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殿下,孛罗帖木儿和扩廓帖木儿的争斗结果又出现变化了!”,刘伯温兴冲冲地跑到蒋淳斌面前,脸上的喜悦之色根本无法掩饰,“扩廓帖木儿和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发兵攻占了大同,并招降了孛罗帖木儿的手下大将也速,他们的势力又再次持平了。”
“哦,看来这个王保保(指扩廓帖木儿)不简单啊!”,蒋淳斌仰头哈哈笑了两声,“说起来他为咱们的大业做出了不少贡献哦?”
其实蒋淳斌如此调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能如此专心致志地对付陈友谅,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王保保和孛罗帖木儿之间的攻伐争斗。
王保保的义父察罕帖木儿死后,他不仅继承了义父的兵马,也继承了义父察罕帖木儿与孛罗帖木儿之间的矛盾。
王保保和孛罗帖木儿确实是目前元朝最能征善战的大将,说他俩排名前二也不为过。
因此两虎相争,所有人都靠边站,就连李思齐和张良弼也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掺和。
元惠宗支持孛罗帖木儿,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支持王保保,因此两方的派系斗争,又直接牵扯到了帝党与太子党之间的斗争。
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是个好战派,因此在他的怂恿下,王保保不断与孛罗帖木儿相互攻伐,并且在至正二十四年之前,扩廓帖木儿在争斗中一直是稍占上风的。
但太子党一派的胜利,也使得元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错失了征讨南方的机会,而恰恰在这一时间段内,蒋淳斌顺利吞并了陈友谅势力。
孛罗帖木儿确实是个能臣,同时也是元朝统治的坚定维护者,之前他就曾数次上书要求朝廷派军南征,只不过无人理会罢了。
如今孛罗帖木儿见太子一党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心中实在愤慨,于是暗中联系元惠宗及一些朝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兵直驱大都,把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打了个措手不及,使得爱猷识理达腊逃奔到王保保驻守的冀宁(今山西太原)避祸。
此后,孛罗帖木儿直接率军入驻大都,被元惠宗封为丞相,并处死了太子党的一些高级官员,同时制定了一些有利于百姓和恢复统治秩序的政策,但为时已晚。
但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哪里会甘心失败?他先是想要直接在冀宁称帝,结果被王保保阻拦,因为王保保心中明白,如果这样做的话,元廷势必分裂,也就真的再无挽回之机了。
接着爱猷识理达腊又在冀宁调集岭北、甘肃、辽阳、陕西等省的兵力,企图反扑大都。
本来王保保的打算是兵分三路,遥制孛罗帖木儿,并不与其直接交战,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加速元朝的灭亡。
奈何王保保碰见的是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这个猪队友,这个猪队友只想着怎么消灭反对自己的人,而从不在乎元廷的境况,仿佛这个朝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结果王保保拗不过爱猷识理达腊,只得出兵攻占了处于孛罗帖木儿势力范围内的大同,并擒杀了孛罗帖木儿的大将,使其实力大为受损。
当然,从蒋淳斌的角度来说,肯定是盼着太子党与帝党打得越热闹越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专心致志地统一南方,同时也会让自己日后消灭元廷时省些力气。
但客观来讲,正是由于王保保加入太子党一派,助纣为虐,与孛罗帖木儿相互不断进行攻伐,这才使得元廷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南征的机会,也错失了消灭蒋淳斌等势力的最好时机。
王保保有错,孛罗帖木儿也有错,在这一点上,两个人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和元惠宗,更是自作自受。
之前两党之间相互攻伐,蒋淳斌一直害怕他们有一方彻底失败或者实现和解,那么对于义军势力来说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可如今扩廓帖木儿攻占了大同,再次与孛罗帖木儿形成了对峙,双方达成了一种势力平衡,这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蒋淳斌又可以一门心思地去对付其他义军势力了。
“不过我们也应该提起注意,从目前看来,孛罗帖木儿和扩廓帖木儿的用兵能力可是越来越高超了,将来无论其中任何一人,都将是咱们的劲敌!”,刘伯温居安思危,此时又抚髯细细分析起来。
“他们在成长,咱们不是同样在成长?”,蒋淳斌一挑眉毛,似乎显得并不在意,“到时候等我统一了南方,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不可小觑啊,元廷对于我们来说仍旧是一个庞然大物。”,此时遇着正事,刘伯温倒不会只拍马屁,在理智分析后仍旧后仍旧会坚持自己的意见,“汉王殿下认为扩廓帖木儿和孛罗帖木儿有可能和解吗?”
“够呛!”,蒋淳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爱猷识理达腊和他老子都争得不死不休,王保保和孛罗帖木儿又怎么会握手言和?你觉得当初要是元廷来攻,我和陈友谅会齐心协力共抗强敌吗?”
听蒋淳斌这么一说,刘伯温不由的哑然失笑,尔后舒口气道,“依臣看来,最后还是孛罗帖木儿会胜出,而这个人也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我倒不这样认为。”,蒋淳斌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最后的胜者会是王保保。”
“哦?会是这样吗?”,刘伯温蹙眉沉思,脸上便现出一副严肃表情,“按说王保保的用兵能力绝不再孛罗帖木儿之下,只不过元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性格乖张,臣总觉得事情会坏在他的身上,而且汉王殿下不要忘了,大都可是一直控制在孛罗帖木儿的手中,不知汉王殿下何以认为王保保会胜出?”
“猜的,直觉。”,蒋淳斌一本正经地对刘伯温说道。
刘伯温,“额…汉王殿下,咱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对付张士诚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