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个麻烦事......”
经程处弼这么详细的一解说,李二陛下的心到是释然了,可是脸上却又愁苦了。
程处弼说的曲江山水环境虽好,可院落要是小了,也依旧不成。
虽然他知道程处弼肯定不会做出什么贪污腐败的勾当,但是吧,如果说程处弼对这些院落没有丝毫的自用之嫌,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信。
尽管这些院落没有皇宫内的宫殿大,但肯定也不小,符合程处弼自用的规格条件,以程处弼这善于享受的性情,条件估计也不会差。
可是,他要是去九成宫避暑,而把李渊放在曲江院落避暑,那些个吃饱了撑的谏臣绝对会把自个喷个狗血淋头!
但他心里是非常想去九成宫的,可是他也不能不顾及影响啊!
这就让李二陛下很是尴尬了,这种不上不下的建议,最让他难受!
“二哥,不若我们今年便不去九成宫避暑,而驾往贤婿所言的曲江山陵,同父皇一道而去,如何?”
可对李二陛下极为了解的长孙皇后却没有让李二陛下单纯地为难想象,而是干脆就把李二陛下心里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而且,长孙皇后还说得很是轻巧,言笑晏晏的,安然恬淡。
院落小一点就小一点,她到是觉得无妨。
小的时候,因为父亲早亡,她和兄长长孙无忌被长孙行布、长孙恒安、长孙安业他们赶出家门而颠沛流离,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头。
后来寄居在舅父高士廉的家中,居住的宅院也不大。
而李家在遭受隋炀帝杨广猜忌的时候,也有一段不太好过的时日。
再加上李二陛下在武德年间又多年征战,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李渊和李二陛下对环境,应该也不会太苛刻。
而且,就算去那里居住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一年也就一个夏天,要是行宫建造得快,去那里也就待上两个夏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对于长孙皇后而言,这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但这也要看......看父皇的意思......”
被长孙皇后这么一捅破,李二陛下有苦难言,只能把苦处往肚子里吞,艰难地顾左右而言他。
观音婢说的是不错,要是他也去曲江那里住了,那么让李渊住在那里,朝中的那些谏臣也无话可说!
让他住那里也行,能避避暑热蛮好,再者他也不担心环境会差。
可是,他不想跟李渊住到一块呀!
这才是他心里的难处!
再说了,摆在面前的,还有最大的一道难题!
就算他愿意去曲江,李渊不愿意不也是白搭!
“这......”
长孙皇后的神色,一下又因为李二陛下的话而黯淡了。
确实,她们怎么想,怎么算都没用,重要的是父皇怎么想!
以父皇的心思,怕是比二哥更迈不开心中的那道坎......
不是住哪的问题,而是关于玄武门之变的心结没有解开,父子之仇还打着死结......
沉思一段时间后,长孙皇后鼓起极大的勇气,期许着俏脸,再次向李二陛下进言道:
“不然我们先到贤婿所言的曲江山陵查看一番,而后再携乾儿,一起前往大安宫,再向父皇觐见一次,如何?”
还去大安宫!再去丢一次人!
“额......”
霎时,李二陛下的额前就是一脸的黑线,估计心里嘀咕着一句‘朕有橘麻麦皮,当不当桨’。
要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李二陛下估计早他娘的一巴掌扇过去了,可是说这话的,是他的皇后,是他挚爱的女人。
“唉......如此,便依皇后之意!”
李二陛下停驻良久,深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长孙皇后的期待下,勉强答应了下来。
“多谢陛下成全!”
长孙皇后畅心欢愉地向李二陛下谢恩,而后起身就雷厉风行地向程处弼问起曲江院落的事情。
“贤婿呀,不知这院落建在何处,不知今日能否带陛下和本宫前往看视?”
她可不像李二陛下和程处弼一样,双方引为知己,对方是什么人,都知根知底。
她不清楚程处弼会造出怎样的院落,这院落的大小、材质、装饰,她都需要一一把关,不能出半分的马虎。
“岳母大人,这......”
对于长孙皇后难得的请求,程处弼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只是他现在还真有重要的事宜需要和李二陛下商讨,不忍地解释道。
“不瞒岳母大人,小婿这里还有公务,需要岳父大人进行处理,不知岳母大人可否宽限......”
“国事为重,本宫明白!”
程处弼的话还没有说完,长孙皇后就赞赏地点了点头。
她从来都不会不是深明大义的女人,如果不会,她就不会多次帮惹恼李二陛下的魏征求情开脱了。
“陛下,那本宫便先去和乾儿通一声气了,那孩子现在恐怕也正在为此事而犯难!”
转身,长孙皇后就向着李二陛下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离开。
后宫可以劝善但不干政,这是她的皇后信条。
“你去安抚下乾儿也好,为娘的,总比为父的,要更得儿女之心!”
和长孙皇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李二陛下也明白长孙皇后请辞的原因,心照不宣的笑着同意了。
皇后不干政,这也是他为什么宠爱她的原因之一。
“那臣妾便告退了!贤婿,曲江之事,可就有劳了!”
长孙皇后向李二陛下行礼告退,又向程处弼嘱咐了一声,方才迤逦而去。
“岳母大人放心,小婿谨记,恭送岳母大人!”
程处弼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二陛下能和长孙皇后伉俪情深到使皇后悬空,能对皇后子女都尤为宠爱,他也明白,为什么李丽质会那般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长孙皇后,这一代贤后的贤惠与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