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阮爽，被他这一声吆喝，吓得来不及提裤子，就朝阮玲跑过来。
    阮玲一看，赶紧将她抱走。
    两母女在卧室，很清晰地听着纪宣打电话。
    她以前脾气不好，可自从回国，暴躁的性子不知什么时候，也磨得差不多了。
    “别去外面玩了，躺下睡午觉。”
    阮玲安抚女儿，等她躺下，才出了卧室。
    纪宣正在客厅打电话，阮玲没敢上前打扰，看到餐桌上他已经吃完的餐盒，默默走了过去。
    阮玲刚清扫洁净，门铃就响了。
    她放下抹布，有些忐忑地去开门。可摸到把手的时候，她还是先看了一下猫眼，才松口气拉开房门。
    门开，就看到柯杰将自己捂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嗨。”
    他主动抬手打招呼。
    阮玲错开身子，请他进来。
    “纪总，派出去的人，来消息说，甜甜有可能已经不在京都市。”
    柯杰一走过去，就跟纪宣汇报了情况。
    阮玲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没有在京都是什么意思？”
    柯杰侧身看向她，也不隐瞒。
    “阮玲，我们怀疑阮甜甜有可能遇到了人贩子。所以，我们的人在整个京都都查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那我呢？上次，我被张大生的人带走，你们又是怎么找到的？现在不是同样的道理？”
    阮玲三连问，纪宣很无奈。
    “那是因为有人跟我打了电话。”
    一句话，阮玲哽住。
    纪宣朝柯杰示意了下，他将带来的文件放到了茶几上，转而对阮玲说：“别担心。再难的问题，没有纪总不能解决的。”
    话落，他看向纪宣，颔首道：“纪总，我先回公司。”
    纪宣‘嗯’了一声，目送他离开。
    此时，距离朝阳新城，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老城区的某一家房子，走出两个姑娘。
    她们一个长相普通，却满身傲气；一个娇俏灵动，天身贵气。
    “焕焕嫂子，你说那个女人，现在会不会在到处找她的孩子？”
    “嘘！你小点声。”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一辆红色的轿跑。
    车里刚离开，纪宣派出去的人，便已经排查到了这里，但是很不巧地毫无收获。
    眼见元旦就要到来，阮玲整日萎靡不振。
    不知实情的于曼看她这样也不好再说打胎的事，反而是想让她陪着一起去纪家找李熙仁。
    午后，天气尚好。
    门铃响的时候，阮玲正在卧室床上躺着。
    刚才是她以为是自己误听，迟疑了一下，门铃依旧在响。她来不及穿拖鞋，直奔客厅。
    门开，于曼略有脾气地瞪着她。
    “怎么这么慢，干嘛呢。”
    阮玲懒得与她斗嘴，转身拢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仰头喝起。
    “俩孩子呢？”
    “上学去了。”
    阮玲又是不走心的回答。
    于曼发现异常，过去拉住她，仔细地盯着她略显憔悴的脸说：“我发现你怎么跟纪总一样，心不在焉的？”
    “他怎么了？”
    于曼松开手，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不知道。早上，设计部开会，他整个人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关键是，他不停地看手机，引得大家都以为他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阮玲淡淡瞥了她一眼，心知肚明。
    因为甜甜的事，让纪宣操了不少心。
    “老板的事，你们也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老板也要分人，纪总若是一个三、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你看还有人关注不？”
    阮玲端着一杯温开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又拿出早前备好的各色果仁。
    “多吃点，对孕妇好。”
    “好什么好，不吃。”
    于曼突然变脸，仿佛很排斥孕妇这件事。
    但是很快，又恢复常态。
    “一会儿有事没，跟我去趟纪家吧？”
    阮玲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挑了几颗核桃仁，亲自递到她嘴边。
    “暂时没事。但是去纪家，不想去。”
    “我找李熙仁。不关纪家人的事。”
    于曼有些不依不饶，可阮玲听了她这话，直接看不下去了。
    “大姐，你想什么呢。他李熙仁是谁，就好比寄宿纪家的亲戚，日日得人家庇护。就算你想见他，也得经过纪家人的同意。”
    见阮玲分析的有道理，方才还自信满满的于曼，一下泄了气。
    “那怎么办？听说，纪铭馨她妈不是个好惹的主。”
    “岂止不好惹，是非常不好惹。走路都得绕远点，一不小心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话落，于曼怔怔地看着她。
    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伸进了果仁盘里。
    好半晌，她看着阮玲说：“当初，你跟纪铭瑄分手，是不是因为他妈妈。”
    “是，纪家有个强势的妈。”
    阮玲不含糊，直言道出。
    于曼猛吸了一口气，将一枚葡萄干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那就将他约出来，避开纪家的人。”
    “那也可以。”
    此主意，得到了阮玲的赞成。
    于曼给李熙仁打电话，没打通。
    阮玲又用她的新号码打，刚要去拨号码，被于曼一把按住手臂。
    阮玲以为她是又改了主意，侧目就见她定定地说：“告诉他，若是不想见我，那我就把孩子打掉，就当我们从来没遇到过。”
    话落，不等阮玲反应，她已经拿走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
    那端很快被接通，传来李熙仁的声音：“喂，哪位？”
    阮玲迟疑，于曼碰了她一下，用下巴示意她。
    “我是阮玲。你先别挂，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我很忙，再见。”
    那端的人，言语冷漠，不容商量。
    阮玲怕错过，急急说道：“是关于于曼的事。”
    那端没了声音，就在她们以为电话挂断的时候，传来一道李熙仁低缓的声音：“她怎么了？”
    阮玲轻咳了一声，郑重其事道：“你若是不想见我，那我就把孩子打掉，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什么？！”
    那端的人，听到这些似乎很意外。
    好半天，那端的李熙仁沉声问：“她怀孕了？”
    阮玲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缓缓转向旁侧的于曼。
    她摇摇头，双臂交叉胸前，猛地靠后倚着沙发背，一副被抓包后的破罐子破摔样。
    阮玲果断切了电话，转头厉声质问：“他不知道你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