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你先带我回去吧。”张茂嘱咐道。
阿里娅赶紧起身,应道:“我明白了。”在张茂的陪伴下,一路回到了驸马府之中。
两人尚未进入其中,便听到驸马府之内,传来“噼里啪啦”各种声音来,有瓷碗碎裂的声音,也有家具被折断的声音,更有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更可以听到赵孟頫那不断发出来的那嘶哑声。
“唉!又开始了。”
阿里娅神色黯然,握紧双拳为自己鼓一下勇气,这才走入了府邸之内。
张茂见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奇怪,心中想着:“开始了?开始什么了?”跟着走入庭院之内,便见在这庭院之中,胡乱的被人丢了好几个箱子。
这些箱子莫不是檀香木所制成,上面还被工匠雕出了一条振翅高飞的凤凰。
这凤凰的每一个羽毛都被雕刻出来,而那展开的双翅也好似随时随地都会飞出来一样,尤其是一对凤目,更是直接用红宝石镶嵌在上面,让人看着就感觉到其中透出的高贵气质。
能雕出此物者,也非寻常工匠所能为。
只可惜了,这曾经可以算得上是艺术品的箱子之上,却布满了各种刀痕,尤其是那凤凰,更是直接被人在双翅和双腿之上来了一刀,再也不是之前那翱翔天际的凤凰,只是一只落魄到只能蜷缩在鸡窝之中的小鸡了。
当然,箱子被人给砍坏了,里面的东西也无法幸免,里面装着的各种衣帛、碟碗还有各种漆器,全都被扔了一地。
“啊!啊!啊!”
赵孟頫则是一脸愤怒,不断的挥动手中斧子,一下又一下的,将这些东西全都给砸碎,一丁点都不剩。
“这些东西。是聘礼?”
张茂仔细一看,心中了然。
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们自临安抵达长安时候所携带的聘礼,作为向晋王提亲所用的。
然而现在婚约终结,这些聘礼自然也没用了。
阿里娅一脸歉意,俯身回道:“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无法劝说赵公子,让他从失败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也因为婚约终结,赵孟頫深受打击,若是见到了这些东西的话,整个人都会暴躁起来,而他也不会去打人,毕竟自己实力不够,不过这些聘礼却是遭殃了,成为了赵孟頫发泄情绪的对象。
也只有当赵孟頫将这些东西全都给撕烂、劈碎,他方才罢休。
“此事和你无关,你无须抱歉。”张茂看着远处那人,只感到可怜。
往日的翩翩公子,今日却成这般样子?
忍不住愤怒,张茂抬腿朝着赵孟頫所在之地行去。
那赵孟頫并未察觉,依旧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斧头,口中还发出一阵有一阵尖锐而且刺耳的叫喊声,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子之上布满了血丝,让人看着就担心不已。
这样子,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呼!呼!呼!”
斧子一下一下的劈着,一点也没有躲着人的意思,阿里娅也知晓这个时候对方绝不会理会自己,所以也只敢在外面等着,等到赵孟頫精疲力竭之后,才敢上前劝阻。
张茂却无视这一切,来到了赵孟頫的眼前。
“砰!”
一伸手将那斧头捏住,张茂喝道:“子昂,你够了!”
随手将那斧头抢过来,丢到了一边,看着眼前之人,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在用小刀割着一样。
赵孟頫没有反应,就那么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痴愣愣的模样,看着张茂。
正当张茂以为对方认出自己的时候,赵孟頫突然间抬起手来,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这一打,立刻就让张茂整个愣住,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臭女人,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赵孟頫眼见张茂未曾反应,又是抬起手来再度甩了张茂一巴掌,口中还在嚷嚷着。
“纵然是一军之主,你还不是一个臭女人?看我这次不打死你。”
一边甩着,赵孟頫口中还可着劲的吼着。
“竟然变成死人的模样?你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来了吗?”
“这家伙,把我当成了萧凤了?”
张茂这才反应过来,感到脸上火辣辣,心中也是充满着一股荒诞感觉。
看来赵孟頫,真的被逼疯了!
“怎么了?不敢回手了是吗?”
见到张茂始终没有反抗,赵孟頫可着劲的抡起双手,不断的朝着张茂打去。
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手打红了,他也没有停止。
只是张茂却感到有些失落,随手一挥就将那打来的两只手拍开,劝道:“赵公子,是我啊。难道你忘了我吗?”
“张茂早已经死了,你刻意伪装成他的样子要来害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够瞒过我?”
口中叫嚣不止,赵孟頫一点分辨对方的能力都彻底丧失了,眼前只剩下斥责眼前之人,不管对方是好是坏、是男是女,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闭嘴!”
忍不住,张茂终于还是出手了。
赵孟頫毕竟只是一个弱质书生,如何是久经锻炼的张茂的对手?
只一下,就将赵孟頫给控制住了。
“放开我,快放过我。”
赵孟頫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张茂的束缚,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张茂那宛如钢铁一般的臂弯。
“唉。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回复吗?”
张茂见赵孟頫不断挣扎,“啪”的一声便直接将赵孟頫给打晕了。
就这样子,若是想要恢复,实在是困难无比。
看着怀中的赵孟頫,张茂心神黯然,又是转过头来,看向阿里娅,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自回到驸马府之后,他和曹傅争吵一番之后,就开始出现这些症状。”
阿里娅有些害怕,张口回道。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时候,赵孟頫和曹傅争辩时候的场景。
张茂继续问道:“那情况呢?他的情况如何?”
阿里娅回道:“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谩骂,但越往后时间就越长,有的时候更是一连骂上一个时辰,如今日这般破坏聘礼一事,实在是太过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