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
埃文看着翻倒的墨水瓶和洒了一桌的墨水,习惯地施了一个清理咒。从一个多月前流言四起的时候开始,斯莱特林的人就开始慢慢地疏远他了;现在流言成了真,他们便越发肆无忌惮。不过埃文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他不介意别人是不是讨厌他。
墨水并没有消失,反而动起来,在埃文的变形术课本上汇聚成了一个词:
“屎人”。
“泥巴种”这个词大概太轻了,于是他们就用比污泥更肮脏的东西形容埃文。埃文根本就不在乎;这群幼稚的人只会动动嘴上功夫,最多搞点恶作剧,根本动不了真格。他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他只需念个恶咒就能让他们短期性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屎人”在埃文的课本上跳起了踢踏舞,然后一躺,便印在了课本的封皮上。埃文又施了一个清理咒,却除不去漆黑的字迹。
魔咒的功力如此深,必定是个高年级了。埃文回过头去,却看见阿扎丽亚威尔克斯——那个浓眉大眼凶巴巴的姑娘,和加特丽亚罗尔——斯莱特林队队长西诺苏拉罗尔的妹妹。平日里横眉立目的威尔克斯此时却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魔杖还指着埃文。休息室外的波光粼粼映在她们脸上,越发显得面色狰狞。
埃文的心有点堵。并不是因为是她们两人的缘故,而是因为她们是“社团”的成员。现在西尔玛的影响力大了,“社团”里五花八门的人都有;可威尔克斯和罗尔偏偏是最早加入的,威尔克斯比埃文还要早,如今也算是个骨干了。
埃文把“社团”里的人当作真心朋友看,现在连骨干级的人物都敢公然挑衅他,只能说明西尔玛默许了。
寒冷透进了埃文的骨子里。万事开头难,威尔克斯和罗尔既然开了这个头,以后就会有无数跟风者。
到那个时候,他就完了。
他必须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埃文紧紧握着魔杖,转回头,满眼讽刺,“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像格兰芬多的小巨怪吗?”
她们笑得更开心了。“见过真正的格兰芬多巨怪吗,埃文?”威尔克斯的眉目都笑得扭曲在了一起,“詹姆波特从来都是上手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我们这点雕虫小技算什么,埃文。”
她把埃文的名字咬得无比重,无端地让他感到厌恶。
“别那么叫我。”
“不然叫你什么?罗齐尔吗?你以为你配得上那个姓氏?”罗尔冷笑。
“就是,要是换了我是阿利奥思罗齐尔,我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把他丢出去了,怎么还会养大他做个废物……”
埃文开始收拾东西。他拼命告诉自己,他根本就不和幼稚的人斤斤计较。眼不见为净,走得远了就听不到了。
“你瞧瞧他,三天两头熔化坩埚的货色还有脸说自己是魔药世家的人,祖上听了怕是要气活过来!”罗尔大声挑衅道。
“不过你还别说,斐克达罗齐尔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药罐子能有什么用,成天给自己做药还差不多吧……指不定哪天她又得个什么麻瓜的不治之症,就到那边母女团聚去了,哈哈哈哈……”
埃文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了。他丢下书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罗尔面前,扬手给了她一耳光。
“你敢诅咒我妹妹,我叫你不得好死!”
罗尔一时没有心理准备,一巴掌直把她的眼泪打出来了。威尔克斯见状连忙护住她。
“你怎么能打人呢,罗齐尔?”威尔克斯恢复了横眉立目的样子。
“你现在可以叫我罗齐尔了?”埃文怒道,“我不仅可以打人,还可以杀人!”他对着威尔克斯扭曲的脸施了一个微偏的切割咒,一道血痕立刻出现。
威尔克斯尖叫一声,捂住了脸颊。不过她没有罗尔那么软蛋,立刻摸出魔杖对准埃文。“我不过是开了一个小玩笑,你至于这样吗?”
人群围了过来。西诺苏拉注意到自己妹妹被打,立马杀了过来。“罗齐尔你做什么?!”
西诺苏拉向来最疼妹妹,对谁都是发号施令却只对加特丽亚和气。她狠狠推了埃文一把;她人高马大,一掌直推得埃文往后退了两步。
埃文越发怒火中烧,把魔杖指向西诺苏拉——他万万没想到他最尊敬的队长也会这样对他。“她们用那么不堪入耳的词汇辱骂我,我怎么就不能惩罚她们了?!”
