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依然也困扰着纪宣。
后排,他抱着昏迷的阮玲,不时地用下巴贴着她的脸颊。她似乎在发烧,整个身子滚烫似火。
等车子下了山路,纪宣开始催促:“到最近的医院需要多久时间?”
柯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平视昏暗的正前方,一脸严肃道:“最近的是北山医院,有四公里,不到半个小时。”
纪宣没再说话,腾出一只手,翻阅手机通讯录。
那端很快接通,就听见他生冷道:“陈慕,我们马上到北山医院。阮玲出了一点意外,伤势很严重。”
“我现在就在北山这边。”
听到陈慕的回应,纪宣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缓缓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应该能碰上面。”
“我立刻过去。”
电话挂断,怀里的人悠悠转醒。
纪宣一低眉,就看到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射到阮玲澄清的眸子,瞬间他就看到有莹莹泪光溢出。
他刚伸出手,她下意识地去躲,嘴里不断低喃:“不行,又出现幻觉了,又出现幻觉了......”
纪宣察觉她的异常,收拢手臂,将她羸弱的身子紧紧护在怀中。纵然浑身滚烫,依然想要用自己的温度,去为她降热。
可在阮玲看来,这不仅仅是幻觉那么简单,因为她的身子又开始出现一阵阵的燥热。明明车厢温度很低,可她已经满头大汗,连带着身子不停地颤抖,脸颊也越来越潮红。
她藏在纪宣衣服里的手,不自然地开始蜷缩,最后攥成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依然不能解了这燥意。
“你发烧了?马上就到医院。”
这时候,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她的神色。
“纪宣?”
阮玲使劲让自己清醒,呢喃出声。
“我是。”
纪宣以为她还要说什么,微微偏了脑袋,想要听得更清楚。却不想一道柔软且滚烫的唇,碰触到了他的脸颊,瞬间他整个身子犹如电流闪过。
转回脸,怀里的女人忽然伸出手毫无征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继而颤抖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炙热的吻,让纪宣心头猛地一热。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献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境况。
难道只是因为他的相救吗?
他承受着,她一点点的试探,纪宣内心并没有那么开心。
驾驶室的柯杰,感觉不对劲,不经意地往后视线一瞥,登时移开视线。
这也太少儿不宜!
不等纪宣示意,他已经主动帮忙放下后面的挡板。
理智的纪宣,一把摁住想要进一步的阮玲,眉头深拧。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如此,根本不像是单纯的发烧。
尤其是她额头的薄汗,以及越来越烫的身子,和发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
“你被人下了药?”
他猜疑,一张脸冷的犹如遍染了寒霜,阴寒的眸子更像啐了剧毒。
她咬着下唇,点点头。
“他说是春|药。”
车子‘嘎’地一声在夜色的大马路上停下,紧跟着后面一排排保镖的车也及时停住。
突然的急刹车,让怀中的阮玲身子猛地倾了一下,下意识地搂紧纪宣的脖子。可身上的一股一股的燥意,催使她不得不将手往他胸前毛衣内探去。
他再次摁住她不安分的手,低声规劝:“再忍忍,医院就在前面。”
听到他这句话,柯杰没敢多作停留,立刻启动车子,并加速了油门。
此时的阮玲,好比一个多情的娇小女人。纪宣刚松手,她火热的嘴唇再次凑了上来。
纪宣始终绷着一张冷寒的脸,他不敢让她有下一步的动作,自己更是艰难的克制着。就算他很想要她,但也不是现在。
一路隐忍,终于到达就近的医院。
他刚将阮玲抱下车,陈慕已经跟两名医生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
“怎么了这是......”
看到包裹严实的阮玲,陈慕直接上前关心地询问。
纪宣冷着脸,朝他递了个眼神。
“被人下了药。”
“快,送往急救室。”
陈慕一听,脸色顿变,忙引着纪宣跟他们直奔医院急救室。
柯杰没有跟过去,他跟保镖一直守在外面。等到半夜,阮玲的药效解决,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后,纪宣抱着沉睡着的阮玲上了车。
陈慕目送他们离开后,正要回自己车,柯杰突然走过去将人拦住。
“陈医生,车上还有一位病人。”
说罢,他转身走向其中的一辆车。
陈慕听说有病人,回到车上取了药箱。等他来到柯杰指定的车里,一眼看到里面躺着赤裸的男人,眉间微微蹙起。
柯杰关上车门,让他一个人在车里,给张大生上药。
他没见过张大生,所以并不清楚什么状况。可当他看清男人腿间的鲜血,登时惊讶了一下。
几分钟后,车门推开,陈慕出来取下口罩。
“我只是简单消除处理了一下,后面最好还是送去医院。”
“他还不够资格。”
柯杰冷言说完,朝看守这辆车的保镖示意一下眼神,转身朝着最前面纪宣所乘的车子走去。
陈慕回到自己的车前,看着一排排车子离去,才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纪宣连夜回到别墅,将阮玲抱到二楼他的卧房。然后,又让张嫂熬了一些开胃粥。打算等她苏醒后,吃一点垫垫肚子。
人刚走出卧房,大床上的阮玲便缓缓睁开了眼。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进发间,消失不见。
她是在从出了医院,回来的路上,苏醒过来的。纪宣的怀抱太过温暖,她竟有些贪恋。
想到此前为报复宋焕焕,她想尽歪心思利用他。如今,他又如天神一样降临,救她于危难。此恩此情,难以抱还。
纪宣,对不起!
她在心里无声道歉,眼泪却像决了堤似的,越流越多。
好半天的调解心态,才缓缓镇定下来。
她动了一下身子,本想坐起,忽然感觉腹部和大腿隐隐作痛。这才想起,她被张大生虐待。
止住眼泪,她静静地环顾了房间的一切。
床头暖黄的壁灯,将整个室内映照的别样温馨。简约的冷色调装饰,彰显了一个男人的成熟品位。与阳台之隔,有一扇玻璃门,此时正紧紧闭着,落地窗帘一半拉着,一半敞着,隐约可以看到外面远处的霓虹夜灯。
正愣愣出神的阮玲,忽然听见吱吖的开门声,她迅速闭了眼睛,假装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