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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他得让纪峣明白,他也是会生气的。
    果然,见他这个模样,纪峣更惴惴了,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强自镇定地问:“那、那个什么,你……你生气了啊?”事实上,他浓密的睫毛却违背主人的意愿,像胆怯的蝴蝶一般,抖动了还好几下。
    看他这样子,温霖怎么还气得起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底线真是太低,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沉默地抽烟,一副很难受很心塞却憋着没发火的样子。
    果然,纪峣看起来更不安了。
    温霖继续抽烟,素白纤长的手指,配上他因忧郁而显得格外深情的漆黑双眼,让人看了都觉得难过。
    纪峣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猛地走过来,蹲在他脚边,仰头说:“温霖我错了……你,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别不理我,我以后绝对不再犯了……”
    纪峣身上,有种干净而阳光的气质。
    这点很奇怪,他明明是那么堕落,那么糜烂的一个人,气质却这么干净,当他仰头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只让人恨不得连心都挖给他。
    温霖已经把心挖给他了,所以看到这样的纪峣,他只有一个想法。
    想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峣,猛吸了一口,然后张口,烟雾吐到了对方脸上。
    “……”温霖没用过这种轻佻的姿态对他,纪峣看着男人,一下子有点懵了。
    温霖对纪峣的想法心知肚明,他也不戳破,只面色冷淡地看着纪峣,又重复了一遍:“让你干什么……你都答应?”
    纪峣又咽了口口水,温霖这时候的气场太强了,他从没见过,一时又发怵又陌生,还有点奇异的惊艳,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开始心猿意马,不禁又气弱了一分,没敢吭声。
    温霖也不会真的提过份的要求,什么出柜啊见家长啊不准再跟张鹤见面啊之类的,他想都不想,反而用伸手取下口中的香烟,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纪峣跟前:“吸一口。”
    纪峣本来从不吸烟——张鹤不准——可他在国外呆的时候,学会了抽大麻——哪怕后来戒了,可相比之下,香烟已经是小儿科了。
    他熟练地接过烟吸了一口,然后大着胆子凑到温霖跟前,嘴对嘴喂给了男人。
    温霖明显被取悦到了,将人提起来坐在自己怀里,手伸进他衣服里,不一会就把纪峣的衣服都扒了下来。
    男人像个熟练的老嫖/客那样,一边揉捏怀中赤裸的身体,一边时不时低头,去吸纪峣手中夹着的烟。
    这是纪峣从未见过的一面。
    其实他能理解,大家都是生意场上混的,想谈生意,不吃饭喝酒抽烟唱歌玩女人——尤其是体制内——那是谈不成的。
    温霖可以禁欲,但是当一屋子乌烟瘴气的时候,他不能特立独行,做那个唯一清醒的。
    于是纪峣学着那些公主们的样子,谄媚而殷勤地凑上去,应和温霖的动作。
    温霖扣着他的后脑,手指轻轻摩挲他后颈那处裸露的皮肤,意有所指:“什么都愿意做……那……操你?”
    纪峣赶紧点头。
    温霖凑过去,撕咬他的耳朵,含糊的气息潮湿而粘腻,像是做爱时粘膜被挤压发出的声音:“不是之前那种,当你是爱人的操法——而是惩罚你,把你当玩意儿,当一个婊子……奸烂了你。”
    温霖什么时候对他说过这种话!
    纪峣简直难以置信,温霖却已经从他手中抽出香烟,用两指夹着,送进自己口中。一面吸,一边眯着眼,深沉地看着他。
    温霖的偶像包袱极重,纪峣虽然以前老嘲笑蒋秋桐端着,可那老头儿在他面前,倒真的一直挺坦荡,想干嘛干嘛,要不也不至于这么招人恨——最遮遮掩掩的,是眼前这位。
    敢信?他跟纪峣在一块儿那么久,别说其他,纪峣甚至都没见他放过屁。
    更别提这种阴鸷冷酷的样子。
    纪峣……纪峣觉得这样的温霖帅惨了,他像是色迷心窍了似的,失魂落魄地捧起温霖的脸,胡乱亲了下去。
    他发出含糊的呻吟:“操我……哥……快操我……”
    温霖再也端不出姿态,掐灭了香烟,抱着光溜溜的纪峣往肩上一抗,像个抢了新娘的土匪一样,大步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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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秋桐施舍般伸出双手,吝啬地拍了几下以示佩服:“收起你的万人迷妄想症,你怎么老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喜欢你?咱别做梦了成么,四年前就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当我傻?我难道连张鹤还不如?”
