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对此,江沅怎么都没法认同他的话。
“可是,她过去的二十年并没有在你的身边成长啊!你对她的了解……应该不算多吧?你确定她不会那样去做吗?”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急切,看上去就好像在试图阻止些什么。
江成和并不笨,仅仅一样就看出来了。
“沅沅,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思思……虽然过去的二十年并没有在我的身边成长,但毕竟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相信,她再怎么生气,她的本性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他沉默了下,又笑着补了一句。
“难不成,她还会找人把我杀死吗?沅沅,你想太多了,你如今怀着孩子呢,千万不要去胡思乱想些什么,这样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江成和看上去,是一点都不相信她说的话,更不相信秦慕思会对他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样的一个结果,其实她是早就猜到的,可当她真的面对时,还是心里有些难受。
江沅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瞅着他,她知道,无论自己再多说些什么,江成和都不可能会相信她,所以,她就只能憋出最后的一句话。
“爸,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凡事注意些。”
特别,是那个秦慕思。
江成和不懂她的心中所想,只当她这是在担心他,嘴边噙着一记淡淡的笑意。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我还想看着我的外孙出生呢,我还要抱抱他,看着他成长,等到他喊我一声‘外公’。”
江沅没再说下去,她希望,一切都是她多虑了,秦慕思……应该不会狠心到那种地步吧?
吃过饭后,她便跟江成和道别,她没有开车过来,江成和是说什么都要送她回去,她见怎么都拒绝不了,唯有答应了下来。
江成和直接把她送到巩家的门口就走了,她站在那看着父亲的车渐渐驶远,一个拐弯,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随后,她才转身走了进去。
明明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她愣是走了半个小时,那鹅卵石小路在路灯下烙出了微黄,她一步步踩在上面,一个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南楼前站着一个人。
再细看,竟是巩眠付。
她一愣,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站在门口来等她。
男人自然也看到她,几个大迈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刚刚爸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把你送到大门口了,我还以为你会很快就到,怎么走了那么久?”
他顺势牵起了她的手,见她衣衫单薄,又把外套脱下罩在她的肩膀上。
江沅微微仰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憋在心里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她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角,若是细看的话,还能隐约发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着。
巩眠付垂目,其实从那通电话中他就能感觉到她的异样,因此,才会担心到直接就走到外面来迎接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沅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晃着脑袋。
他叹了一口气,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勉强你,等到你哪天想说了,你就说出来,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在。”
这一句承诺,让她禁不住红了眼眶。
她隔着单薄的布料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很多事情,她不是不愿意跟他说,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所以,她只能就这样抱着他,然后再祈祷。
“巩眠付,我希望我爸能好好的,我希望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真的,我真的这么希望。”
男人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放心吧,所有人都会好好的,也不会发生任何的你担心的事情。”
她没再吭声,他等到她冷静些许后,才带着她进屋去。
三天之后,看守所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秦文山答应签字离婚。
这样的一个结果,是在她的意料之内的。
在这之前,秦文山以为她是管不住他的,可是,他到底忘了,在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巩眠付,三天的时间足够他看清一些事情了,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他到底还是选择离婚,然后离开看守所。
当江沅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巧在医院陪着罗萍。
巩眠付打电话来告诉了她,他正带着律师过来医院找她,挂断了电话之后,她抬起头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母亲。
“妈,那个人……答应离婚了。”
罗萍在听到这话后,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轻叹了一句。
“我早就猜到了,本来在这之前,他是不可能答应离婚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被关进了看守所,而你又给出那样的一道选择题……他这个人聪明得很,知道什么事情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听见她的话,江沅沉默了下,到底还是把心底的一个疑问问了出来。
“妈,我能问你为什么你会改变主意想要离婚吗?”
明明以前的时候,她是怎么都不肯离婚,偏偏,这件事后她终于点头了,主动提出了离婚,难不成,是终于想通了吗?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
罗萍笑了笑,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个时候不肯离婚,是我想耗下去,他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有了另一个家庭吗?如果我一直不离婚,那么,那个女人就一直都只会是让人唾弃的小三,就连那个孩子,也只会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过去二十年来,他那样对我,我怎么可能愿意让他好过?”
她是真的抱着那样的想法的。
二十年的时间,她几乎要到了认命的地步,她以为,自己将就一些,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可是怎么都没想到,秦文山竟然会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庭。
那么,对秦文山来说,她到底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