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海望打发走从天津卫来的侍卫,屏退左右走进张胜的书房,斟酌一下。
“我们在荷花塘只找到了很少的东西,经过仵作的检验,只能够勉强区分三具尸体,不知道主子想把他们安顿在哪里?”
海望说着脑袋低了下去,这次张云生夫妇去世对于张胜的打击太大,现在张胜马上要去西北了海望才敢说出来调查结果。
张胜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想想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个一直喜欢自己的花木春,张胜心里总是升起弄弄的歉意。
“在京城给我买一座山,能够看到天津卫的地方,在山上给我种满丁香花,我父母和木春全部葬在那里!木春的就写亡妻花木春之暮,张胜立!父母那里不用我交代了!”
说完张胜闭上眼睛,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股哀伤涌进内心。
不知为何闭上眼睛张胜脑海最为挥之不去的不是父母,而是花木春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每次这个小丫头都是那样的莽撞,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就连这次也是,本来她可以不必深入这个无妄之灾,按照张胜对于天地会众人的想法那个时候这帮人肯定明哲保身,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
花木春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最亲的人,若非如此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也不会冲到父母跟前保护,最终被轰天雷炸死。
“主子,张胜这个名字在皇上那里太扎眼,要不我们……”
“那就印制张生,族谱上面我的名字叫做张生,其余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变化,即便引起任何灾难我都愿意承担,而且要派人秘密保护,防止人破坏,任何人敢于侵犯他们的安宁给我格杀勿论!”
张胜明白海望的担忧,可是想想当初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不会酿成今天的后果。
虽然自己手下考虑的东西都对,可是在亲情面前张胜永远还是放不下的。
“老独臂,这次你不必和我去西北了,康熙已经开始防着我,你要留在京城一步不离的保护思霁,木春去了,我的父母去了,思霁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一定点问题,我要你保证!”
海望走后张胜对着空气说到,老独臂悠然出现,左手马杏芳,右手啤酒,望了一眼张胜把马杏芳送了过来。
“这玩意给你吧,还是啤酒喝着有味道,撸串也更适合我,我保证思霁的安全,另外罗刹人和厄鲁特的探子始终没有离开京城,你要小心!”
将马杏芳丢给张胜,老独臂悠然消失,张胜打开酒葫芦,眼睛里出现些许轻松。
这一夜张胜几乎把思霁折腾散架子了,若不是思霁吵着给张胜准备饺子张胜仍旧不起。
“塞北马上冷了,牧草黄了,小心用火!蒙古诸部野性难驯不如京城人好打交道,你要注意……”
大包小裹思霁给张胜装了辆大马车,如果不是张胜阻止思霁还装。
握着张胜马缰绳思霁不断的叮咛,张胜俯下身子在思霁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直到面色绯红思霁才放开马缰绳。
过了两条街,宝生林的车队汇入张胜的队伍,超过五十辆大车的队伍甚是庞大。
“主子,这是我们的大掌柜,他会跟着您将所有的财务处理妥当,您那里有任何需要都派人通知小小,小小一定会处理妥当!”
端着酒水,苏小小仰着头,眼睛里都是关切。
张胜接过白酒一饮而尽,身旁的苏培盛眼睛里出现笑意。
“看好我们的家,谁敢闹事就去找我大哥,或者直接办了再找我大哥,他监国你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另外你保养好自己!”
紧紧的盯着苏小小的眼睛张胜淡淡的说到,这段时间关于苏小小的情报每天不停的送到案头,张胜不知道苏小小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以来张胜都知道一句话:人心难测,现在张胜知道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了,现在一道无形的隔阂在张胜和苏小小之间已经产生,虽然张胜努力不去想。
马鞭扬起,张胜直奔西安门,车队已经渐渐出了北京城,城外三百辆大车的车队已经准备好,这是张胜准备的所有家当,其中包括天津卫的各种新产品,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啤酒。
蒙古人嗜酒如命,张胜准备在科尔沁开一家啤酒厂,不光如此,张胜还带走了杏花村驻扎在北京的酿酒师傅,这一次张胜准备将马车全部装满白银回归北京!”
“贝勒爷,有人……”
车队缓缓向北,海望提醒,张胜拨转马头,入眼处烟尘滚滚。
“是老十三,哈哈,我就知道他不会不送我!”
拨转马头,张胜挥舞马鞭直奔来着,十三阿哥胤祥也看到张胜,马鞭狠抽胯下的战马。
“四哥,我来送你了,哈哈……”
“战马靠近张胜和胤祥的两只手重重的握在一起,强劲的力道生生把两匹飞奔的战马拉住,望着胤祥脖子都是灰尘,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黑脸,张胜眼睛里都是感动,伴着侍卫们靠近,几匹战马倒在地上。
“好兄弟,我们痛饮一番!”
