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监,这两仪殿里怎么闹哄哄的,陛下在里边都召集些什么人呀?”
拿着一份帛书大步流星登上两仪殿的台阶的程处弼,向谨守在门外的李全见过一礼,好奇的问道。
来到大唐一年多了,他也已经习惯了在殿外候传的时候,听着李二陛下愤怒训斥官员的咆哮声了。
“驸马爷,你来了。陛下正在里边召集正三品的大员议事呢。”
李全和顺地笑视着程处弼,同程处弼走到一边,轻声的说道。
“召集正三品以上的大员议事?”
程处弼撑在颚下,眼眸流转,闲来问道。
“李少监,你可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要讨论到什么时候?”
大唐最高级的议会,就是宰相会议,其次就是这正三品以上大员的议会。
在大唐呢,三品是大员,但正三品以上才是真正的大佬。
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不是宰相,就是各部尚书,各省、监、寺、卫首长,要么就是各中州以上都督,要么在一统执掌一个显赫部门的权柄,要么在地方主宰一个强大州军的威势。
而他现在,虽然爵位上已经升格成为从二品的开国县公,但那只是爵位,在真正的权力至上上是不做数的。
实际上,他还只是从三品的左卫将军,并没有资格来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看似差之毫厘,现实却是谬之千里。
官场之上,一级更比一级难,从三品到正三品,就是这短短的一级台阶,不知就扼死了多少人的一生。
“这老奴可就不知道了,驸马爷有事?”
李全摇了摇头,瞧见着程处弼手上的帛书,寻思着问道。
程处弼凝重的答道:“是啊,任城王有紧急军情传来,需要陛下尽快定夺!”
“这可是军机大事,耽误不得!要不然,老奴去殿内给驸马爷通报一声?”
李全转眼斟酌一番,探问一声。
“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多谢李少监了!”
程处弼一听喜上眉来,向着李全作揖一礼,以示答谢。
“驸马爷可折煞老奴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
李全也向程处弼还上一礼,笑吟吟向殿门过去。
可不要小看李全这一简单的通报,虽然是举手之劳,但这一简单的通报,可都能急死很多人!
若是他不报,让人在这殿外候着,那人也只能站在这两仪殿苦苦等待,不管要等多久,只能等李二陛下处理完上一件事先。
而且,李全这一通报,同时也是他自身的利益考究:
李二陛下这个时候能不能见人,能见什么人?
他这个时候去通报,会不会受到李二陛下的责骂?
让他通报的这个人,值不值得他去冒这个险?
正被文武两派争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如何定论的李二陛下看到李全轻轻地推开两仪殿门的小缝隙蹿了进来,睿智的龍睛一流转,和头狼似的散发出幽绿的凶光,顿时心上来计。
“狗奴才,谁让你进来了!没看到朕正在与众位爱卿们议事吗,还知不知轻重了,懂不懂规矩了......”
只见,李二陛下愤然抬手一巴掌猛拍在案上,霍然起身,指着李全那是个一通大骂,一气乱发,声震于庭。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李二陛下这一通咆哮,可把李全给骂傻子,两腿一倒,赶忙匍匐在地,向李二陛下一个劲的讨饶。
同时,这一通咆哮也把两仪殿内,争得是热火朝天的文武大员们也给震住了,双方也都是目瞪口呆,哑然抬着目光地在李全和李二陛下身上来回逡巡。
“陛下,李少监也是无心之失,请陛下恕罪!”
“陛下,李少监向来兢兢业业,难得如此冒失,其间定有缘由,请陛下息怒!”
忽然间,明白李二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文武群臣们,连忙停下争执,恭敬地分列站好,一一向李二陛下为李全求情。
“哼!狗奴才,既然诸位爱卿为汝求情,朕这次就不重罚于你了,再有下次定然不饶!”
见文武群臣都不吵不闹了,李二陛下的眼角划过一抹得意,缓缓轻舒口气,心满意足地坐回龍椅上,但面容上却依旧保持着阴沉如水的姿态,大声冷喝。
“说,你有何时要冲撞大殿!”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诸位大人为奴才求情!”
李全带着劫后余生的心境,长呼口气,缓缓从地上爬起,躬身一礼,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而后再禀报道。
“回禀陛下,青丘道行军总管左卫将军程处弼,有紧急军情要求见陛下!”
“贤婿,贤婿来了,快传,快传!”
听得是程处弼来了,李二陛下那可是龍眉大展,之前被文武大臣们乱吵一通憋在心头的郁闷,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他的贤婿,可是聪明机敏、足智多谋之人,一定能够帮助他化解这道难题。
听得程处弼到了,文武两派,也是脸上充满着期待之色,向着门口望去。
因为他们谁都相信,程处弼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程处弼是文臣?
一个能在儒学上超越国子祭酒孔颖达,重新校订编纂《论语》,还能主持科举考试,更能吟诗作曲、妙笔生辉之人!
一个这般文学诸能之人,如果不是文臣,还有谁算得上文臣!
程处弼是武将?
一个出身将门、弓马娴熟、能征善战、再创霍去病封狼居胥神话之人,更以显赫战功官拜从三品的左卫将军!
一个这般武略绝伦之人,如果不是武将,还有谁当得上武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