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静静的悬挂在空旷神秘的夜空中,穿梭在淡淡浮云间若隐若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夜风给夜晚的森林添加了一丝诡异的凉意,加上不时响起的夜鸟的鸣叫声更是让人心里不舒服,仿佛夜晚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人看一样。
“咳!咳!”使用燃烧生命换来的力量从莎朗手中逃脱的达尔文剧烈的咳嗽着,一缕红色的鲜血从他的唇边一直流到胸口——那里正是被莎朗的死镜剑刺穿的地方。
在被刺中的那一刻还没有察觉到,但是现在,达尔文已经充分领教了莎朗的死镜剑的力量——被那把剑刺穿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镜子碎片,让他的胸口多了一个闪耀着银色光芒的洞。
当然,心脏也一样,本来还在达尔文胸腔中跳动着的心脏,早已经变成了镜子碎片,就那样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样的伤,如果是人类,绝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达尔文并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在他的身体中,还流淌着另外一个种族的血。
“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要倚靠身体中恶魔的血才能活下来。这次实在是太大意了。没想到那个至高神教的队伍中,居然有如此出色的暗杀者。”看着自己胸口的洞,达尔文苦笑了一下,这次,他可是彻底的输掉了。如果没有恶魔的血统的话,他大概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那样的致命伤,没有任何光系魔法可以治疗。
暗杀者——魔法类职业的天敌,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对于防御能力相对七级战士来说较差的七级魔导士和神官们来说,是一个天敌般的职业。只有擅长防御类宝具的骑士们,可以不用害怕这些黑暗中的王者。
毫无疑问,刚才和他交手的那个黑衣少女,就是一位超一流的暗杀着。她并没有多么强大的攻击力,防御能力甚至比他还差。但是却可以使用无法用肉眼察觉到的移动方式,潜行到他的身后,给他致命一击。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办法看清她那恐怖的移动方式。那种无声无息消失在空气中的能力,简直,就和传说中空间魔法中的瞬间移动一样。等他察觉到她的位置时,已经太晚了。
“情报方面彻底被误导了,什么只有一个强大黑暗剑士的私人佣兵团!有这种实力的队伍,怎么以前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而且,还是一支拥有着如此强大黑暗力量的队伍。难道,会是七夜,七翼中的……不管怎么说,以现在的实力,再去挑衅无疑是找死。哈尔,先去索菲亚的王都和医生他们汇合吧。”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后,达尔文下了新的决定。
“我的儿子怎么办?还有你的那两头杀戮异形呢?”哈尔有些不舍的说道。
“你的儿子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的那两个小可爱大概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那支队伍中隐藏着的力量,恐怕远远不止看到的这些。原先准备的用死灰天幕瘫痪他们外围防卫,再让哈梅尔吸引大部分主力的注意力,最后让隐形的杀戮异形偷取银狼族鲜血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必须撤退了。“达尔文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计划本来是有很高成功率的,但是,对手隐藏着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想象。
谁会相信,以光系神术为标志的大神官的护卫队伍中,居然会隐藏着那么多拥有强大黑暗力量的七级强者。这种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几个人相信。虽然黑暗战士和魔导士们因为其拥有的强大力量已经慢慢被这个世界接受,但是至高神教里可还是有不少人反对借助他们的力量。毕竟,这些强者的拥有的力量和至高神教的神官们擅长的光系神术可是完全相反的。
“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任何一个对手,看样子,我在这点上还远远不够啊!走吧,等我拥有了足够强大力量的那一天,我会把今天受到的耻辱好好的讨回来的。”失去了两头杀戮异形的事实让达尔文心情相当的糟糕,胸口上那个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洞更是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他发誓,自己绝对会来报仇。
“没办法,希望我那个白痴儿子能顺利活下来吧。”
“走了。”有些愤怒的看了看远方的那个大峡谷后,达尔文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森林中。
……
而这时候,在大峡谷的宿营地里,(因为那个精神魔法的影响,除了几个团长醒来外,佣兵团的佣兵们大多依然在昏迷中,所以阿纳德大神官决定在这个峡谷里暂时休息)哈梅尔正在热血的演奏着,虽然他的听众只有带着海豚的美娜一个人而已。
“哦哦哦哦哦!这个世界,咆哮吧!怒吼吧!燃烧吧,这就是我们的火焰爆破!我可爱的天使,来听听这热情的节奏,来听听我们这炽热的心灵吧!”
