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山,程处弼军帐。
“将军,有一只人马从平壤城的正南门车避门出来了!”
段瓒大步迈入军帐中,眼里闪烁着喜光,着急地向程处弼禀道。
“本将知道了,你先出去,本将这便过去。”
程处弼抚慰着手上的雄鹰,注目着手中的书信,淡然的点了点头。
“将军,这支人马自南门出,向南而去,恐怕是为了南下对抗任城王的!”
见程处弼过来,段瓒连忙摘下望远镜,遥指着山下的平壤城,向程处弼说道。
“就应该是这样,要是他高建武不做出点行动来,我还不好拿下这平壤城!”
程处弼接过裴行俭递上来的望远镜,往平壤城方向一看,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俨然是成竹在心的模样。
“将军,但因为这距离太远,我们看不清那军旗上的文字,不清楚领军大将究竟是谁,用不用派人下山去细察?”
待程处弼放下望远镜之后,段瓒拱手向程处弼建言道。
“故莫离支乙支文德!”
程处弼单手背负傲然地俯瞰着山下,蜿蜒出行若长蛇的人马,凝重地吐词。
“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
周围的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是一副搞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显然都不知道乙支文德是谁。
“你们不知道他,也是正常。”
程处弼看着这些家伙只能是自嘲发笑,自行解答,没有刘仁轨在身边,都没人配合他显摆渊博的知识了。
“他曾是泉盖苏文的父亲泉太祚的旧部,曾经追随过泉太祚对抗三征高句丽的隋炀帝,在萨水(今清川江)以水攻之策对抗隋军,大批隋军因此被水淹死,一战成名。”
“后来泉太祚死后,高建武为了削弱泉盖苏文的势力,以离间泉盖苏文与泉太祚旧部的关系,将本来由泉盖苏文继承的莫离支位,授予了乙支文德。”
“但在高建武逐渐掌握政权之后,又立刻罢免了乙支文德,夺取了乙支文德手上的军权,然后他就立马消失在高句丽的政坛之上。”
“换而言之,乙支文德就是高句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典范。”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作为君王,过河拆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身为臣子难免会遇上卸磨杀驴的事情。
乙支文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悲的,东方历代的君王玩得花样实在是太多了......
程处弼没有扫兴地继续在乙支文德身上做文章,而是转到了高建武的身上,朗声道:
“高建武能够重新启用乙支文德,这说明高句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高建武已是无人可用了!”
“将军,这一支人马已经行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行完,恐怕这支军马将近十万之数!”
李伯瑶望着下面走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从平壤城走完的军队,惊异着向程处弼禀报。
“出动十万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房俊丝毫没当回事地接过话来,扬手表现道。
“以任城王的人马加上新罗、百济的军队,怎样都有个二三十万,高建武派遣十万人去迎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件事情是不奇怪,可问题是你说错人数了,俊儿。”
程处弼取笑着一知半解的房俊,解释道。
“任城王的左武候卫加上各道的地方军士人数在六到八万之间,但新罗和百济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只是各出兵五万。”
“才出兵五万,这么少!”
房俊老脸一红,尴尬地对新罗、百济表示鄙夷。
程处弼趣笑回道:“你以为这两个国家能有多强,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被隋炀帝三征之后国力空虚的高句丽还压着打了。”
“这么弱啊!”
房俊惊叹一声,圆溜溜的大眼睛溜转,笑嘻嘻地向程处弼建言道。
“那三哥,等我们灭了高句丽之后,是不是顺带着也把新罗和百济这两个国家也给灭了?”
“想什么呢,房老二,你能不能不整天就知道灭了这个,灭了那个的!”
尉迟宝琪见上机会嘲讽房俊了,当仁不让地就冲出来讥讽、打压。
“你难道忘了新罗和百济今年过年的时候,来朝上贡了吗?我们出兵的理由也是因为高句丽不朝上贡!”
“宝琪的话说得在理。”
程处弼攥着下颚,轻笑颔首。
“是吧,房老二,三哥都赞同我的话!”
听着程处弼的认同,尉迟宝琪更是威风的冲着房俊逗鼻瞪眼。
程处弼笑着再答道:“不过呢,俊儿说的也可以......”
“干什么,黑厮!三哥也说我说得对呀!”
也得到程处弼认可的房俊,也赶忙迎上去还以颜色。
“但是呢,要等到踏平高句丽之后,再进行谋算。”
程处弼又再补充了一句,既然来了大唐,新罗、百济他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但是他现在并不急于一时。
饭吃多了会撑死,步步为营才是上策。
“哈哈哈哈......”
听完程处弼所有的言语,尉迟宝琪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似的,昂着脑袋,仰天大笑,得意地嘲笑着一脸黑灰的房俊。
“你们俩个活宝别闹了,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止住了俩个活宝的嬉笑打闹,纵览着视野之下的平壤城,程处弼的眼睛绽放着胜券在握的光华,自信无比的定音。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乙支文德出兵之后,快速拿下平壤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