    第98章 chap.16
    温霖是个妙人。
    他的“妙”,不在于如同那个著名反派妙僧无花一样,会吟诗作画,至极风雅,他的妙,在于他上善若水的性格。世人总觉得水至柔,却不晓得,它是最千变万化的,如果愿意,可以变成温柔清润的甘露,却也能变成最坚硬迫人的寒冰。
    对,坚硬的冰。
    ……坚……硬。
    纪峣被摔在床上,眼睛发直,怔怔看着温霖伸出手,一把将略长的头发捋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解开了皮带,掏出已经硬挺的部位。
    他是个斯文人,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以前纪峣就曾叹为观止,说温霖哪怕做这种动作都能做得飘飘欲仙,像是在摘花。而现在他才知道,那都是温霖想让他看到的——现在的温霖,丢掉偶像包袱以后,这动作做得十分粗鲁,带着点下流意味儿。
    但是很man,也很性感。
    纪峣不由咽了咽口水。
    结果下一秒,他就见温霖朝他的方向瞥了眼,然后一指床沿:“跪下。”
    纪峣怀疑自己骨子里可能有点抖m,否则为什么温霖说完,他就跪下了呢。
    温霖慢慢走到他面前,握住它送到他嘴边:“舔。”
    …………
    “谁让你躲的!”温霖厉声道。他从来没吼过他,这是第一次,竟然有些可怕。
    …………
    他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口中呜呜咽咽:“不要……我不要用这个姿势……啊啊啊!”却是温霖不管他的抗拒,硬是握住脚踝把人拖回来,又一次按在身下,弄了个彻底。
    “咿呀啊啊啊——”纪峣哆嗦着,近乎绝望地感受到温霖给予他的一切,完了,他想,他要被玩坏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枚娇嫩柔弱的花苞,用层层叠叠的花瓣藏起脆弱的花芯,可此时,他的花瓣却将入侵者密密匝匝地含住,它们无力地裹着他,任凭对方用无可抵挡的力量蹂躏他的花芯,一遍又一遍,辗转搓揉,而他,只能颤抖地接受。
    …………
    温霖伏在他身上,一只手从腰部穿过,将他死死揽入怀中,背脊与胸膛相贴,然后凑过去,撕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那声音竟仍旧很温柔:“峣峣,我究竟要说多少遍你才会记得,不要给别人伤害你的理由,不要忘记我也是个男人——我那样喜欢你,一看到你,就想弄你,恨不得弄烂了你,我都那样克制了,你还不体恤我,还要刺激我——你说……”
    等那串泪珠终于承受不住似得,从纪峣眼眶中滚落时,温霖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将刚才的未尽之语补充完整:“……你是不是作死?”
    …………
    温霖心想,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呢,明明不爱他,却又交托了那样沉重的信任,愿意把一切都给他,像是笃定了自己不会伤害他似得。
    可温霖明明很想那样。诚然,他深爱着纪峣,可这爱中,是夹杂着怨与恨的,他曾无数次地想,要是能弄死纪峣就好了,有时他真想杀了他,然后把对方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
    诚然这只是幻想,现实生活中,他连动纪峣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看到对方痛他比对方更痛,然而那份想伤害对方的心,却是一直存在的。
    偏偏这人还摆出一副任他欺负的样子,真是……真是……
    他闭了闭眼,纪峣还在哭,一面躲一面凑过来寻找他的嘴唇,像是委屈的雏鸟躲在鸟妈妈翅膀下要安慰——哪有这样的道理呢?哪有受害者反倒像施暴者寻求安慰的呢?
    …………
    温霖透过镜子,一面舔着纪峣的耳廓,一面继续刚才的话:“……我都恨不得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个豹子或狗,这样,我这根东西就能长了倒刺,或者能够成结……弄死你。”
    …………
    “……”纪峣喘息着,等到爽得空白的大脑终于重新工作,才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刚想要起身冲洗,却被男人重新按回大床上。
    纪峣:“……”他有不好的预感。
    温霖大概是射过一次的原因,没有刚才那种邪性的感觉,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只是纪峣却有点笑不出来了——只听温霖说:“你走什么,约了是要弄烂你的——我们说好了的。”
    说罢,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手铐,捏住纪峣的双腕,咔嚓一声,锁在了床头。
    纪峣:“………………”
    第99章 chap.17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之前。
    蒋医生——蒋教授——蒋老板——好吧随便蒋什么,正难得赖床,懒洋洋地打算下午去做两个小陶罐。
    没错,蒋秋桐有个小爱好,叫陶艺。
    结果没想到一大清早接到了纪峣的电话,他有点惊讶:“怎么了?”
    此时纪峣刚从家里出来,急于倾诉。他生怕没有阐述到位,四下看看找了个空旷没人的地方,仔仔细细把刚才的一切全部复述了一遍,包括他怎么硬了,怎么躲着手淫,怎么摸的自己,怎么射了出来……完完本本,内容相当详实劲爆。
    他在张鹤以外的任何男人面前,羞耻心都少得可怜,再加上他觉得这是遵从医嘱,更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只苦了听筒那边的蒋秋桐。
    蒋秋桐闭了闭眼,用力按下心里那簇小火苗,然而禁欲多年的身体根本由不得他,他头疼地掀开被子,硬梆梆的东西已经充血膨胀,硬到他发疼,耳边纪峣的声音仍旧喋喋不休,诉说他有多爽。
    这个声音,和这个描述,轻而易举地勾起了蒋秋桐对这具身体的回忆,欲望愈发蓬勃,蒋秋桐对纪峣简直满心无奈,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责任心却一再提醒他必须要专注。
    忽然,对面忽然声音沙哑地低骂了一声:“操,我又硬了。”
    ——这简直和电话play一样刺激!
    蒋秋桐简直要疯了,他忍得额角青筋都迸了出来,深深平复了情绪以后,才说:“我这里暂时有点事,你先跟温霖沟通一下,然后我们再详谈。”
    挂了以后,他去厕所撸了一发,爽完以后,他点了根烟,进入了贤者时间,开始很认真地思考,已经奔四的自己,随随便便为一个小男生描述的自慰场景而难以自持,是不是太可悲了一点。
    随即他冷静地否定,爱欲都是受激素控制,没有可悲一说。
    然后他又问自己,纪峣这个坑,四年前你掉下去然后好容易爬出来,怎么又掉下去了。
    他又反驳自己,不,我只是……
    我只是什么?
    蒋秋桐想不到答案。
    一根烟抽完,他终于满心无奈地承认,好吧,他又跳下去了。
    从四年后他们打一照面开始,从他们一次比一次亲近的言谈里,从纪峣对他日渐信服起,从纪峣在会诊结束后对他露出的笑容中。
    怎么控制,没法控制。
    爱而不见,求而不得,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没人再比他了解纪峣,因为他们是一样的。
    完蛋。他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难得放纵自己抛弃了形象,连头发翘起来了也没管。
    ……他该怎么面对他的傻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