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成了拳头,就连声音也带着说不出的抖意。
“巩眠付,你不能这么做。”
他冷笑,呼出了白色的烟圈。
“你倒是看看,我能不能这么做。”
他能!他绝对能!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巩眠付不敢做的事。
他既然说出了这种话,那么,他就肯定不会对两个孩子放手。
江沅咬着下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当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为什么?你说过你不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他便眯起了双眸。
“是,我是说过不会跟你抢孩子,但现在跟那个时候不一样。原本我以为,你能把孩子照顾好,经过了这一件事,你觉得你能把他们照顾好么?孩子不见了,你束手无策,只能来求我,到头来,还是我把孩子找着了,你觉得你在整件事上起到了什么作用?”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他说得没错,孩子不见了,她除了求他出手相助,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
但是,那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可能放手?
指间的零星烟火忽明忽暗,他随后将烟拧灭在烟灰缸内,站起身来。
“你走吧,反正我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孩子你休想带走,我允许你偶尔过来看看他们,但别的你不要指望了。说不定再过段日子,等我订婚了,我会让他们喊另一个女人作‘妈妈’。”
他最后的那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巩眠付没再看她一眼,越过她就上了楼。
她在那驻足,这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她若是想要强行把两个孩子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一再地将她往外推,可想而知,一年前的那件事,让他那般心寒。
江沅垂着眼帘,只能往门口迈步。
离开了住宅区,才走到半途,她就接到了褚昊琛的电话。
电话那一头,褚昊琛显然也是听说了事情,打过来向她确定,她证实了他的心中所想,聊了几句以后才把电话给挂断。
头顶上的阳光有些猛烈。
她抬起手遮了遮,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竟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往她这边走来。
一瞬间,她的身子绷得死紧,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时间点这地方碰见他。
如果可以,她当真与他再无任何联系。
巩绍元迎面走来,他的身上穿了一件深色的悠闲服,头发往后梳着,他的嘴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他不是不知道她刚刚从哪里回来,想也明白,巩眠付肯定是接她过去看两个孩子的,他本来还想打两个孩子的主意,怎么都没想到,巩眠付把人藏起来的地方,守卫竟然那么森严。
别说是潜进去了,就算只是靠近一些,都会被发现。
真没想到,豁别一年,那个男人的本事还会那么大。
孩子那边,他是没了办法,他唯一能入手的,就惟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在她的面前停步,他的笑变得意味犹长。
“江沅啊江沅,这说起来,是隔了一年的相会吧?不如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她蹙起眉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她这般急着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眸底的光渐冷,他可不允许她就这么撇得干净。
“怎么?利用完以后就不认人了?要我提醒你一句,一年前巩眠付的事故,是你给我提供了消息才让我得手么?说起来,我还真要好好感谢你呢!”
听见他的话,她的脸色蓦地一沉。
她不想跟他过多纠缠,抬起腿就想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就攥住了她的手。
她使劲想要甩开他,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巩绍元看着她,双眼溢出了阴鸷。
“江沅,一年前巩眠付没死成,如今又回来了,怎么样,还要跟我合作一次吗?”
几乎是在他这番话普一说出口,她就冷冷地拒绝了。
“想都别想!”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一年前是我疯了才会答应你那荒唐的交换条件,而现在,我是清醒的,所以你别想再把我扯下水!巩绍元,你处处想要他的命,只会使一些龌龊的办法,如果你是男人的话,就光明正大地去跟他争。不过大概是我把你想得太高尚了,像你这样的人,只会令人觉得可耻,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叫作光明正大?”
从最初,她就对巩绍元无感,而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这辈子她最后悔的,莫过于一年前她跟他合作的事,如果她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如今,她和巩眠付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田地。
她不怨怪任何人,她怨怪的只是自己。
巩绍元周身笼罩在一种可怕的阴寒,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喝。
“你想对她做什么?!”
褚昊琛下车,快步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助她从他手里挣脱。
随后,他更是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巩绍元眼底的冷更沉了些,看来,今天的事是又要失败收场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人不少,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像巩眠付一样不好对付,褚家在邑洲的势力很大,硬碰硬的话,他根本就讨不到丝毫好处。
他越过他,望着他身后的江沅。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合作,那么,就别怪我要对你做些什么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领着人扬长而去,很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褚昊琛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自家妹妹。
“沅沅,你没事吧?那个人没对你做些什么吧?”
江沅摇了摇头,他来得及时,恐怕巩绍元的确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的,但却碍于他在,根本就不好下手。
而他的那番话,很显然就代表着,他会另找机会。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两个孩子并不在她的身边。
她咬着下唇,孩子在巩眠付那里,无疑是最安全的,而她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安危。
褚昊琛也想到了这一点,刚才的那个人他自然认得,他深怕巩绍元会对她不利,便提议她到他家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