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知道她的顾虑,但还是笑着说:“我最近都是在家里看的资料,设计部于蓝有事会给我视频。”
纪母听到这儿,才稍稍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另一边,远在一处名叫湘江的乡下。
那里是一处聚集少数民族的地带,他们居住的房子是石头堆砌,吃的食物要么是自己在山涧栽种,要么是山上寻的。
摄制组来这边,因为知道当地穷,特意带来一些物资。
纪宣过来的第二天,也让财政部拨发了钱财。
后来发现这里交通闭塞,就算他们有了钱照样花不出去。他又让柯杰购入生活必需品,利用快递运输到这边。
所以,在甜甜湿疹后的两天,他们才吃上猪肉。
一共有四对亲子,除了纪宣,其余的皆是明星演员。但都看新闻,故而也知道纪宣的身份。初开始,他们见他高冷不容易接近,就都躲得远远的。最后,还是因为甜甜湿疹,他们主动将自己带来的药借给她用,才稍稍说了一两句话。
这日,拍摄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
甜甜回到住处,发现屋子里的电灯不亮了,她吓得慌忙跑出来。
纪宣正在屋子外面抽烟,见她慌张跑出,一把将人抱住:“怎么了?”
甜甜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软声道:“停电了。”
纪宣怕烟头伤着她,未吸完便丢弃。
“别担心,我去看看。”
他将她放下,打开手机的电灯,进了房子里。
仅一间的房子里,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木桌子,再无其他。如今这电灯又坏了,这爷俩着实有些惨。
纪宣看了一下,发现是电路太久烧坏了。
他出来,给导演打电话,那端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就是不见人接。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晚。
纪宣想到有一个爸爸那里是分到的两间房子,于是,他进屋抱着被褥,让甜甜拿着手机电灯,父女俩脚一深一浅地朝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都在认真看路。
纪宣与孩子不亲,所以放在阮爽也是不会主动跟他聊天。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达那位拥有两间房子的住处。
见他们屋子亮着灯,甜甜快步上前敲门,前来开门的是位小男孩。比她年长两岁,个头已经超越她很多,生的清秀斯文。
“纪夏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第一天来的时候,他们都做了介绍,所以彼此都知道名字。
“我家停电了,我跟爸爸能在你家住一晚吗?”
甜甜刚说完,纪宣便在她身侧站定。
许是听见有人说话,屋里的大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见是纪宣,马上将他们迎近屋里坐。
看到他腋窝夹着被褥,有些好奇。
纪宣解释:“不知怎么回事,我那边的线路烧坏了,电灯不亮。”
对方听了,笑道:“没关系。明天再修,你们就在这儿睡吧,反正这里有两个房间。”
说着,他接走了纪宣的被褥,放到了另一张床上。
他儿子去关了房门,返回时,见甜甜依偎在纪宣身边,瞧了她一眼,回了内房。
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些吃的小零食。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一手拎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拿着一定鸭舌帽。
未看纪宣,径直走到监控处,将帽子搭了上去。
纪宣看到,微微扯了扯嘴角。
这边录制节目,不到十点钟,不会将监控关掉。所以,一般想做别的,一定得自己想办法。
“时间还早。纪先生一起喝一杯?”
男子看上去也比纪宣大不了多少,但看着却沧桑的很。嘴角的胡子不知是故意留的,还是没来得及刮,青色的胡茬夹杂着几根发白的。
应着他的话,纪宣走过来,跟他在桌前坐下。
桌子上本就放着两三个杯子,现在还差一盘花生米。
男子放下酒,又转回内房。
少顷,拿着一袋包装花生米返回来。
男孩见两个大人喝酒,觉得没意思,便对他爹说:“爸爸,我带纪夏之去房间看贴画。”
男子转头,瞧了瞧他,又看向甜甜,才嗯了一声。
甜甜没有拒绝,跟着男孩进了内房。
这端,男子倒了两杯酒,朝纪宣推了一杯。
酒是白的,纪宣平时没怎么喝过,尤其是在跟阮玲领过证,更是没有碰过。如今,这男的上来就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幸好,遮了监控,不然到时候,这段要是拨了,怕是全国观众都看到了。
“我老婆是个理财高手,买了很多财经书刊还有报纸。”
男子捏了一个花生米丢进嘴里,端起酒杯朝纪宣碰了一下,仰头灌下。
纪宣看了一眼,不喝又不够意思,喝了又怕一下适应不来。但又不能让人看低了自己,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一口气喝完。
他拧着眉,放下空掉的酒杯,说:“不胜酒力,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白酒。”
男子看向他微微一笑。
“纪先生应该不怎么碰白酒,红的和洋酒应该多些吧。”
“嗯,不容易醉。”
“我以前拍戏,喜欢在闲暇时候品一点。有一次,开拍前喝醉了,挨了导演的训。结果,第二天就把我换了。”
他平静地说着,随后,又倒了一大杯,仰头饮尽。
纪宣没再喝第二杯,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
好半天,他道:“后来呢,你就没再敢在拍戏的间隙喝酒了吧?”
“没戏拍了。”
他咂咂嘴,终于舍得放下酒杯,垂着头,无限感慨:“自从那次,我嗜酒的坏习惯,便私下传开。从那以后,就没导演敢找我演戏。”
“我没看过电视剧,但投资过。你若是还想演,我可以推荐,给你安排角色。”
纪宣一般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子缓缓抬头,目光在纪宣脸上片刻停留,忽然就笑了。
“我还没到穷到揭不开锅,所以暂时不演了。这次若不是我媳妇,我恐怕也不会来。”
他说着,又自顾灌下一杯。
“男人就该独当一面,可不能非要等到山穷水尽,才想办法去拯救。”
“我呀,几年不演戏,感觉都不会了。”
“戏龄在,相信你一看到剧本就会被勾起前尘往事。”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我感觉有点不太现实。”
“为何这么一说。与其,让她赚钱养你,倒不如自己复出,不仅为她分担了压力,也不枉你学了那么多年戏。”
听着纪宣的话,男子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