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泽的突然到来,让蓝熏草有点意外,毕竟今天又不是周末,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学校上课才对。
猜测着:“你该不是又和人打架了吧?”
“打什么架啊,你当我那么爱打架?”蓝小泽撇撇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打架。”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手里的大幅英文报纸递到蓝熏草面前:“你看你看,今天早上纽约时报的刊登的新闻,姐夫……呸呸呸……那个男人的花边新闻差一点上头条。”
报纸上一侧的位置上,可不是萧墨昂的照片么。
他的一张脸孔冷漠如霜,因此更让他周身上下都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五官,棱角分明,叫人一见之下,就移不开视线。
而他的身边,纯白色礼服的混血女孩,笑脸灿烂如花,不是那位沈小姐还会是谁?
而且,两个人还保持着亲密相拥的姿势对着镜头,甚至于,萧墨昂的一只手,还搭在沈小姐的肩头上。
说是花边新闻有些言过其词,不过,这照片拍的,好暧昧啊。
蓝熏草死死盯着那一张报纸,感觉像是有刀子一下下剜在心上,钝钝的痛着。
怎么会这样?
之前还残存着的一丝幻想顷刻间化为了泡影。
她觉得,眼前一下子黑了起来。
“姐,他都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订婚了,这下你该彻底的死心了吧。本来看着还挺靠谱的一男人,想不到,为了钱,也做得出来这么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蓝小泽在一边一叠连声声讨着昔日曾让他无比崇拜的“姐夫”,一幅愤愤然的样子。
温芸望着女儿突变的脸色,忍不住训斥自己火上浇油的儿子:“小泽,不要说了,萧墨昂已经和你姐分手了,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事到如今,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蓝小泽不服不忿:“可是,他明明都和姐订婚了啊,还在一起同居那么久,就算是分手,也不该这么快就和别人在一起了,他就是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这样一顶帽子扣在萧墨昂头上,是不是嫌大了点。
蓝熏草终于开口:“小泽,萧墨昂为我们蓝家做了太多的事情,不管他怎么做,他都不欠我们的,做人要有良心,我们没有资格去怪他什么。”
即便已经分道扬镳,也没有必要抹杀他所有的好。
她坚信一点,曾经,他是爱过自己的,哪怕只是曾经,也已经足够了。
她不恨他,也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去恨他。
她也不允许弟弟去恨他。
如果没有他,爸爸大概还在给追赌债追的东躲西藏;小泽大概也会在和人打架的时候断胳膊折腿,能不能完好站在自己身边也不一定;还有妈妈,会不会醒过来也很难说。
只为了这些,就算是萧墨昂现在要她的命她也绝无怨言,何况,他只是弃她而去了。
她应该知足的,有多少人只能远远的仰视他,却连和他说上哪怕一句话也是不可能的。
而自己,却和他有了那么短暂却也无比甜蜜幸福的一段时光。
让她在以后岁月里,都可以因为那段回忆心满意足。
……
因为担心蓝小泽耽误上课,温芸和蓝熏草催着他离开了疗养院。
接近中午,是很多公司下班的时间,路上的人比较多。
心情不好的蓝小泽一个人贴着人行路边往前走。
身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些钱本来也不是你们的,我女儿拿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爸爸么?
蓝小泽不由得就是一愣,循着声音找过去。
两栋住宅楼中间的一处胡同里,正站着三个男人,因为距离的有些远,分辨不出来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可是听声音,其中一个就是蓝振业无疑了。
他急忙就过去一看究竟。
和蓝振业在一起的是一个黄毛,还有一个矮子,都是赖赖的模样。
蓝小泽过去时,就看见他正把口袋里的一叠钞票取出来,然后那两个男人就不由分说一把抢过去装进自己的衣兜里。
这样的一幕,让蓝小泽立刻就火冒三丈了,直接就挥了拳头冲了过去。
却给蓝振业手疾眼快的拉住了,他瞪圆了眼睛望着那两个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我爸爸欠你们钱么?”
黄毛阴阴的笑着:“那是当然了,以前你爸爸
仗着自己女儿有萧墨昂罩着,输了我们钱还一转身就要回去。现在好了,姓萧的另觅新欢去了,我们的钱当然要拿回去,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然后,他身边的矮子就附和着:“就是就是,我们兄弟也不会强人所难,那么大一笔钱你们也不能一下还清了,记得以后每个月开工资还我们就好了。”
两个人说完,一脸得意的离开,像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勇士一般。
蓝小泽气的牙痒痒,拳头攥的紧紧的:“爸,究竟怎么回事,你之前欠别人的那些钱不是萧墨昂都替你还了么?”
蓝振业叹了口气:“都怪我当初一时糊涂,喝了酒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还往赌场里钻……算了算了,数目也不是有多大,有个一年半载也就还完了。”
他这么说,蓝小泽就以为是他又去赌场输了钱,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蓝振业脸色很难看:“你姐姐的事,很多人都在传,是真的么?”
提到姐姐,蓝小泽就蔫蔫的点了点头:“姐和萧墨昂,是真的完了,美国那边报纸都有登他和别人订婚的消息。”
蓝振业再次叹气。
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小熏飞上枝头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他语重心长的开口:“小泽啊,以后花钱节约着点吧,爸爸的钱要用来还债,你妈妈身体不好,也需要钱,你姐姐……赚钱很辛苦的。”
蓝小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好像因为这样一场变故,他们一家人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那种苦不堪言的境地中去。
叫他一时还真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