“不堪入耳?!我们什么时候骂过你?!”加特丽亚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委屈巴巴地抓住姐姐的衣袖。
埃文只觉得头皮要炸。加特丽亚的脸上就出现了和威尔克斯一样甚至更深的血痕,随后他就反应过来那是他做的。
西诺苏拉气急败坏地扔来一个功力深厚甚多的切割咒,埃文的脸颊上被拉开一个大血口子,血汨汨流了出来。他抹一把脸,摸到满手鲜血;他不知道此时他的脸看起来有多怕人。魔法法律执行司审讯室里的回忆立刻被激起,埃文恨得咬牙切齿。
人群淹没了他。他打着打着就倒了下去,魔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全世界都压在他身上,试图把他碾死。他大张着嘴想要呼吸一点空气,却吐出几个字,“别打了……”
这完全是出于潜意识。“别打了……”
谁能来救他?!经历过这么多事,埃文早就学会了单打独斗。他现在只想着他的妹妹和朋友们的安危……斐克达和雷古勒斯在一起应该很安全,卡佩拉在上课,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罢了,既然了无牵挂,就拼一把命吧!
埃文抓住了一只手臂,用指甲在上面死命地掐。手臂的主人吃痛抽回了手臂,他又转去下一只手臂。掐不动了,就咬。
“罗齐尔疯了!罗齐尔疯了!”
后脑勺被重击。埃文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的嘴因为脱力而张着,眼前越来越黑……那个瞬间他竟然有些后悔——圣诞假期的时候那天他不应该打斐克达,还下手那么重……
我大概要死了,埃文想。
“别打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埃文的第一反应是卡佩拉,可她不是在上课吗?再者那个声音没有卡佩拉的声音清脆……
人群分成两半,阿斯特罗珀特拉弗斯出现了。她的声音一直都是低沉、轻柔的,没想到高声说话时竟如此尖利。
“罗齐尔的出身关他什么事啊?你们也太过分了!”
“那他对威尔克斯和罗尔做的事怎么说?”她们两人早已被带去了医疗翼,这句话是人群里的某个人说的。
“换作是你,你不会那么做吗?”特拉弗斯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看向埃文,并毫不嫌弃地拂去了他脸上的血迹。
虽然埃文身边有很多男同学对特拉弗斯十分关注,埃文却从未注意过她。他从前以为特拉弗斯不过一个花瓶,现在看来她应该在斯莱特林有一定的影响力。
特拉弗斯是真的美。埃文一直靠气质来判断一个人的美丑,这一次他却完全被特拉弗斯的美貌所吸引了。她的五官仿佛是被细细雕琢而成,缺一分一毫都算不上美;这样的恰到好处,既让人满足了眼睛,又让人浮想联翩。明明是极晕眩极神志不清的时候,埃文却深深地记住了那张脸。
“起来,罗齐尔,我带你去医疗翼。”
埃文在特拉弗斯关切的目光里晕了过去。
埃文被打得浑身上下皆是淤青,却只在医疗翼待了一晚便跑出来了。原因很简单:医疗翼里全是威尔克斯和罗尔的亲友团,闹哄哄的惹得他脑仁疼。那两位大小姐趁着那么多人在卯足了劲儿矫情,一个被碰一下就死命叫唤,另一个只伤了脸就作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埃文想去找阿斯特罗珀特拉弗斯当面致谢,却没能找到她,他只好先去找卡佩拉。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她。
“梅林的胡子!”卡佩拉一看到埃文便叫起来。不过她现在没有以前那么一惊一乍了,所以尖叫的音量就小了很多,只是声音还像鸟鸣一般。
“这没什么。”埃文淡淡道。他其实很疼,但他为了不牵动面部肌肉,只好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拉开椅子坐下,腿部接触冰冷坚硬的椅子时一阵钝痛传来,他只好把头转到另一边呲牙咧嘴。
“他们竟然下手这样狠!”卡佩拉轻手轻脚地抓过埃文的手臂,慢慢地卷起他的袖子,仔细观察着手臂上的淤青。
埃文为了他的脸不发一语。
“疼吗?”卡佩拉轻轻一按,埃文立刻疼得弹了起来。这下可好,腿上疼得要命,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一般;而没控制住的脸部肌肉一下子牵动了淤青和伤口,一阵剧痛顿时传遍了满脸。
但是为了面子,埃文只说道,“不疼。”
“你就骗我吧。”卡佩拉拿过夹在魔药课本里的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又在上边添了几个词。
卡佩拉从书包里摸出一小盒膏状物体,递给埃文。“这是我做的药膏,你拿着涂个三次就差不多好了。”
埃文迟疑着没有接(实际上是因为他胳膊疼),“你做的……可靠吗?”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卡佩拉严厉地说道,然后把药膏塞到埃文手里。她这样像极了一年前的斐克达,虽然强硬却令人心生怜爱。
“我拿着就是。”埃文用一种怪异的动作把药膏放进书包。
“……对不起啊,我不该凶你的,埃文。”卡佩拉忽然低下了头,“我只是太生气了。那帮人落井下石,居然下到了自己人头上。”
埃文只是叹气。
半晌,卡佩拉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的志向依旧没有变。”埃文说。
“可是……”卡佩拉迟疑道,“埃文,你对他来说会不会太年轻了?”