海望和手下从车上搬下来绝版杏花村,车队继续向前,这边烤炉支了起来,很快这个消息传入御书房,康熙沉吟一下,旋即嘴角升起笑容,一旁的刘洪暗自点头。
张胜和胤祥喝了一个时辰,直到有些散脚这才罢休。
“老十三,记住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苏小小,钱,粮,器械四哥都给你准备好了,任何东西都去找咱们的大管家,四哥在草原给你打前站,到时候我们到草原喝马奶酒!”
“四哥,我会去找未来嫂子的,你在草原造一个啤酒厂吧,马奶酒不好喝,嗝……”
打了个酒隔胤祥晕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张胜让人给胤祥的口袋里塞满了宝生财,另外每一个跟来的侍卫荷包里都让手下塞满,侍卫们千恩万谢,张胜这才上路。
因为喝了很多酒,张胜坐进马车不一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张胜是被一股浓重的羊膻味熏醒了。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四阿哥还是个酒鬼!”
张胜揉了半天眼睛才看清面前正在喝伏特加的女人正是索菲亚,对方的面前放着烤炉,啤酒,各种酒水的空桶好几个。
“海望不想干了,真不会过日子,这得多少钱?我说公主殿下,您的那帮手下到了我的宝生林吃饭一毛钱都不给,现在还欠着我不少钱呢,您好意思在我这里大吃二喝么?”
直起身子张胜接过索菲亚送上的伏特加,掀起车帘望着外面,夕阳已经开始落山,远远的一支队伍正掉在车队的后面。
“贝勒爷还缺钱么?宝生林已经开到了杭州,天津,据我所知光是天津卫一个地方您的收入就能够抵得上全国一半银号的收入,还会跟我计较这些?”
长长的睫毛抖动一下,索菲亚耍赖的本事上来了,张胜扁扁嘴心道无赖。
“富家穷过,我最穷的时候寄人篱下,那种滋味不好受,所以自己有钱了也不敢奢华,您来不光是为了找我喝免费的酒水吧,据我所知索菲亚公主不缺钱,至少沙俄皇室一点钱都不缺!”
钱没了,张胜当然也不在乎,现在对方的目的才是张胜关心的。
当然其中一半张胜已经猜到,只是差一点点而已。
果然索菲亚开口就是西北噶尔丹领土的问题,话语中半真半假,按照索菲亚的说法噶尔丹侵略了俄国很多领土,现在需要退还。
当然沙皇俄国也并非是师出无名,蒙古的一支几十万军民的杜尔伯特部族驻扎在伏尔加河流域,这帮人当年曾在厄鲁特部族的土地上生活,但是因为厄鲁特的做大,这帮人的牧场没有了。
为了生存,杜尔伯特西迁到达伏尔加河流域,当时那里还属于蒙古帝国,现在蒙古政权土崩瓦解,这帮人向沙俄提出了借兵讨伐噶尔丹的要求。
“胤禛殿下,我们沙俄也是蒙古人的后裔,厄鲁特和杜尔伯特部族的事情是我们蒙古人之间的事情,与大清国无关,所以我想您能够规劝您的父亲,大清国的皇帝,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最终导致我们两国之间发生不愉快,虽然我们蒙古帝国不复往日的辉煌,可是我们一旦联合起来将是洪水一样的力量,一切东西都会被我们摧毁!”
面色有些绯红,索菲亚神志却十分清醒,条理清晰比后世的很多外交家不遑多让,张胜自叹不如,但是并不代表张胜害怕。
“索菲亚公主说的没错,我也同意你的观点,甚至可以说这是真理!”
望着索菲亚的眼睛张胜侃侃而谈,眼睛里都是真诚,索菲亚的目光不由得一亮。
“这么说来殿下同意我们的建议了……”
索菲亚的话音未落,张胜的手抬了起来,索菲亚眉头皱了起来。
“您听过另外一句话么?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很高兴我们大清从天津卫购入了足够的红衣大炮,性能是世界上最优良的,我想索菲亚公主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一条正是普京大帝说的,张胜直接饮用给沙俄送回去,顿时索菲亚哑口无言,好一会才抖动一下睫毛。
“我想殿下应该考虑清楚现在的情势,无论你做什么有一件事情您都是改变不了的,您不是大清国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将来成为大皇帝陛下的那个人,所以无论您做什么都是给别人打工!这点您同意么?”
索菲亚紧紧的盯着张胜的眼睛,张胜点点头,索菲亚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