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 作者:胡杨三生

    漫漫情路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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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结婚证的窗口依然排队，陆振东牵了她的手耐心的等着，结婚证办起来没有想象的快，但也不算很慢，总是十来分钟就能办好一对。

    终于快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看见前面一对在回答里面人提的问题，问他们是不是自己愿意和对方结婚的，那对新人也能十分紧张的点头，即刻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陆振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笑，轻声的对秦子心说：“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难道还要屈打成招的不成？”

    子心听了他的话咯噔了一下，心说，现在这个社会是没有屈打成招的，但也有很多是身不由己的，比如即将结婚的柳云端和王君御。

    可她到底什么都没有说，难得陆振东心情好，再说和他争论这些个事情实在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何况今天他们领结婚证呢，她可不想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终于轮到他们了，俩人把手里填好的表格和证件都递了进去，里面的人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陆振东本人，然后十分礼貌的说了句：“请稍等！”

    稍等，他们俩耐心的等待，因为前面的人也都要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他们的估计也要那么久的时间，所以急也急不来的，而且也不差这一分半秒的。

    只是，他们耐心的等了二十分钟，里面的人还没有来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结婚的，更加没有拿两个红本本出来放在打印机哪里打印，当然距离他们分别按手印就更加的遥远了一点了。

    陆振东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他开始有些着急，见里面的人拿了他们的证件一直在电脑边坐着，他的心就越来越慌了。

    子心的手被他攥紧在手心里，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汗湿湿的，知道他是紧张，其实她也略微有些紧张，甚至有些不安起来。

    这办结婚证不都是十来分钟一对吗？为什么轮到她和陆振东，就二十多分钟了也还没有动静呢。

    陆振东正要开口问，里面坐在电脑边一直在研究他们证件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拿着他们的证件走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去了。

    子心这一下倒是真的糊涂了，于是望着陆振东轻声的问：“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人家民政局不给你结婚啊？”

    “没有啊，”陆振东赶紧摇摇头，然后看着秦子心，又小心翼翼的在她耳边轻声的问了句：“曾经包养过情妇不算坏事吧？”

    秦子心气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结果却对上他万分歉意的眼神，他的手越发的攥紧了她的手，然后轻声的说：“老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这不改好两年了吗？上天知道，如果我早点遇到你……”

    陆振东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面的人已经探出头来了，微笑着对他说：“陆先生，我们领导请您们俩到办公室坐一下，麻烦您们从右边的楼梯上楼，209就是我们领导的办公室，他现在正在等您们。”

    陆振东和秦子心一听这话有些懵了，前面的人办结婚证都挺简单顺利的，怎么到了他们这地儿就这么复杂了呢？还得去见领导？

    “那什么，我就办一下结婚证，你们领导我就不见了，”陆振东急急忙忙的对立面的工作人员说：“再说了，我这时间紧迫，你们还是赶紧帮我把结婚证办了吧。”

    “陆先生，如果您的结婚证没有什么状况的话，我们的领导也不会请您上去的，”工作人员依然面带微笑的解释着，然后用手指了一下右边的楼梯：“您还是赶紧去找领导吧，具体原因，我们领导会给您们解释的。”

    陆振东听他这么一说，只得拉了子心的手朝右边的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懊恼的说：“这算什么事儿啊，我好不容易要结婚了，结果领个证还这么麻烦？”

    子心听了他的话苦笑了一下，然后开玩笑的问：“该不会是你自己曾经和谁领过结婚证了吧？”

    “这不可能，”陆振东即刻辩驳着，拉了她的手一起上楼梯，一边走一边说：“再说了，这结婚多大的事儿啊，我自己怎么会糊涂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呢？”

    子心纯粹是逗他开心的，见他这样急急忙忙的分辨，只觉得好玩，也没有继续跟他开玩笑，幸亏这民政局的局长办公室也到了。

    刚到门口，还未敲门，门已经从里面拉开了，见了他们，局长面带微笑的把他们俩迎了进去，然后让到沙发上坐下来，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说：“你们这结婚证办不了。”

    “为什么？”陆振东望着这局长，眉头皱了一下：“难不成我犯了什么事不允许结婚了？”

    局长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这才把他们的证件递给他们，然后十分遗憾的说：“陆先生的证件是没有问题，但是，秦小姐，你——不是未婚。”

