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心里边儿明白,这事儿其实是郭丞相故意找茬儿,可是他也不能明白的说出来。现在锁阳关告急,才是心腹之患,耿将军是因为郭丞相压住兵粮不放,釜底抽薪以退为进,而郭丞相则是倚老卖老,故意装糊涂。
怎么打开这个结儿,福公公还真没有办法,这两个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只好再次劝道,“耿将军辞官的事,恐怕冯老诰命并不知道,今个不是腊八吗,皇上不如提点提点?”
皇上想了想,“也好,你去走一趟,给冯老诰命送点腊八粥去,就说是朕专门赐给她的,对了,银珠那丫头你顺便给忠义侯府送回去,让跟着她的嬷嬷看严些,除非大事否则别动不动就往宫里跑。”
皇上的突然示好,让朝廷里的官员们突然眼睛一亮,耿玥东失地没有责罚,她上的请罪辞官的折子,皇上也没准,反而还赏赐了冯老太太一碗腊八粥,这表明皇上还是要用着耿玥东的。
本来郭茂被杀的事情,郭丞相是不打算善了的,可现在贵妃失宠,自己上的折子被留中,好些个见风使舵的家伙都不敢再出头了,他知道侄儿的死是讨不回公道了。
铁家,我郭道岩绝不与你共存!
......
冯老太太接旨的时候满面红光,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不仅赏了腊八粥,还让银珠郡主回候府,说明铁家还没有失宠。别小看那一碗凉透了的粥,吃的是个脸面,除了冯老太太,上京城里就连郭丞相都没得呢。
多少人眼红着这份荣光,特别是王老太太气不忿,“凭什么只给冯金花一个人,难道我不是忠义候府的人吗?我老公和儿子没为国尽忠吗?”
王老太太气得病了,真病了,岳颖跑了,她气还没顺过来,冯老太太又得了赏,她实在是气得不行,一个说不到,一个不能说,她能不气吗,这一怒之下,就卧床不起。
结果请医问药,闹到宫里去了,皇上又专门指了御医留候府里照看,王老太太这才心里舒服一点。不管怎么说,皇上到底还没忘记忠义候府有个王诰命,跟冯金花是平级的,晚是晚了点,也没冯金花得赏的光彩,可我这里络驿不绝啊,光是太医就一天三个人换着看诊,更别说勋贵们来往探望的了。
冯老太太气得在屋里直骂,“王兰英你就作吧,都年下了多少事情要忙啊,你还不省点事儿,偏要作起来。”
冯老太太还有句话没说,皇上是派人来说不许耿玥东辞官的,她不能说啊!
慕容云彤不明白老太太到底是在骂谁,忍不住问身边的小丫头,小丫头笑道,“那是咱们老太太看不惯西府的老太太矫情,处处要跟自己比着,皇上赏了我们,没赏她,她就装病邀宠呗!”
慕容云彤心里一动,这是个机会,冯老太太这里打探不出来,那就从王老太太那里下手,她算是看出来了,东府里的事情表面上是二媳妇严萍管着,可实际上凡有大事,还是老太太拿主意,冯老太太治家严谨,下人靠收买根本不行,在府里住了好几天,硬是一个人也没有收买下来。
要不是之前遇到谢瑾,怕是连这半个肯帮助她的人都找不到,眼看就是年下了,也不知道关外的战事如何了,得不到兵马布防图,再留下来可说不定自己哪天就要露陷了,慕容云彤看着郁闷的冯老太太想着该怎么开口到西府去。
就见冯老太太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的说,“桂枝,你带着云丫头,去西府瞧瞧那个小心眼的去,告诉她我没功夫瞧她,叫她好好养着,却什么只管来取。”
慕容云彤心里一喜,可算是有机会了,乖巧的回应,“是。”
周桂枝眉头一皱没多说什么,可严萍却是一脸的苦涩,老太太又拿自己来当挡箭牌了,哎!怎么这个时候还闹腾,自己真是命苦啊,又要两头受委屈了。
锁阳关外
慕容岩阂带着一万兵卒正赶往东边的战场,他的前面是从邑国购买的美酒,草料和羊群。这些物资花费了他大半的积蓄,可李横山说只要进了锁阳关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信,因为他的手里有上一代西戎王留下来的一幅地图,可惜那幅地图并不完整,完整的地图就在铁家,这是他让自己女儿潜伏大周做奸细的最大原因,除了自己的血脉,这种事情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连慕容云彤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要找的是大周前朝的藏宝图,他告诉慕容云彤的是兵马布防图,反正这个图是在铁家,藏得最紧的就是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入锁阳关,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进去。
旌旗被北风刮得呜呜直响,慕容岩阂坐在八匹马拉着的辕车里,这车超大,跟移动的帐篷似的,里面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他正坐在褥子上抱着一个宠姬调笑,马车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敌袭!”
慕容岩阂一笑,等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来了,他站起身,宠姬拿了件大氅给他披上,又把毡帽给他戴好。
外面已经杀声一片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依昊在车外大声道,“大王,来人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您不用担心,过一会儿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哈哈,好,”慕容岩阂大笑道,“李横山的计谋不错,大周皇帝不识人啊,让这样的人流落到本王的手里,等拿下锁阳关,本王要好好的赏他。”
铁毅这回踢到铁板上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马够快,捞一把就跑没事,谁知道这回来的是西戎大王,身边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就被包围了。
岳刚砍倒一个西戎人对铁毅高喊,“你快跑吧,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我来挡住他们。”
“要走一起走,我欠你弟弟一条命,不想再欠你的了。”铁毅看见从辕车里出来一个穿裘衣的人,他沉住气往马车上射了一箭,那箭直奔穿裘衣的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