“以前或许是,但现在我是罗齐尔家族的代表,黑魔王不会舍得不要我。”
卡佩拉忽然认真起来,“伯斯德他们已经靠不住了,你得靠自己,埃文,”她紧紧盯着埃文的眼睛,一双昏黄色眼瞳里的认真神情和以往大不相同,“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会尽力帮你。”
“笨蛋,”埃文很想揉揉卡佩拉的头,奈何手臂实在痛得要死,就放弃了,“你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学习想着帮我干什么?再说了,就你现在这个能力,我和曼卡利南护着你还差不多。”
“切,我能指望曼卡利南干什么?他不把自己搞死就不错了……”卡佩拉没再说下去,直直望着窗外的黑湖出神。
——晚间,特拉弗斯在公共休息室给了埃文一瓶药剂。
“这瓶药剂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给你。”
“谢谢你,特拉弗斯小姐。”埃文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接过药剂。没想到她真的打算帮他到底。
“叫我阿斯特罗珀就好。”她微微一笑,眼睛宛如月牙。埃文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你,阿斯特罗珀。”
阿斯特罗珀,真是个美丽的名字。既是仙女,又是星辰。
“那么,晚安,早点好起来,埃文。”阿斯特罗珀拍了拍埃文的肩,后者的心差点跳出胸腔。她温柔的声音叫他埃文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晚安……”埃文转头回了寝室,无视了身后投来的一大堆不友善的眼神。
埃文特意把床帘拉了起来,仔细看着阿斯特罗珀给他的瓶子。瓶子很普通,却干净得连指纹也看不到,里面的药剂也是透明如水,没有一丝杂质。
埃文拔开瓶塞一口气把药剂喝得一干二净。无味里头带着一丝丝微甜,他却满心甜蜜,仿佛药剂立刻见了效,他浑身都不疼了。
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埃文高兴地躺了下来,手还握着瓶子。他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阿斯特罗珀明媚的笑容。
卡佩拉给他的药膏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同一时间,男生寝室的另一头。
“亲爱的雷古勒斯,
鉴于近日发生的种种事件,我深感忧心。建议你减少社交活动,专心学习。
沃尔布加布莱克
1975年5月xx日”
从斐克达和埃文无缘无故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开始,雷古勒斯就料到会有这一封信的。
信上虽然写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字字都指向斐克达。社交活动?雷古勒斯哪里有什么社交活动,他只有斐克达。母亲明摆着是要他和斐克达绝交!
真是可笑,平常的信动辄一页两页,这一次却只有寥寥几句话,可见母亲是有多心急!
雷古勒斯烦躁地把信纸收进信封,拉开抽屉,这时他看见了他的情书。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已经为家族做得够多了。他那么努力地活成一个装潢门面的孩子,事事顺从家中长辈,他们却要他离开斐克达。当初还是母亲要求他和斐克达交朋友的呢,如今罗齐尔家族一出事,他们便急着出尔反尔撇清关系了。听说德鲁埃拉舅妈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格里莫广场12号了,一直孤身住在罗齐尔庄园,她想去马尔福庄园看望刚刚流产的纳西莎都不能进门。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必须我行我素这么一次。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他依旧低头顺从,他可能就永远失去斐克达了,而他坚决不能没有斐克达。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布莱克,有封信寄来给你。”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有道规矩——猫头鹰一概不许进寝室。又因为是水下,所以猫头鹰也不能从窗外飞进来,所以学生们只能自己出去拿信。
雷古勒斯心烦意乱地打开门,走向外面。
女孩子们一看到雷古勒斯就开始大声谈笑起来,但他没那么多时间在意。他径直走向那只猫头鹰,忽然觉得它那双黄色的眼睛似曾相识。
“法……法厄同?”雷古勒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猫头鹰立刻扑了扑翅膀。
是罗齐尔庄园的猫头鹰!
雷古勒斯摸了摸法厄同的头,从它嘴里拿出信。信封上赫然写着“雷古勒斯布莱克收纳西莎马尔福寄”。
雷古勒斯心下生疑。纳西莎怎么会在罗齐尔庄园?
