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儿不知有没有听见,但她还是很快坐进了后排。
车子是纪宣的,他有些不悦,但却没有赶人,只是默默启动了车子。
“兮儿小姐,你到哪里下?”
行到一半,副驾驶的阮玲发问。
后排却没有回应,她又问了一声:“兮儿小姐,你家住哪儿?”
话落,依然没有动静。
阮玲侧身看向纪宣,他随手打开车里的灯。
阮玲扭头,这才看清,后排的杨兮儿靠着后座睡着了。
“怎么办?”
“给大河的于利民打电话。”
纪宣说着,将车速减下,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阮玲接过,打开翻到于利民的电话,点了出去。
那端很快接通,但是听上去却很吵闹。
“喂~,于总。”
阮玲试着问出,却没什么回答。
纪宣将车子停在路边,亲自来打。
“于利民,我不管你现在做什么,马上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扬高,吓住了那端的人,却未惊动后排的人。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纪宣沉着脸挂断,重新启动车子,在前方红路灯转了弯。
“你是打算将她送哪儿?”
“到了就知道。”
见他神神秘秘,阮玲觉得不大好,一脸担心地看向后视镜。
这姑娘,心可真大。睡得这么死,若是坏人的车,那她岂不是就要被糟蹋了 。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家高级会所前停住。
阮玲正伸着脑袋看会所的名字,这边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过来。
纪宣降下车窗,对方朝他递了根烟。他没有接,有些不耐烦道:“于利民呢。”
男人低声下气:“于总有些不方便出来,派我过来领人。”
“在后排,赶紧抱走。”
纪宣声色冷硬。
男人来不及应声,赶紧打开车门,刚伸出手。杨兮儿忽然醒来,惊叫一声:“你谁呀!”
阮玲挪了身子往后看,就见她缩在角落,不断挥动着双手,似是很排斥别人碰她。
她没多想,推门下车。
“我来吧。”
男人后退闪开,阮玲扶着车门朝里面的杨兮儿,沉声道:“兮儿小姐,你到站了,该下车了。”
对方一看到她,赶紧求救似的朝她看过来。
“阮总,我不认识这个男的,他是谁啊?”
阮玲为难,往前面看,才发现驾驶室的纪宣,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正靠着车头吸烟。
她有些不耐烦了,扬声质问:“兮儿小姐,你家到底在哪里?!”
“我住公司宿舍,在文华路。”
话音一落,驾驶室的车门打开,纪宣凛然坐了进去。
阮玲见车子启动,关上车门,回了副驾驶。
瞬间,一股子清冽的烟味,弥漫鼻间。她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旁边男人察觉,朝她看了一眼。沉冷的脸,稍稍缓了常色。
车子启动,朝着杨兮儿所说的文华路开去。
“阮总,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在半路睡着了。”
临下车,这姑娘忽然起身,扳着副驾驶的座位,吓得前面的阮玲一激灵。
以至于,遭来驾驶室男人的一记冷眼。
杨兮儿没敢再墨迹下去,匆匆下了车。
她本想再跟阮玲说句话,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浓浓夜色下,她只能抱紧自己,刚转身,就看到路边的梧桐树下,站着她的助理。
她没理,助理小跑过来,一脸兴奋地询问:“方才,那是那个男人送你回来的?”
杨兮儿不悦,斜了她一眼,加快步子往住处走。
助理快步跟上,不依不饶地追问:“我怎么看他副驾驶,还做着今日酒宴的阮总?”
杨兮儿本就窝着火,被她这么一烦,更加不痛快。
“你有完没完!”
她冲助理一顿怒吼。
转身,跑走。
此时,远走的车里,阮玲重重叹气。
旁边的男人,微微侧目,渐渐放慢车速。腾出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拍了拍安慰:“没必要生气,一个连演员都算不上的小艺人。”
“话是怎么说,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都知道,娱乐圈的风气很不好,但至于到哪种程度,不是她阮玲可以预估的。如果未来,新生传媒想要做大,难免不会跟娱乐圈更多的人有交集。那时候,她的心态兴许就不会这么容易动恻隐之心。
他们很快到家,别墅灯火通明。
老远还没进门,就听见客厅欢声笑语。
阮玲本来走在前面的,发觉不对劲,她放慢了脚步,等待着纪宣跟上来。
“怎么不走了?”
“家里好像来客人了。”
她低声说着,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同时进屋,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才往客厅去。
阮玲此刻的心情,莫名紧张。
刚才,她听见纪母的声音,但好像还有别的男人。纪宣见她停在过厅不走了,有些不解。返回来牵着她。
“阿宣和阮玲回来了。”
纪母正跟亲戚说话,抬头看到他们,便从沙发上起了身。
纪安之和阮爽跑过来,一人抱住她的一条腿,引得沙发上好几位亲人哈哈大笑。
“这孩子果然还是见了妈亲,没有一个去贴阿宣的。”
这位说话的是纪辉,纪铭瑄和纪铭馨的爸爸。
那时候,才回国没多久,在一次与纪铭瑄回家见他父母的时候,阮玲见过他。
因为在饭桌上,这个男人沉默不语,阮玲一度以为洛玉珠嚣张跋扈,踩了他一头。现在看来,貌似不是。
“你俩,该干嘛干嘛去。”
纪母过来,将俩孩子引到旁边玩。然后,让纪宣和阮玲过去跟长辈打招呼。
在纪宣的引荐下,阮玲才知今日来的人是他的叔叔纪辉,四爷爷纪柏寒,三爷爷纪松寒,和大爷爷纪寒林以及两个堂兄弟纪荣和纪贤。
“各位长辈,我先上去换件衣服,你们先聊。”
纪宣拉着阮玲坐了一会儿,便又拉着她上楼去了。
这期间,没有看俩孩子,引得长辈开起了玩笑。
“阿宣这次的婚姻,看来是选对了。”
“别人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堂哥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儿。”
三爷爷刚说完,最小的堂弟纪贤插嘴。
旁边,纪荣碰了他下,勉强忍笑。
倒是,几位爷爷咧嘴大笑。
纪母跟笑的同时,禁不住附和:“早一点知道,我这孙子是阮玲生的,阿宣也不会清心寡欲那么些年。”
“哇,我堂哥跟前嫂子原来是这么过来的。”
纪贤话一出,客厅的气氛瞬间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