
她微垂眼帘,筷子随意的扒拉着碗里的菜,突然心里堵得慌,食欲也没了。
“明天出院,你要去吗?”优雅的擦着嘴角,傅亦琛语气温和,星光闪熠的明眸邪魅轻抬。
倏地放下筷子,杜若脸上带着让人舒服浅淡的笑容:“我听你的。”
如果让她去,那便去,无论出于基本礼貌还是其他原因她这个儿媳妇按理说是应该出面的。
可是这也要基于对方是否想让她出现,傅母出院,善于拍马屁的苏嘉定会出现,其实她也有不想去的想法。
拿捏不准,所以想让男人替她决定。
傅亦琛沉思了一会儿,目光柔柔:“乖乖在家吧。”说完便离开了餐桌。
莫名松了口气,杜若心有余悸的睨了一眼皓腕上的伤疤,自嘲的笑笑:“杜若,你真是怂到家了。”
在不喜她的婆婆和一直虎视眈眈的苏嘉眼前,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软弱可欺,很想雄起,可是奈何被资格所困。
如果杜氏倒闭,她也不再有所顾忌和牵绊,也就敢于直面这些虎豹豺狼了。
“杜若,你又瞎想什么那?”杜若狠狠敲了一下胡思乱想的头,开始收拾餐桌。
……
一切收拾停当,杜若这才上楼回了卧室。
她睨了一眼坐在床上看书的傅亦琛,悄声去浴室洗澡。
听到浴室关门的声音,假装看书的傅亦琛缓缓合上书,露出浮现一层愁云的俊脸。
不知为何,自从知道杜氏宣告破产的消息开始,他的心便开始惴惴不安,总是莫名觉得杜若会离开他,而且这种想法日渐浓烈。
“杜若,你会离开我吗?”不知不觉,傅亦琛已经走到浴室门口,染上忧伤的凤眸笼着淡淡的雾气,白净修长的手缓慢向磨砂的玻璃门靠近。
指尖在还未触及到玻璃门的时候悄然收回,紧蹙眉心合上双眼,痛苦的背靠着门口的墙壁。
此时的他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杜若离开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让人心烦的影像,女人的第六感很准,那男人的那?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杜若会离开他,真会这样吗?
“咔嚓”,杜若毫无防备的从浴室走出来,习惯性的用手抚了抚发丝,刚走两步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