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前,不时有寨子里的人对着他们打着招呼,依白皆是友好地应了,阿花茶显然是不想这里的人有什么瓜葛,而安心也没有什么心情,都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不说话。
谁都没有心情看时间,都是焦急地等待着。眼看着天色终于要黑下来,屋子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依白好像被一只虫子咬了一口一样,猛然回过了头。
阿妈本来是很精神的,现在看起来有些疲惫,看到所有的人都围在她的门口,她也没有任何奇怪,只是说着:“你们都进来吧,我给你们说些事情。”
几人走了进去。
阿花茶看到旭尧终于不再空洞地睁着双眼,谁都不认识的样子。现在的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就象是一个正常人在睡觉一般。阿花茶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她忽然觉得,旭尧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
“依白”阿花茶咬紧了下唇,低低地喊了一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旭尧一下就被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心里还是在期待着,期待着……
阿妈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阿妈冷静地说道:“我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子就把他的病给治好!”
阿花茶的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阿妈伸出自己的手来,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如果你们能找到三样东西,我还是有把握把他给治好的。”
“你说什么!”阿花茶激动地抬起手来,抓住阿妈的手。
依白也是有些激动:“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三样东西是什么,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她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阿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些孩子,怎么都这么喜欢给人乱下蛊呢?”她说着,看了一眼阿花茶,她怎么会看不出阿花茶喜欢这个年轻人?想来他身上有一种蛊就是她下的!
“对不起……”阿花茶脸色一变,喃喃地说道,安心的脸色也很是不好。
“只要能找来给他下蛊的三个人的心头血,就可以救他!”阿妈轻轻说道,她的这句话却像一记惊雷一般,在其他几人脑海中炸响。
依白颤着声音说道:“您说什么?给旭尧下蛊的……有三个人?他身上有三种蛊虫?”
阿花茶和安心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阿妈皱起了眉头,“你们不知道他身上有三种蛊?”
安心说道:“阿花茶给旭尧下过蛊,还有我……也给旭尧下过一个,剩下的那一个……我们都不知道!”
“既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们了。”阿妈又叹了一口气,她从没有关上的门外看了看天色,说道:“天已经晚了,我去给你们拿一些吃的,安心,你带他们去休息吧,大晚上的,就不要随便出门了,这个小伙子就留在我这里吧,我会好好照看他的。”
依白点了点头。阿花茶看了一眼依白,把旭尧交给一个懂得照顾的人的确比放在自己身边要好的多,阿妈也没有理由会害他。
“阿妈,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记得通知我们。”依白笑着说道,蓦地,阿花茶对着阿妈鞠了一个躬,神色也极是严肃,“今天,谢谢您了。”
阿妈神色也有了些动容,“我也没有做什么,你们不用谢我,如果要谢的话,就等他被真的被治好的时候吧。”
如果旭尧真的被治好的话,感谢一百遍一千遍也不为过啊!可惜……阿花茶心中钝痛着,她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不管还有什么办法,我只知道这一种。”阿妈摇了摇头,她的神色表情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安慰一样。
好像是真的很难再有办法了。阿花茶看出了阿妈的好意,她勉强笑了笑,过了好久才说道:“依白,安心,我们先出去吧。”
三人走出了屋子。
外面夜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寨子里是屋子树木共存的,黑漆漆的夜里,那些树木映着一点点的火光,就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心情好的人看了也会觉得压抑,更何况,是她们这些本就心绪烦闷的人。
“你们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花茶说道,其实她才是最艰难的一个人,因为她的爱,她的负罪感比所有人都要重。她为旭尧的付出,大家也都看在了眼里,依白实在是找不到责备她的理由。
依白怔怔地看阿花茶好一会儿,才道:“取心头血会不会很困难?”心头血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就是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阿花茶看了一眼安心说道:“取心头血的人身体一定要健康,安心你的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安心点了点头。
阿花茶没有责怪安心的理由,因为她也对旭尧下了蛊,她们之间的关系在找到阿妈,要一起被取心头血之后,更加复杂复杂起来。
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诡异,依白心里也很是不好受,不过他还是说道:“阿妈不是要我们好好待在屋子里么?我们赶快进去吧。”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阿妈的房子附近还有一间屋子可以供给住宿,三人就走了进去。
安心仔细地锁上了门,拿了一盏油灯点了起来,她笑笑不好意地说道:“这都是老式的屋子了,没有接电的,我们就将就一点。”
依白对此倒是毫不介意,住进了她曾经的屋子,阿花茶和她一起,她淡淡地说道:“在车上的时候,车上的灯也不必这油灯亮多少,至少,现在还是有着一个屋子住着的。”
“为了救旭尧,什么苦我都能吃。”阿花茶说道。更何况,她也是这边的人,这样的情况也是时常碰到的,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昏暗的灯光把这本来就不是很新的房屋照得更加破旧,床并不大,只能睡下两个人,安心的屋子给了旭尧,今晚,注定是有一个人要打地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