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没吓着你吧？”
    纪铭瑄询问出声，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阮玲冰冷的视线，转向他。
    霍然觉得，他还是当初的模样，唯一变的只是换了个发型，让他显得更成熟稳重了些，还有眼神里的坚定。
    她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
    “铭馨都结婚了，你们是不是也快了？”
    话出，纪铭瑄的脸色一度很难看。
    倒是，于曼眼神稍稍缓和一些，本能地去看纪铭瑄什么反应。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丝尴尬。
    见两人都不应声，阮玲正要找借口回去，纪宣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怎么出来这么久？”
    他上来亲昵地揽住她的肩头，问出的话语，更是腻死人。
    阮玲抬眸，欣然微笑。
    “正要回去呢。”
    这一幕，不仅刺伤了纪铭瑄的眼睛，更增添了于曼的妒忌。
    “你跟堂弟，可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话？”
    他问着，眼神瞟向纪铭瑄和于曼。
    未等阮玲开腔，他继续道：“铭瑄，这是你堂嫂。既然回了京都，抽空去家里坐坐，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纪铭瑄没有应声，但看向二人的眼神，明显聚满了不可思议。
    “堂、嫂！”
    他一字一顿的嗓音，落在阮玲的心里，像一把小锤子敲的她心脏难受。
    纵然知道，纪宣才是她的命定之人，可面对纪铭瑄，她还是心怀内疚。
    “是啊，我跟阿宣已经领了结婚证。并且，我那两个孩子也都做了亲子鉴定。”
    这话，惊住了于曼。
    但纪铭瑄却像早就知晓一切的神情，不为所动。似是掩盖什么，他忽而转身，对着纪宣和阮玲凄然一笑：“那恭喜！”
    话毕，他拉着于曼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宴会厅在一头，他们却去了另一头。
    阮玲想喊，被纪宣制止：“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咱们还是不要管了。”
    说完，强行拖着阮玲回了宴会厅。
    两人刚坐下，结婚典礼结束。
    穿着红旗袍的女服务员，开始给宾客上菜。
    “我没胃口。”
    阮玲从回到这里，就有些心不在焉。
    这会儿看到餐桌上的食物，更是胃里翻滚。
    她低声跟纪宣说了一句，才去观察别的人的神情，好在宴会厅的音乐声比较大，并没有人听见。
    “那是陈曦么？”
    正难受着，余光忽然瞥见女方宾客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纪宣寻着她的视线，瞄了一眼，随后收回。
    “是她。”
    “她好了？回来了？”
    阮玲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纪宣看着她的眉眼，郑重点头。
    “一个国外的朋友，刚好来国内办事，我就请他帮了个小忙。”
    “那她若是看到我，不会再次病发吧？”
    “应该不会。”
    阮玲的顾虑，纪宣不是没有考虑过。
    陈曦病好，又不是失忆，以前的事，她可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宴会进行到一半，阮玲只吃了一点东西，正坐那出神。忽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她猛然回头，还是止不住地颤了一下身子。
    “陈曦。”
    她开口，脑子明显有些迟钝。
    旁边，纪宣不知去了哪里，位置空着。
    见陈曦端着一杯酒，面容红润，怎么也不像一个病人。她这才放心地请她在纪宣的位置坐下。
    “见你这么小心，是不是害怕我把你怎么着？”
    她一开口，还跟以前一样，只是多了几分矜傲。模样也比之前稍丰腴了些，一头短发也长成了齐腰的样子。
    许是，从小生活在富人家的缘故，养成的天生脾性。
    眼下，阮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陈曦将杯中酒，朝她举着，示意碰一杯。
    阮玲浅笑，端杯。
    一来二去，仿佛有些东西在悄然生变。
    “祝贺你，纪夫人。”
    陈曦放下酒杯，唇角含笑。
    阮玲些许羞怯，但还是直言面对，颇为感慨地说：“陈曦，看到你这又恢复成从前的状态，我很高兴。”
    “受了别人蛊惑，实在抱歉。后来，大哥也狠狠地骂我，我那会儿其实是清醒的。”
    “没关系。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用再提，不然徒增伤悲。”
    陈曦低眉，为自己斟了一杯红酒，小口抿着，表情淡淡的。
    阮玲思虑良久，终还是没能忍住：“你跟傅迦砚，有没有和好的可能？我知道，你应该也是忘不掉他的。”
    陈曦纤长的手指，轻扣着酒杯的高脚处，半晌没有反应。她在思量，既然已经恢复正常，有些事情她必须面对。
    阮玲以为话题不对，正要道歉，忽听得她道：“有些人的性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变。就像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哪怕老死，都不会变心。”
    “不，会的。尤其是男人，他们比同龄女子虽然幼稚许多，但随着时间的阅历，总有一天成长成一位有担当有责任的成熟男人。”
    “阮玲，你是在跟我炫耀你家纪先生么？”
    她赫然抬眸，好似藏了星辰大海。
    阮玲讪笑。
    “纪先生，他是经历了一段婚姻后，才有的改变。”
    “我怎么听说，他是从遇见你开始的呢？”
    “你不是也跟其他狭隘小人一样的眼神，看我吧？”
    阮玲也管不了那么多，想什么就说什么。
    陈曦轻笑，嘴角牵动，一抹发自内心的欢喜漾开。
    “怎么会。我从前就算再不理智，如今这大病一场，也该长点脑子了。女人一辈子，从年轻到年老，所经历的爱的不爱的，都是自己努力得到的。至于那些妒忌别人，一心想要报复的，都是没脑子的傻子。”
    “我怎么觉得你在影射谁？”
    “宋焕焕呀。”
    阮玲正端着一杯清水往嘴里送，经她这么一说，喝水的动作猛地僵住，眼神也跟着凌厉起来。
    距离上次她从法西回来，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宋家人的名字。
    “你知道她在哪儿？”
    阮玲放下茶杯，抓着她的手臂，急急询问。
    陈曦被她这一举动惊到，好一会儿，才摇摇头：“不知。”但是很快，她又问：“你在找她？”
    陈曦被关在精神病院那么久，外面的事又怎会知晓。
    阮玲霍然想到这个，眼底尽是失落。
    陈曦只知道她一直在调查外婆的事，至于宋焕焕，她是阮玲舅舅的女儿。如今，她跟纪宣领了证，怎的还找起人家前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