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百户所的官兵们面面相觑,不过他们还是照做了。
毕竟不照做要是当同党处置可就真的完了。
搜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时间很快过去,当搜查完毕的亲卫向朱慎局回禀查无遗漏,并没有曹志高的身影后,朱慎局不免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我暴露的还不够明显吗?居然没上套?”
“将军,这几个百户所怎么办?”
侍卫指了指仍然停留在原地,等待命令的转运秋粮的百户所将士们,轻声问道。
“怎么?你还想着将秋粮也扣下不成?”朱慎局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属下不敢。”
侍卫见朱慎局此时的脾气有些暴躁,于是缩了缩脖子,连呼不敢。
山西的局面本来就有些混乱,吸引了朝堂上大部分大臣的目光,这时候要是扣下了本该秋收的秋粮,那些文官还不得炸了锅?
“将军有令,可以放行了!”那位侍卫高声道。
一声令下,东城门缓缓打开,面面相觑的几个百户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不明白那位晋王世子的亲弟弟朱慎局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将运送秋粮的辎重缓缓的驶向了城外。
妈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个卵!昨日曾与赵千珏田镇二人接头的几个百户官暗自骂骂咧咧道。
他们都是张隽的亲信,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问。
直到远离了浮山县城,路过一个村庄时,他们听见斥候来禀,有六名士卒想要归队。
其中一名百户循声看去,顿时脸色一变,其中两人不就是昨日和他接头的人吗?
他们交换了一下视线,于是吩咐队伍靠拢,让他们快点归队。
此六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绎、田镇、赵千珏、李如玄兄妹俩,以及曹志高六人。
原本按照赵千珏的提议,是准备混入城中,和他们转运秋粮的队伍一起出发,毕竟这样稳妥几分,可陆绎多年的探案经验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这才冒险决定临时在路边混入进去。
这样可是极为不保险的,毕竟转运秋粮的队伍虽然只有一支,但核定的路线却又几条,陆绎等人要是错过了,那就真的会被困死在这浮山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吟。
不过好在,陆绎赌对了,尤其是听闻那几个百户官赞叹他们运气好,躲避了东城门外的搜捕时,陆绎更加断定,寻千以及张隽二者就算没有阳奉阴违,恐怕也已经暴露在了朱慎局的视线之中。
队伍行进了半个时辰,陆绎突然指着运送秋粮车队旁的一伍骑兵道:“他们是你们的人吗?为什么距离咱们这么远,行迹这么可以?”
“哎哟我的爷,我们这些运送秋粮的火头兵哪有资格让骑兵爷爷给我们护航。”一名带着京中口音的百户官郁闷道:“那是朱将军派来监视我们的。”
“这你们忍得了?”陆绎装模作样的瞪大双眼,一副为他们叫屈的表情说道:“这不摆明了将你们当牲口看吗?要我换做是你们,非得将他们拉下马,自己骑着去才好。”
“这位大人您就别说笑了,我们哪有那个命。”另一位山西本地口音的百户叹息道:“谁让我们曾经是三殿下的侍卫,现在能够当百户都是祖上冒青烟了。”
“三殿下?三殿下是谁?是晋王的儿子吗?”陆绎眨了眨眼,没想到还勾勒出了另一个人物:“可晋王的儿子不是都夭折了吗?”
另一个百户见陆绎居然不知道三殿下,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张千户的人吗?居然不知道三殿下?”
陆绎无辜的看向田镇与赵千珏,他们在他耳边诉说了几句,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三殿下确实是当代晋王的庶子,不过自小贱养在王府王庄佃户家中,后来也曾有一段时间被老王妃照看,当做嫡亲孙子看待,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现在的晋王世子给排挤走了,至今没有了下落。
张隽就是抱着陆绎能够找回三殿下,将晋王世子赶走的心情,这才帮助他们逃脱的。
“这绕绕弯弯的真特么复杂。”一旁的曹志高闻言,忍不住暗骂道。
还是他们这些草莽之人轻松,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只会快意恩仇。
陆绎瞥了曹志高一眼,没太搭理他,因为他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当代晋王究竟是怎样的人,居然不立自己的儿子,反而去立自己的侄子?诚然侄子也是自家人,可一个直系,一个旁系,换做正常人都能够分清楚这类的关系吧?
除非……除非这个晋王和宋太祖赵匡胤一样,有不得不立自己侄子(弟弟)的理由。
烛光斧影?陆绎咋了咋舌。
回归正题,陆绎眼珠子一转,给这些百户指了条明路。
他小声的唤来这几名百户,附耳轻声道了几句。
“此言当真?”一名姓郑的百户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绎问道。
“此言若有虚,天打又雷劈!”陆绎正色道。
“那行。”这名郑百户直接就摩拳擦掌,替其余几名百户一口答应下来,只见他继续说道:“你就来看看我们怎么收拾他的!”
众百户面面相觑,不过既然郑百户答应了下来,再加上他们确实对陆绎的提议有些心动,于是也安耐住躁动的心,准备一同动手。
不过再次之前,他们得准备一番,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纵马离去!
车队又这样向前方行驶了半个时辰,几名百户一合计,准备让运送秋粮的车队停下来休整一番。
这还不算,郑百户还邀请那一伍监察的骑兵一同休整,他们为首的骑兵伍长见状,眉头一皱,不过并没有向其靠拢,反而是准备远离车队半里的位置下马休整。
郑百户面色不渝,连忙上前站在马身前吃问道:“都是近卫军的弟兄,怎么反倒还生疏了呢?”
“不是弟兄们生疏,奈何有要事在身。”为首的骑兵伍长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尬笑了两下,准备纵马反身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