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人情,她是一点要还的,哪怕是用这样的一种方式。红泪前脚出去,纳兰羽后脚就跟上来了,见红泪不在,就转身看向场地中央。小七在背后喃喃道:“红笺纸不透,心房如刀割……这是什么呀?”
红娘看着纳兰羽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纳兰羽逃也似的从这里走开,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他更清楚了。
睹物思人。其实红泪让他代为转交的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不过是一块云帆送给她当护身符的玉佩,这样的玉佩还有一半在他身上,准确的说他一直带着。当他拿到的时候,红泪交给他的玉石上有汗渍,说明一直都是戴在她身上的,这一点小七也证明过。但是还回玉佩。
“我这个当师父的也只有这些小玩意儿可以给你们当做礼物。并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不过呢,龙凤呈祥,天下仅有这一对,是我的师妹用玉宗的玉石刻的。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便可用这玉石找到我。”
纳兰羽的步伐突然间停滞在了那里,转身看到红泪跃下楼阁的一刻。当然,她不是要自杀,因为她的轻功的确了得。开始在那一刻,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绂绒,好久不见了。”听到这个声音,纳兰羽顿时清醒了一些,看着开口说话的那个人微微一笑:“原来是锦宇王殿下,是小臣疏忽了。”
锦宇王倒是跟他很亲近,再怎么说,他父亲纳兰玦是因他而死,这种同僚情他也是要顾及到的:“纳兰贤侄,你现在这官位可不小呐!众望所归,民之所向!”
纳兰羽皱了皱眉,还是极为恭谨地说道:“锦宇王言重了。绂绒人轻言微,何以谈众望所归、民之所向呢!真正意义上可以如此的,实则是当今圣上才是。”
锦宇王笑笑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从开始就有些不对劲,纳兰羽从一开始就感觉得到锦宇王是似乎有一些话想要对自己说的,可是却迟迟没有表达,难不成他是又要有所动作了吗?
这一点他不好武断,但是这样的人他又不得不防:“你们从今天开始盯着锦宇王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人来过,只要交谈过的,一律盯上。”纳兰羽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警觉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陛下与师父正在演一出好戏,他怎么能不去配合一下呢?
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在京城里的很多大臣其实在暗地里都忽有忽无的在秘密监视着他们。两位王爷的力量。
“绂绒。”在这里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此时在这里说话的,是另外一个王爷,敬安王萧通。
“殿下近来可好?”他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喜怒不形于色。
敬安王点点头,纳兰羽就回头看了三皇子一眼,想说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你要是被发现了,我纳兰羽不过是诱导皇子出行风月场所的督察作风的问题,但是你三皇子萧椒就不仅仅是这些了。
萧椒也不是傻子,询问了这里的后门趁早打道回府,一溜烟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纳兰羽则是让人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重新换了一副。他现在担心的是红泪,不知道红泪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楼主,阁主的来信。”纳兰羽丝毫不敢怠慢,看完信息后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你们都盯紧了,没我的指示切不可轻举妄动。”
“是。”
纳兰羽微微点头,随后就又一次看向舞台中央,心中的压抑感随着时间的到来不断的加重。
“花榜开始了,你看,这不是第十个那个女的吗?”
“是呀是呀,你看看那皮肤,真是光滑多汁。我觉得诗人有时候那个比喻也是真的恰到好处。”这下面的那些个有些才学,却走向迂腐的书生也大有人在,纳兰羽有时候会为这些人感到惋惜。
的确,有的人最初的梦想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可是频受打击之后呢?有的人越挫越勇,但同样有人会因为这些东西而变得木讷迂腐,之后就是伤风败俗了。
说实话,纳兰羽也不喜欢青楼这地方,太阴暗了。可是要有第一手的情报,这地方的确是个好地方。在床上就跟喝了酒似的,什么话套不出来?不过纳兰羽也不怎么敢这么玩,玩几天吓得这些人不敢来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楼主,你是不是担心红泪姑娘啊?”在他身边的小厮看着他,表情并不严肃。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在纳兰家被抄家之时,他并不在纳兰府上,是云帆把他带到户部消了奴籍,又送往国子监伴读的,期间纳兰羽待他如兄弟,所以他也毫不犹豫选择陪在纳兰羽身边做事。
“坤兄,你觉得我是这么一个人吗?”纳兰羽抬眼看着他。
纳兰坤丝毫不留情面:“像,太像了。你不是这种人,难道我是吗?”他这贱兮兮地劲儿全然是跟着纳兰羽学得,你能不要脸,我比你还不要脸。
纳兰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久就吐出来一个字:“行。”
纳兰坤知道纳兰羽不可能真的生气,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一个花魁,让他无法释怀,当然有悖于常理,所以他相信这个女子的来历肯定不一般。当那女子出来时,纳兰坤顿时愣住了,就穿三层纱?不对呀,纳兰羽怎么会这么做?
就在纳兰坤还在犹豫的时候,纳兰羽已经站起身来,那样子就仿佛要杀人似的。身上的戾气毫不掩饰。红泪也自然是看见了纳兰羽的,此时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面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在之前,红泪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下面的情况,眼泪在面具下哭残了容妆。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父王锦宇王的时候,便从心底有无尽的苦楚和凄凉。一个父亲,居然是为了女儿的美色而来的,堂而皇之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而且还无非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