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秋的面色极冷,他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只往金志强那边一看,就让金志强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为着他自己的利益,金志强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你看最近的青城山杀人案被翻出来了,这件事对青城山开发的影响还挺大的,如果不能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只怕金家把别墅群都盖起来了,那个房价也要跌破历史新低了。我们赚不了钱不说,估计还得往里面搭钱。”
“金先生倒是对眼下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看来金志强也不是个傻子,知道青城山眼下已经变成了烫手山芋,不过为时已晚,这个项目如果现在还在夜氏集团手里,夜云秋自然有千百种方法让他扭亏为盈,但是很遗憾,青城山跟夜氏集团已经半分钱关系都没有了:“不过现在你才是青城山项目的开发商,该如何决断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局外人,实在没有置喙的资格。”
他这是决意不管了,金志强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不过他今天既然厚着脸皮上门,也就做好了被打击的准备,“姑爷,你这话说的不对。你既然娶了我的女儿,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难道你忍心看着岳父我在青城山项目上赔得血本无归?”
“这岳父是你自己封的,我从头到尾可都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岳父。”
讽刺一笑,夜云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把你女儿送进仁和精神病院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做好了金雨苒会在里面死掉的准备。只不过出乎你意料的是,她不仅没死,而且还为你招揽了一个生意上的靠山。”
“你这是在说什么?苒苒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对她不好?”
夜云秋的每句话都如同催命符一般,金志强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水,他强自忍住心虚,继续说着青城山项目的事情:“我不管,青城山项目一开始就是我从你们夜氏集团接手的,现在这个项目出问题了,就算你不是我的女婿,我也要来找你。”
说完,他就把之前签订的合同重重地拍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这合同作废了!”
“金先生,金总。”
只觉得他在搞笑,夜云秋摇摇头,“你该不会以为把这个合同带到我面前,然后说一声作废,这个合同就真的不生效了吧?如果什么都按照你说的那样,要法律有什么用?合同不就成了一张废纸?”
“你在把这个项目交给我的时候就一定知道了青城山的问题。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爽快?”
不管是耍无赖还是其他,自己都要把这个项目给出手了,金志强才不管夜云秋说什么,他只知道夜氏集团财大气粗,吞下这个哑巴亏也无所谓:“这样,现在项目前期我们金家已经垫付了近三千万的工程款和材料钱,我也不要你多的,你只要给我四千万,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来人。”
金志强只怕是失心疯了,夜云秋听到他提出来的这些可笑要求,冷冷一笑,“送客!”
一声令下,正在宅子里巡视的保安立马上前,一左一右地把金志强架起来,金志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们拖着朝外面走去了,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架到了客厅出口处,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夜云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们金家破产!青城山项目本来就有问题!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大方!”
听着他难听的骂声,夜云秋脸上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讽刺,其实事已至此,青城山项目也并未全无拯救之策,只是金志强想躺着赚钱……那怎么可能。
不过他一番吵闹,倒是把在床上午休的金雨苒闹醒了,她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好奇:“家里来客人了吗?”
“没有,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按照他对金雨苒的观察,夜云秋也发现了她对自己这个父亲毫无亲近之意,想来一方面是因为失了心智之后并无多少相处,二来也是因为从前的时候金志强就没怎么管过她,以至于失忆失智之后的金雨苒对他连身体记忆都没有了。
“老公,为什么家里多了这么多帅气的小哥哥呀?”
看着偶尔从窗外经过的保安,金雨苒看向今日难得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玩积木的男人,往日的时候他一般都是要去楼上书房处理工作的。
“帅气?”
看了一眼正经过的保安,他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苒苒对男女情爱之事一知半解是真,但是他忘了,她也有了自己的审美和喜恶,要是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猪结果看上了别人地里的白菜,那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夜云秋又叫来管家,让他把这些保安再换一茬,什么长得俊俏些肤色白了些的,统统换掉,最好是选几个长得跟野人似的过来。
做完这些,他一颗心才真正落下来,看着专心致志地玩着积木的金雨苒,他心中暖流划过,冲着她伸出了手:“苒苒,过来。”
“老公你真烦。”
正在拼积木的金雨苒不满地嘟起了小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投进了他的怀抱,夜云秋抱着她长叹了一声,最近他总是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失去她,只有抱着她的时候才稍稍觉得安心些。
他拍了拍金雨苒的屁股,佯装生气:“你嫌我烦?嗯?”
被他轻轻打了一下的金雨苒才不会怕他,她如今也是有恃无恐了:“老公就是很粘人。比苒苒还要粘人。羞羞——”
……
不远处,一双清润无波的眼将他们的互动一一收入眼底,那个人身穿夜氏集团旗下保安公司统一分发的制服,面容虽然普通,但是身长玉立,站在保安队伍里也显得格外惹眼。
“王平,你看什么呢?巡逻了。”
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客厅里夜先生和夫人的互动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你在看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