“真是个怪人,他刚才从那峡谷上落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强力的敌人或者魔兽出来了,没想到只是一个奇怪的音乐家而已。”站在尤里西斯身边的拉丝普汀看着正在努力演奏的哈梅尔,有些意外的说道。
“嗯,刚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这个人确实是没有任何的敌意,似乎只是单纯的想演奏那种音乐给我们听而已,而且,美娜似乎很喜欢那种音乐。”尤里西斯一边听着哈梅尔的激情演奏,一边回想起了在塔吉城中和坎卡那群兽人战士一起行动的日子。那些兽人战士们虽然外表看起来都有点吓人,但大都是性情纯厚的老实人。当然,坎卡这头“色狮”要排除在外。
“蒂娜,你觉得那种音乐怎么样?”作为使徒之团中唯一擅长音乐的女孩,尤里西斯想听听她的意见。
“节奏非常狂乱,但是很干净利落,音色也很锋利,如果除去那些反宗教,反世界的歌词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但是,喜欢宗教音乐和贵族音乐的人大概不可能接受这种东西。”蒂娜仔细听了听,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吗?不过我觉得并不难听啊?”尤里西斯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是难不难听的问题,尤里西斯,你难道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的歌词里那些反宗教,反社会,甚至自我毁灭的世界观吗?你认为,上流的贵族和神官们会接受这种叛逆的歌词吗?”蒂娜奇怪的问道。
“嗯……”尤里西斯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没有觉得那些歌词是想要表达激烈的反宗教,反社会观念呢?他所感觉到的,是一种强大的生命力。那疯狂的节奏,似乎在尽情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愤怒。
歌词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宣泄的感觉,坎卡他们喜欢这种音乐,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比起那些莫名其妙的歌词,这种音乐中爆发出来的生命力,还有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美丽的尤里西斯小姐,这一曲lt;大气中的死亡gt;就献给你!”弹上了瘾的哈梅尔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疲劳,往尤里西斯的方向大声喊了出来。
“呃,我是男的啊……”这个问题尤里西斯下午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但是这个叫哈梅尔的音乐家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总是叫他“美丽的尤里西斯小姐”
“我生长在大气之中!我操纵这着无所不在的暴风,我就是这大气之主……”完全无视尤里西斯的解释,哈梅尔再次开始了新的演奏,如同暴风骤般的狂热节奏再次席卷了这个大峡谷……
“沙耶,召唤出什么东西把那个在演奏的白痴吃掉吧,我实在是受够了。这种疯狂的音乐,到底是哪个家伙创造的啊!”在女佣队的马车里,两个海德拉同时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向沙耶抱怨。
“就是,就是,吵死了喵!比起这个来,我的铃铛的声音要好听一万倍。”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沙耶怀抱里的加奈也在撒娇,那可爱的大眼睛,加上不断颤抖着的猫耳,让人一看就想好好的抱一抱。
“是吗?我倒觉得这音乐还不错,有战斗的感觉。”安吉拉眨了眨眼,很认真的说道。
沙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怀抱中加奈那毛茸茸,让她发出了舒服的”喵!喵!”声。
“安吉拉你想听就出去听,加奈,快用个隔音的魔法。我再也受不了那音乐了。”海德拉敲了敲加奈的头,示意她赶快用魔法。
“知道了喵!”加奈轻轻的伸展了一下自己那娇小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可爱的低鸣声……
哈梅尔的演奏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所有人都回帐篷睡觉的时间。等他意识到演奏时间已经结束时,他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糟糕!忘记了老爸和达尔文小姐给的任务……他们还在那峡谷上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