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大哭起来。
哭到累了,她终于睡去,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恐怖的经历,她终于在挣扎中醒来。
黑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的身影就在窗边,她一眼就辨出,他是祝云函,他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苒苒飘上天空,然后消失不见。
脑子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再去回忆那些欢|爱的场景,好像也不那么悲痛了。
她慢慢坐起,若无旁人地去到衣柜那边,找出一件睡裙套上,径直去到他身旁,拿过了他手中的烟,抽了两口,“我好了,不用担心。”
“今天遥遥打电话过来……”
“哦,忘了告诉你,她要过来看我们。”
“那我们……”
“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她看着他,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得煞白,却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昨晚我去酒吧认识了一个男人,我很喜欢他,所以你不用自责,我不是为了你去买醉,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
她慢慢地叙述,就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你喜欢就好。”他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
“你放心,在祝遥面前,我会演好我的角色。”
“不必了,反正遥遥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你就说我甩了你。”
钱瑞突然大喝:“祝云函,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吗!我会告诉祝遥,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也不知道最后一句是说给谁听的。
祝云函冷不丁甩了她一巴掌,“你别再发疯了!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害你喝醉了和别人……是我的错!”
他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柔声道:“要不然这样,我们就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你还依然做我的妻子,我不在意,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你和别人有什么!”
早知道,他就不要做那么可笑的事了,让她以为她和别人做了什么,才会甘心吃下避|孕|药。
看着她这么折磨自己,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没想到,她把自己的清白看得这么重,他真的不该!
是的,昨晚她根本就没和别人做什么,他一直跟着她,发现她和其他人亲昵,他心里嫉妒得要死。
不想她被人玩弄,他立即打电话给席在天,让他帮自己的忙。
从别人手里带走了她,他就像是获得了新生,可却发现她被人下药了。
他带着她去了酒店里,和她做了一夜。
因为无法面对她,他躲藏起来,本来想回到酒店和她说个明白,却发现她才刻意隐藏身上的吻痕,明白她是误会了,他将错就错。
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他笃定她不会要“别人”的孩子,而她确实是这样。
可她却一直在折磨自己,不肯流一滴眼泪,不肯发泄……
直到她哭出了声,他才敢过来见她。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恨不得把真相告诉她。
可是,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会原谅他吗?
不会,她绝对不会的。
把呼之欲出的真相又咽回肚子里,祝云函又道:“钱瑞,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的第一次,不就是献给我的吗,所以,你理应做我的妻子。”
钱瑞从他怀中脱离,万念俱灰一笑:“祝云函,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又顿住,微微侧着身子,让人无法辨出她的真实情绪:“等祝遥回来就通知我,我会过来陪你演好这出戏。”
她换上自己放在这里唯一的一套休闲服,毫不留情地离开。
回到学校里,她在摄影社的门口见到了蓝天。
蓝天见她来了,快速迎上,“你没被我姐骂吧?”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都不认你了,你还喊她姐?”
她开门进屋,把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扬着头,看天花板。
蓝天坐在她身旁,也学着她看天花板,“这始终是我不对,她怪我,我没话说,不过我看你脸色不好,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
“没有,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他爬起,在她上方看着她。
蓝天的脸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她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蓝天嘿嘿地笑:“如果是那个祝家少爷,你是不是就不觉得可怕了?”
她恶狠狠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了?你和他吵架了?要不要我充当一下备胎?”
“你觉得你够格吗?”
“骗一下我都不行,我不介意的,只要你愿意拿我当备胎。”
“你神经病!”
钱瑞起身,绕到办公桌那边坐下,看着账户里的钱,她微微皱眉。
现在她和祝云函闹翻了,要怎么才能把这笔钱给他?
钱瑞扫视一周,目光最终锁定蓝天,心里有了主意,随即说道:“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蓝天一下子来了精神,来到她身边,一双眼晶晶亮亮,“说吧,只要你想,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我不会要你命的,趁现在云函还不知道你和祝遥闹翻,你把这笔钱给他,就说是祝遥和服装公司签约的定金,祝遥给他用的。”
祝云函虽然洗脱了杀手的罪名,但现在因为没有户口和身份证,无法去找工作,而他也不肯向任何人开口,一直很艰难地靠家里的现金度日。
她也知道,他绝不会要自己的钱,所以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你的钱,为什么要以我姐的名义给?”
她直言道:“他不会要我的钱。”
蓝天“哦”了一声,“钱瑞,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钱瑞笑道:“不用考虑,因为我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强。”
蓝天不依了,“你说什么钱瑞,我觉得你是最厉害的女人,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愿意等你,一直等到你答应我为止!”
看到他倔强的模样,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干脆不再劝,让他带着钱去找祝云函。
可,事情却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