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罗凤这话实在取巧,把所有铁桥的人都定义为好人,把外人定义为坏人,马上就得到了众多百姓的支持。
“对,就是他害死了段小妹!”
“来路不明,定是作奸犯科之辈!”
“公主您可得擦亮眼睛,莫被贼人骗了啊!”
……
百姓们议论纷纷,完全站在了阁罗凤这一边。
慈善公主见状,颇为为难。
她心中暗暗琢磨,对于这种案子,若说有什么严格的证据才能破,那就别指望着破案了。所以,只能是靠猜,找嫌疑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难不成,现在就把那“崔得杨”抓了,来个屈打成招一条龙?人才难得,那不是相当于自断臂膀吗?
但是,话说回来,不抓崔得杨也难以服众啊!现在正是浪穹诏风雨飘摇之际,若再失了民心,那就不全完了吗?
最终,她无奈地看向崔耕道:“崔得杨,你以为呢?”
崔耕为官多年,不知经历了多少刀光剑影。如今面对这么明显的诬陷,还保持着一片心平气和。
他不慌不忙地微微一躬身,道:“敢问公主,小人能否问那段董氏几句话?”
“可以。”
“谢公主。”
崔耕来到段董氏的面前,温言道:“段董氏,你莫怕。此案即便是我崔得杨干的,慈善公主以贤德闻名,断不会徇私枉法。再说了,这里这么多明理的乡亲在帮忙,我崔得杨再厉害,也不能颠倒黑白啊。”
“我……我不怕你。”
“不怕就好。我来问你,你虽然没见那人的长相,但那人的高矮胖瘦总记得吧?你觉得我像吗?”
“不像。”话刚出口,董段氏又连连摇头,道:“不……像……不像。奴……奴记不清了啊!”
说着话,眼圈一红,急的落下泪来。
崔耕倒不怀疑这董段氏故意诬陷自己,语气越发温柔了,道:“莫哭,莫哭,你一个妇道人家,何尝见过杀人的场面?就算记不清楚了,那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呃……我再问你,你家段小妹到底被侵害没有?”
“这……”
董段氏直感觉眼前的男子有一股特殊的魔力,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情绪抚慰平静了。这等人物,真是作奸犯科的凶手?不像啊!若他是好人,可不能冤枉了人家。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想到这里,她打点精神,缓缓摇头,道:“没有,当时小妹的裤子还好好的,就是上身的衣服被撕烂了。”
崔耕点头道:“这么说,是那贼人是想侵犯段小妹,她挣扎的厉害没有成功。后来,听见有人来了,才辣手杀人……我再问你,你家里除了你和段小妹之外,真的就没别人了?”
董段氏道:“没有了。呃……对了,还有一条黑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讥笑声。
“哈哈!黑狗那是畜生,也算你家的人吗?”
“你脑子糊涂了吧?”
“会不会说话啊?”
……
然而,崔耕听了却是眼前一亮。
他狠狠得瞪了人们一眼,双手下压道:“瞎嘞嘞什么?瞎嘞嘞什么?不懂不愿乱说,兴许这破案的关键,就在这黑狗的身上!”
“什么乱七八糟啊?杀人案和黑狗有什么关系?”
“它就是看见了凶手,也不会说话啊?”
“无稽之谈!”
……
百姓们闻听此言,瞬间把讥笑的炮火转向了崔耕。
崔耕却懒得继续和他们一般见识,只是一阵冷笑。待人们嘲笑够了,崔耕才继续问道:“段董氏,我再问你,昨晚贼子行凶,那黑狗呢?它叫没叫?”
“好像……没叫。”
“你确定?再好好想想。”
段董氏又回想了一番,坚定道:“确实,黑狗没叫。”
“好,最后一个问题。”崔耕道:“那黑狗现在还活着没有,有没有被杀狗灭口?”
擦,这天下有杀灭口的,哪有杀狗灭口的?
崔耕的话又引起一阵讥笑。
段董氏虽然也觉得崔耕这个问法很不靠谱,但还是道:“没有。”
“那就妥了。”崔耕转过身来,对着慈善公主,道:“请公主把这只黑狗牵来。”
事到如今,慈善公主对崔得杨还真有种刮目相看之感。原本她只看上了此人的指挥老虎之能,将其作为一名猛将看待。
刚才,却见崔得杨被人指责杀人之后,不慌不忙,沉稳练达,就是对那苦主都轻声细语。什么叫有大将之风?这就是。什么叫谦谦君子,温文如玉?这就是!
相对而言,族中没有一个人的气质能与之相提并论。就是南诏和邓赕诏的两位王子,也与之相差甚至远!
她心中暗暗琢磨,什么时候,我浪穹诏竟然出了如此一个人物?若有他辅佐,浪穹诏中兴,恐怕不是一句梦语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有股冲动,就算这崔得杨就算真是杀人凶手,都得帮他遮掩下去。
在慈善公主听了崔耕的要求后,马上吩咐道:“来人,去牵那条黑狗来。”
“是。”
功夫不大,黑狗带到。不过,它见了老虎之后,当即就吓尿了。被一个侍卫强拖着,才来到了慈善公主的面前。
慈善公主道:“请问崔得杨先生,黑狗已经带到,你准备怎么办?”
崔耕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公主也知道,小人有训虎之能。事实上,实不相瞒,小人对训犬之能,也略通一二。我只要问那黑狗几句话,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那怎么成?”阁罗凤赶紧道:“你对狗话,我们又不懂。难道,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谁是凶手,那就是凶手了?”
“那倒不是。”崔耕微微一笑,道:“这么着,三日后,就在王宫之前,铁桥所有百姓君可观看。众目睽睽之下,我崔得杨略施手段,令黑狗说话。它说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不知阁罗凤王子,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