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邵看着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奶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刑澈眼眸掠过一抹亮光,赶紧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次我们一起劫后余生,也算是缘分,以后多走动走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厉爷爷和厉奶奶连连说道。
厉家和刑家因为涉及领域不同,因此平日里交集甚少。
不过因为这次的事情,再加上厉诗妍和方佑文马上就要结婚了,而刑澈又是方佑文的表弟,两家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就这样,刑邵抱着小悦诗重新坐进了车里,把她带回了家。
而此刻医院里,沐依依一脸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着,根本不知道自家的女儿才满月就被漂亮的小哥哥拐跑了。
厉睿丞身上到处都是伤,尤其是背上大面积烧伤,当时他为了救沐依依和小悦诗,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强撑着。
几个人才刚脱险,他立刻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沐依依还是担心不已。
尤其是此刻一个人站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她感觉全身力气都被人抽光,一颗心空落落的。
终于,走廊尽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厉爷爷和厉奶奶带着厉家一大群人赶了过来。
“依依,睿丞他还好吗?”厉奶奶颤抖着握住沐依依的手,紧张地问道。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上大面积烧伤,估计要调养好几个月……”沐依依眼眶里泛着水光,“他都是为了救我和悦诗才会这样的……”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厉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和悦诗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愿意为了你们付出所有,甚至是他自己的生命……这是他的选择,奶奶支持他的选择,绝对不会怪你,你也不必内疚。”
“奶奶……”沐依依眼眶里的泪水更多了。
她原以为厉睿丞受了伤,厉家人会迁怒于她,毕竟他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没想到他们这么开明,这么包容。
“依依,你快别哭了,留着精力一会好好照顾睿丞。”厉爷爷也说道,“一会他出来,看到你这么难过,他又该心疼了。”
都说爱屋及乌,一开始对沐依依好确实只是因为自家的孙子喜欢她。但随着一天天的相处下来,他们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单纯、上进又孝顺的小女孩。
甚至把她当成了孙女一样对待,只要厉诗妍有的,沐依依绝对也有一份。
王美华不停地捅厉明德的手臂,示意他开口说点什么。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就已经在他面前不停地煽风点火了,说这次又是一个好机会,厉睿丞受伤了,好几个月去不了公司,他得赶紧把权力夺过来。
可厉明德上次在厉爷爷和厉奶奶面前碰了钉子,这次是拉不下脸来说了,因此一直犹豫着。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厉明静抢先说道:“爸、妈,你看睿丞现在这样,厉氏才刚走出上一次的风波,马上又没有人管理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不如让大哥去公司帮忙管理下,反正他以前也在厉氏工作过,对情况应该比较了解……”
她如果不说这最后一句还好,说了这最后一句,厉爷爷和厉奶奶立刻就想到厉明德当厉氏总裁的时候,把好好一个公司搞成什么样子。
于是他们对厉明静和宫昊说道:“上次本来说好了让你们打理下公司,后来睿丞回来了……这次他又受了伤,还是再麻烦你们暂代他的职位吧。”
厉明静和宫昊心中皆是一阵狂喜,这一次厉睿丞不可能再去公司了,厉氏是他们的天下了!
其实之前霍正山的事情被揭发之后,宫昊一直都很担心,担心霍正山会把自己供出来。
但是霍正山没有这么做,为此他还心存感激,偷偷派人去监狱里看望过霍正山,顺便提到会给他的家人一点封口费。
霍正山直截了当地表明了他这么做的意图,当时是厉睿丞害得霍樱身败名裂,冤有头,债有主。
最重要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宫昊跟厉睿丞有利益冲突,那他自然不会把宫昊供出来,留着他在厉家继续兴风作浪,至少也能给厉睿丞添点堵。
他的决策果然没有错,这一次霍正山的老婆温秀丽就是通过宫昊才掌握了沐依依和小悦诗的行程,然后找绑匪绑架了他们。
他们都商量好了,最后要杀了厉睿丞全家,这么一来厉氏就是他们囊中之物了。
没想到厉睿丞命大没有死,不过也没关系,几个月时间足够他们在厉氏中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且厉睿丞在医院住这么长时间,他们有的是机会再对他下手。
沐依依没有心情管公司的事情,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厉睿丞的安危。
推着他一起回到病房,她握着他的手问道:“老公,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倒。”
厉睿丞身上缠满了绷带,含糊地在喉咙里应了一声:“恩。”
沐依依立刻倒了一杯水过来,还没喂进厉睿丞的嘴里,她的眼泪就一颗颗落了下来,滴落在那杯水里。
“怎么了,是不是被我丑哭了?”厉睿丞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故意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担心你嫌弃我了,身上都是疤痕……”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沐依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开玩笑而已。”厉睿丞又笑了笑。
其实他的身上很疼、很疼,像是有无数把刀在皮肤上刮过,但他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沐依依又瞪了他一眼。。
厉睿丞见状,低声哄道:“依依,你别哭了……我其实一点都不疼。”
“可是我心疼。”沐依依握住他的手,又哭了。
“能保护你,为你受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厉睿丞强忍着剧痛抬起手,一点、一点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