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
    是大补的好不好？
    刘雅真是服了刘灿的脑回路。
    王阿姨更是一巴掌拍到刘灿的后脑勺上道：
    “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要不是那些补药，你以为你怎么会好得起来？”
    “可她收了我们家的钱。”
    “人家卖药给咱们，难道不该给钱？”
    “我要去告你们，私底下做生意。”
    王阿姨又是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
    “你先能走了再说。”
    “对，等你能走了，随便你去告。”
    刘雅完全不怕他的。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也只是在说笑而已。
    “妈，我要洗头，剪头，洗澡，还有刮胡子。
    我不要再做怪物。”
    “好，都随你。”
    王阿姨当然是巴不得听到他主动这么说。
    以前都是家里人帮他理发，刮胡子。
    结果他还不让，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跟个野人似的模样。
    当天中午，刘灿是被推车给推到了饭桌前的。
    这是他要求的。
    那推车是地质队捐给他的。
    以为他会有机会坐。
    结果他却是一直躺在床上就躺了两年。
    现在好了，总算是把那推车派上了用场。
    说要一起去餐桌上吃东西也是他。
    刘老师回来以后，就把他抱起来，放在了推车上，推着他来到了饭桌前。
    因为一直在床上待着，刘灿的下肢肌肉的确萎缩很厉害。
    但是经过刘雅的针灸治疗，他竟然能拿腿踢人。
    虽然只是一小下，而且还能坐起来。
    这就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两个年青人在餐桌上的时候，也开始了一场大战。
    那就是，争夺蹄?大战。
    本来呢，刘雅算是家里的客人，刘灿应该让着客人吧。
    可因为之前的事情，刘灿不服，所以硬是跟刘雅争了起来。
    刘雅看中了一块连皮带肉的，想要把那块占为己有的。
    结果她把筷子伸过去，刘灿也跟着伸了过去。
    两个人都在争夺那一块。
    两个老人看着这对小年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阿姨和刘老师都向着刘雅说话。
    王阿姨对刘灿道：
    “小灿，小雅可是咱们家的客人，又是妹妹，你得让着她。”
    “不，她是我今生不共戴天的仇人，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刘灿是觉得，刘雅对他做的事情太过分。
    在他的身上插满银针，把他变成了浑身都是刺的怪物。
    害得学校都开始传，四合院儿里，不知是哪一家，住着一个怪物。
    这话听着都难听。
    刘雅却是知道的，刘灿不过是想跟她开玩笑，并不是真的要跟她争个高下。
    从他的内心讲，自然是把刘雅当妹妹的。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争个高下。
    二十岁的人，表现出来的幼稚，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刘雅也不甘示弱啊，直接怼道：
    “你不把我当妹妹，我也不用跟你客气啊。
    来吧，看谁更厉害。”
    那蹄?本来汁水就多，再加上是一整块的。
    两个人抢起来，真是没完。
    那桌子也不大，就一个四方桌。’
    刚好一人一个方位坐着。
    这两个旁若无人地争着蹄?。
    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汁水给溅了起来，溅到了刘老师那件唯一的没有补丁的的确良灰色衬衣上。
    这下就惹毛了刘老师。
    一个知识分子，也不会乱骂人。
    只是老脸一垮，筷子啪一声搭在桌上，对刘灿道：
    “你说说你，像个什么话？
    怎么就不能让着妹妹？”
    刘灿被骂，看到刘老师身上的污渍，脸上总算有了些惭愧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能说出这话来，跟他能坐起来一样，是个奇迹。
    听到这声对不起，刘老师的气也立刻就消了。
    刘雅坐在刘灿的对面，朝他做了个鬼脸。
    王阿姨有些无奈道：
    “你们俩真是小孩子，有了你们俩在这桌上吃饭，想安静都难。”
    刘雅听到王阿姨这么说，也要道歉。
    “对不起，王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刘老师却道：“小雅，你不用道歉，都是你哥的错，你道什么歉呢？”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看小雅现在都成了你们的女儿了。
    我才是捡来的。”
    “你要真是捡来的，看谁管你？”
    刘老师自然不喜欢刘灿说这样的话。
    王阿姨替刘灿夹了一筷子肉，嘱咐他道：
    “赶紧吃吧，别乱说话惹你爸生气。”
    事实上，刘灿用筷子都不太利索。
    毕竟之前吃东西，一直是用喂的。
    很多时候他还不吃。
    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刘雅也不说话了，只顾埋头刨饭。
    两位老人则给她夹菜。
    最稀奇的就是，连刘灿也在给她夹菜，并且对她道：
    “我承认你是神医，我的腿真是多亏你了。”
    他能说出这种话来，两个人也算是讲和了。
    刘雅抬起头来，冲刘灿灿烂一笑，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渐渐变得更好。
    在刘雅心里，刘灿就是一个大哥哥。
    而刘灿看刘雅就是一个小妹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灿开始拄着拐学走路，用皮带着拉着练各种力量。
    有时候还是刘雅在一旁训练他。
    那天，刘灿把自己重新收拾打扮了一番，算是一种新生的仪式感吧。
    剪短了发，刮掉络腮胡子的他看起来格外精神抖擞。
    倒把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的刘雅吓了一跳。
    一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刘灿还臭屁道：
    “怎么样，你灿哥其实也不差吧？”
    “不差不差，灿哥，拿形容词来形容你，就是帅得冒泡。”
    “啥？你灿哥什么时候冒泡了？”
    王阿姨在厨房里忙着，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从厨房探出头来道。
    “没什么，王阿姨，这只是个形容词，形容他长得好看。”
    这时，王阿姨一脸得意道：
    “那是，我们家灿灿小时候就是个美男子呢。”
    刘雅看到过刘灿小时候的照片，黑白的，虎头虎脑的。
    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头发也是又浓又密，五官的确是生得好。
    谁会想到，因为瘫痪在床，把人折磨地跟个鬼似的。
    刘雅竖着大拇指对刘灿道：
    “灿哥，等你能走了，一定会有很多姑娘主动追求你的。”
    “那我倒没想过，我的人生目标是，继续我的地质勘探事业，为国家的资源开发做出我的贡献。”
    他的口号喊得倒是响呢。
    刘雅都快忍不住笑出声儿了。
    不过她很能理解他的这种想法。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谁不是这样呢？
    一腔热血，只为了能将这一片土地建设地更加繁荣富强。
    这就是老一辈人的风骨。
    什么吃喝玩儿乐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事儿。
    建设国家，建设未来，才是他们毕生追求的目标。
    刘雅很佩服像刘灿这样的年轻人，也有如此丰富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