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
因为是订婚宴,所以阮玲没敢懒散。、
她早早起床,吃了一点早餐,便开始化妆换衣服。
纪母的电话,也是及时打了进来。
“打扮好了没有,车子已经等在外面。”
“啊?这么早。”
阮玲简单化了妆,正在戴耳坠。
听到电话里纪母的催促,她赶紧走到窗户口朝下望,路边确实停了一辆黑车。
她来不及看仔细,拿了包就往外跑。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根本不见纪母的身影。
“阮小姐,我是太太的司机小陈,太太托我顺便给你送一双鞋。”
阮玲坐在后排,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小陈递过来一个鞋盒,她接过打开,是一双银色镶钻细高跟鞋。
“太太她......”
阮玲换下自己的鞋子,抬头时,欲言又止。
小陈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他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启动了车子。
“太太已经去了兰菲酒店。”
阮玲不再说话,将脸转向窗外。
看着快速闪过的倒景,她的思绪一点点飘远。
脑子里,不断闪过纪宣在新区警察局,对她的态度。
是她连累了他,只是他也没必要这样对自己吧?之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这男人变脸如翻书。
只是,一会儿见了他母亲,她要不要说,纪宣是因为自己被人诬陷杀人,现在还在警察局押着。所以,才不能来参加铭馨的订婚礼。
内心挣扎良久,车子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恢弘的酒店前。
“阮小姐。”
小陈将车子停好,却不见她下车,便出声提醒。
阮玲朝外面看了一眼,拉开出门下了车。
而这时,正巧纪母穿着华服,从里面出来。经过来此参加宴会的宾客,纷纷朝她打招呼,她却笑着来接阮玲。
“你是不是睡过头了?”
近了跟前,她朝阮玲低声嗔道。
阮玲因为心有内疚,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跟着她进去,上了电梯,来到一处化妆间。
“阿慧,这个妆不太行。”
“好的,蓉姐。”
纪母一开口,那女化妆师就明白什么意思。
她交代后,转身去了外面。
阮玲被领到梳妆镜前,由化妆师卸妆上妆。
她平时经常素颜出门,化妆的几率能用一只手数过来。
“不要太浓,清淡就好。”
阮玲看着镜中,已经打了底的脸颊,跟化妆师提议。
对方淡然轻笑:“好的,我会根据小姐的衣着来上妆。”
说完,她拿起眉笔,开始画眉。
化妆间陆陆续续进来好几个年轻姑娘,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她们一进来,别的闲着的化妆师,也都开始忙碌起来。
这期间,纪母没再回来。
倒是她差不到快好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
【东三666房间】
看着陌生的号码,阮玲微微蹙眉。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订婚宴在东三666房间?
“那个,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她举起手机,朝那化妆师问。
对方看了一眼,眯着眼笑。
“是纪大小姐订婚的地方。”
说罢,她收起化妆用具。
“画好了。”
阮玲朝镜中的自己看去,并随手收了手机。
婉约精致,落落大方。
“我很喜欢,谢谢!”
这样的妆容,既不夺目,又不会太过低调。如此,也不会抢了主角的风头。
阮玲拿起手包,从化妆间出来,寻着房间号,往订婚厅走去。
路过的酒店走廊上,三三两两在说话的人,都没有朝她。这让阮玲有一种轻松又自在的感觉,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前拐过一条长廊,老远就看到一个房间,有进有出。
她没多想,闷着头朝前走。
近了,她朝门牌扫了一眼,迈了进去。
几百平的厅内,装饰的流光溢彩、如梦如幻。男男女女穿着光鲜亮丽,坐在指定的座位上,谈笑风生。
因为还没开始,厅内放着轻扬欢快的音乐。
阮玲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莫名有些慌。
她想给纪母打电话,怎么不知道她的号码。
“请问,家属在哪个位置坐?”
不得已,她拉住一个经过的服务生。
“跟我来。”
那服务生笑着,引她到了挨着舞台的位置。
纪母已经等候多时,见她才来,脸色有些不悦。
“怎么这么慢。”
阮玲心里有些发毛,但顾及是特殊场合就忍下了,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坐在同一桌的几位阔太太看到她,均投来疑惑的目光。
“蓉蓉,她是......”
“阿宣的女朋友。”
纪母应的利落,不假思索。
阮玲朝她们一一笑着点头,她们也回以微笑。
订婚宴开始的时候,旁边正中央的位置,突然来了两个人,简单说是一个人。
因为阮玲的视线,落在舞台上的司仪那里,所以压根没在意距离她只有两米的一道炙热眼神。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今天是纪氏大小姐的订婚典礼!”
司仪话落,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追光忽然一闪,打在了舞台的边沿。那里站着一对新人。男帅女美,好不登对。
阮玲看了纪铭馨,霍然想到昨晚在酒馆碰到的于曼。
她开始悄悄往旁边看,谁知,一转头,惊在了当场。
隔着两米,也就是正对着舞台的位置,坐着一桌全部都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大多数都是年长者,唯独她看到的那人,沉稳有型,冷峻清贵。
纪宣不是因为涉嫌杀人,被抓了么,怎么......
旁边纪母,见她错愕地盯着一个方向,也禁不住看过去。随后,转向她,低声道:“阿宣这两天忙,但是铭馨是他堂姐,再怎么也得抽时间参加。”
“呃。”
阮玲脑子有些迟钝,缓缓收回视线,转到了舞台上。
新人已经站在舞台,她无暇欣赏,却再次心不在焉地转向纪宣。
他坐的笔直端正,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
阮玲没有再看他,而是朝别的人看去。
终于,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还真的来了!
阮玲将椅子朝后挪了一下,尽可能地看到于曼的整个神情。
她看着舞台,面色平静祥和,看不出一丝的不悦或其他复杂的情绪。
她和李熙仁的孩子掉了,她就这样释然了?
阮玲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