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这可是两仪殿啊!你堂堂一介亲王跪在我身前,闹闹桑桑的,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瞧着李治一把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双腿,程处弼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看顾左右,试图把李治从地上拉起来。
“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先站起身来,好好说吗!”
“是小治失仪了!请师尊莫怪!”
李治晃见前方那座巍峨权威的宫殿也陡然清醒,之前的急事也一下抛之脑后,慌不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治,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急急忙忙地跑到两仪殿来,还急成了这副模样?”
程处弼将李治引到两仪殿侧的回廊甬道,瞧着此处僻静,四下无人,然后低声询问道。
“师尊,是我四哥!”
李治也更是紧张地在四下看视了一番,而后小心翼翼地贴着程处弼耳廓紧张的说道。
“你说什么?”
程处弼的身子不由一颤,脑中回路大开,李泰这死胖子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
难道说!
灵光一闪的程处弼跟着心神一颤,激动地向李治询问道:“小治,你四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李治脸色苍白,小心地瞅着四周,咽了咽口水,肌紧张又艰难地说道:
“刚才我四哥告诉我说,说我与元昌王叔素来交好,必然和这次大哥的谋逆也少不了干系,如今元昌被父皇赐死在家,只怕是父皇现在正在考虑我的下场!”
果然是这件事!
果然李泰是在威胁李治!
听得此话,程处弼的嘴角瞬时划过一抹微微的笑意,可是沉浸在自身危及之中的李治并没有察觉得到。
李泰这蠢货还真是什么自掘坟墓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又是杀子传弟,就是威胁亲弟的,活该这货当不了太子,成不了大事!
还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正好李二陛下现在迟疑不定,缺少一支强心剂,李泰这蠢货就立马送来了!
可是这段话说完之后,李治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刚才说话的艰难和小心,完全沉浸在紧张和害怕之中,痛苦地拉着程处弼地手着急的解释道:
“怎么办啊,师尊?我虽然是与元昌王叔交好,元昌王叔也经常交我画画,可是我真没有参与他和大哥的谋反啊!”
“现在......师尊,您说我父皇不会真怀疑我也参与进了大哥和元昌王叔的谋反案吧?”
“您说我父皇会打算如何处置我呀?会不会让我跟元昌王叔一样,赐死自尽吧?”
李治越说越急,越说越气,越说越乱,整个人已经完全被害怕和恐惧所包围,眼眶发红,心气发惶,一股脑儿又扑倒在程处弼的面前,焦急地央求道。
“师尊,我可真是从来没有参与呀!我可不想死呀!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走,随为师来!”
程处弼给李治一个安心的笑意,缓缓地将他扶起,领着李治就往前走。
李治神色懵懂,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和慌乱之中:“啊?师尊,去哪呀?”
“去两仪殿面见陛下呀!你刚才不就打算去两仪殿面见陛下的吗,正好把你刚才跟为师说的话,去跟你父皇再说一遍?”
程处弼一边牵着李治走,一边说道。
李二陛下此刻正处于迟疑不定的状态,虽然对李泰有怀疑,可是却并不确信,心里还有犹豫。
正好通过这件事情,来撕开李泰那虚伪的面具,将他那卑劣的面孔完全展露在李二陛下的面前。
“啊,去见我父皇!”
李治很是激动,虽然他没有反对,可是他那渐渐用力打算抽出的手,体现出了他此刻的胆怯和害怕。
“你刚才不是一头脑门地往两仪殿里冲,现在怕什么!”
程处弼反过头来俯视着李治。
“可是......”
李治两眼撇开不敢对视程处弼,那垂下的眉宇,映衬出来他此刻的犹豫和担忧。
“你大可放心,把你心理想说的话,大胆地跟陛下说出来便是!出了什么岔子,师尊帮你顶着!”
程处弼将李治的手再度握起,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欠下身子正视着李治,温和而坚定地给予他勇气。
“是,师尊!”
李治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眼,眸子里渐渐绽放出希冀的光芒,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的师尊是被他牵连进来的,他师尊都说出这样的话来,都不害怕,都愿意做他的顶梁柱,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陛下,御史大夫程处弼携晋王殿下求见!”
两仪殿内,李德全又向着李二陛下禀报道。
在两仪殿内,因为程处弼之前说的话而冥思苦想烦躁得焦头烂额的李二陛下,不耐烦地翻了个冷眼。
程处弼这不才刚走,怎么又来了?
还带上了稚奴?!
程处弼这是个什么意思!
是要带着稚奴过来,向朕逼宫吗!
再而一想,李二陛下的面庞就变得异常的沉冷,森冷地憋出一个字:“传!”
“微臣程处弼拜见陛下!儿臣拜见父皇!”
程处弼和李治一前一后入殿,向李二陛下行礼道。
“贤婿,你这会儿携稚奴过来却是何意!”
李二陛下虚手抬起,双目如电,神色阴寒地看视着程处弼,声音沉冷无比。
卧槽!
李二这老货,这皱巴巴的一张臭脸给谁看!言语这么冷淡搞什么!
以为本公子是自己说服不了他,所以又不厌其烦地故意领着李治过来说服他!
本公子都没有告诉李治,曾经任选太子的事情好不好!
本公子又不是刘洎、长孙无忌那些为了自身政治利益,而没脸没皮的王八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人嘛!
哼!老货!
看看你等下知道你那宠爱得过头的傻逼儿子干出来的好事,会吓成什么蠢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