他连忙跑回寝室,打开信封,眼前是纳西莎凌乱潦草的字迹:
“雷古勒斯:
我现在在罗齐尔庄园,爸爸也在这里。雷古勒斯,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寻求你的帮助。
妈妈不是自己要来罗齐尔庄园的,她是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赶出来的,因为她把我那小表弟菲利克斯接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菲利克斯因为受了惊吓不愿开口说话,罗齐尔庄园的环境着实不适合他成长。何况……雷古勒斯,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梅格蕾丝罗齐尔死在阿兹卡班后变成鬼魂回到了罗齐尔庄园,日日夜夜纠缠不休。
我给沃尔布加姑姑、奥赖恩姑父寄了信都没有回音,我只能来求助你了,雷古勒斯。你是阿克图卢斯爷爷最喜欢的孙子,如果你好言相劝,他们一定会心软的。他们不能这样对妈妈。
对了,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埃文,他生性鲁莽,可能会做傻事。
很抱歉打扰你的学习生活,但求求你一定要帮我。
爱你的,
西茜
1975年5月xx日”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雷古勒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家人竟然绝情到了这个地步。
这下雷古勒斯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不想放弃斐克达,可这样做的话布莱克家族里就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听他的话了。
……如果他为德鲁埃拉舅妈求情,应该也算是间接帮了斐克达吧?而且他们分隔两地,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跟斐克达在一起的。
很快雷古勒斯就做好了决定。他点上灯铺开纸笔,奋笔疾书起来。
斐克达坐在黑湖边的一棵树下发呆。自从父亲去世后,她越来越无法待在室内。白天还好,到了夜里,她一闭眼就能看见罗齐尔庄园里那满地的血。
接近夏季,风却依旧如秋风般凛冽。斐克达裹紧了衣服,看着黑湖的水与河谷交汇,流向看不到的尽头。
“在想什么呢?”
斐克达回头,见是雷古勒斯,便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没什么,就是发呆。”她回答。
“是吗?”雷古勒斯在斐克达旁边坐下,“按你平常的性子,应该拿本书看才是。”
“是吗?”这一回轮到斐克达问了。她最后一次为了学习而发愁是什么时候?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吧。
沉默。
斐克达听着风声,无端地想起她和雷古勒斯初遇的那天,他们乘着小舟向灯火通明的城堡驶来,他问起她名字所代表的星星。
那时候她以为斐克达这个星星很亮,后来她学了天文学才知道,雷古勒斯比斐克达亮得多。
他的未来也比她的明亮得多。
别妄想了,她告诉自己。
她配不上他的。
“斐克达,其实……”雷古勒斯忽地开口,却没再说下去。
“什么?”斐克达转过头看他,而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忽然,他伸出手,在斐克达脸上摩挲了两下。然后他低下头。
斐克达登时面红耳赤,立马把脸转到另一边。此时一个杏红色衣角消失在树后,引起了她的警觉。“谁在那儿?”
无人应答。
“怎么了?”雷古勒斯问。
“没什么,大概是恶作剧吧。”斐克达回过头时神色如常,心却依旧快速地跳动着。
“快看!诺特在干什么呢?”
黑湖边的人群都骚动起来,不少胆小的人发出惊叫。以斐克达的方向看去,卡佩拉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她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她站起来走近几步才看了个清楚——
卡佩拉居然在抓水蛭!她坐在草地上面无表情地挥动着魔杖,那些在浅水里的水蛭就尽数飞进了她身边的玻璃罐子里。
罐子很快就满了。卡佩拉盖好盖子站起身,向斐克达这边走来。
“你看。”卡佩拉在斐克达面前停下,把那一罐子蠕动的水蛭拿给她看。斐克达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雷古勒斯则下意识地把她往后拉。
“你捉这些水蛭来做什么?”斐克达问。
“魔药课要用。”卡佩拉绽开笑容,“斐克达,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斐克达是不敢亲手抓水蛭的,“可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会在课上发的吗?”
“斯拉格霍恩发的哪里有自己抓的好用。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处理水蛭去了。”卡佩拉挥一挥手,大步离开,过往人群无不避而远之。
“她没事吧?”雷古勒斯低声问。
“埃文也许说了些什么,刺着她了。”
——斐克达在晚上发现了那杏红衣裳的主人:格洛丽亚博恩斯。
她躲在树后做什么?偷听?那她又能偷听到什么?难不成……
难不成博恩斯喜欢雷古勒斯?
斐克达不由得轻蔑起来。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孩子了。每次只要她和雷古勒斯一起出现在礼堂、走廊或者教室,那些傻姑娘就会故意靠得近一些,大声谈笑或者故作深沉的同时还会侧耳倾听斐克达和雷古勒斯的交谈。
每到这个时候,斐克达就会十分骄傲。她跟无数女孩魂牵梦萦的人朝夕相处,她们想靠近都不敢。
可是……
可是斐克达也是不敢的。
那些姑娘很傻,却很幸运。
因为斐克达连魂牵梦萦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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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再打了辣!酱紫是打不死人的!要打去练舞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