    “什么？”秦子心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在手里，听这局长一说，以为未婚的含义是从未结过婚，于是她急急忙忙的解释着：“是，我曾经结过婚，不过三年前已经离婚了，难道离婚了的女人不能再结婚了吗？”

    “当然不是，”局长听她这么说，赶紧解释着说：“我说的未婚，是指目前没有婚姻在身的人，这个就包括了离婚了的人……”

    “那不就得了，”陆振东打断了局长的话，然后像是松了口气的说：“子心离婚快三年了，她怎么也算未婚了吧？你怎么还说她不是未婚呢？”

    “因为她有婚姻在身啊，”局长看了秦子心一样，见她惊愕，即刻解释着说：“至于你三年前离婚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过现在系统显示，你和滨海的龙天敖先生依然还是夫妻的关系，民政局的系统里，没有你们离婚的档案。”

    “什么？”秦子心这一下是真的的震惊大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这民政局的局长，然后又摇着头说：“这不可能，我们当时都签了离婚协议书的，怎么可能没有我们离婚的档案呢？”

    “你们签了离婚协议书，关键是你们交到民政局去办离婚证没有？”局长耐心的给她解释着：“如果你们只是签了协议书而没有交到滨海的民政局去，那也还是一张废纸，你和龙天敖先生的婚姻也还是合法。”

    “我……”子心用力的想了想三年前的事情，然后看着身边的陆振东说：“三年前是龙天敖的助理陈子男送的离婚协议书让我签字，当时那协议书上龙天敖已经签了字了，陈子男说会交给龙天敖的律师去办理的，我后来……”

    陆振东知道，她后来遇到一堆的事情，因为就在那时，滨海的临水大桥垮了，秦有为和刘红梅被双规，秦子心被监禁，然后她就忙着救自己的父母去了，整天北上南下的，估计没有心思去关心离婚证的事情了。

    “子心，不要着急，你打陈子男的电话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振东安慰着她，然后又对民政局的局长说：“如果是那边律师忘记交到民政局去了，现在让律师交过去，这边最快什么时候能办结婚证？”

    “这个，要看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局长想了想说：“如果那边的律师现在就把离婚协议书送过去，然后迅速的把秦小姐的离婚证办下来，那么我们这边下午就可以给你们办出结婚证了。”

    “那我出去打个电话，”秦子心站起身来，陆振东也跟着她站起来，对局长说了声稍等，局长微笑着点点头。

    秦子心迅速的翻着手机里的号码，她记得年前是把陈子男的手机存进电话薄里的，希望没有被自己给误删了才是。

    果然非常的不幸，手机电话薄里真的找不到陈子男的电话，她在大脑里想了一下，依稀记得一个号码，于是就输入了进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响了三秒被人接起，她拿起电话放到耳朵边，电话里即刻传来低沉的一声：“子心，是你吗？”

    她慌乱的挂了电话，神色有些紧张，握紧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然后稍微平息了一下心跳，即刻又去翻包里的手工电话薄。

    她有个习惯，比较重要的号码会写在一个巴掌大的电话薄上，常言道好记不如烂笔头，那时在滨海为了隆盛集团的事情，她少不得要和陈子男联系，所以他的号码她也写在了电话薄上。

    还好，她三两下就找到了，她用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输入陈子男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而且也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

    “喂，你好，秦小姐，你打电话给我？”陈子男的声音传来，明显的带着惊喜。

    “陈子男，三年前，是你送了离婚协议书来我签字的，你亲口说律师会把离婚证办下来的……”秦子心直奔主题，连一句你好都没有跟陈子男客套一下。

    陆振东站在一边看着秦子心在打电话，她的语气急促，声音时高时低，好似在跟人争吵什么，不过他隐隐约约听她在喊陈子男。

    陈子男，龙天敖的特别助理，也算是心腹，秦子心刚刚说了三年前是这个陈子男送的离婚协议书给她，想必她是找他问当年办离婚证的情况吧。

    子心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走廊尽头走，后来她还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而且那不安在不断的扩大。

    子心终于打完了电话回来，然后万分抱歉的看着陆振东：“对不起，陈子男说当年离婚协议书是交给代理律师办的，现在那律师已经不在滨海了，估计一下子联系不到，所以，我必须回滨海一趟，重新签署一份离婚协议，然后我自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下来。”

    “这么麻烦？”陆振东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然后拉了她的手说：“你别去了，我找人去办就行了，柴俊容在g市，他有人的……”

    “没有用的，”子心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万分懊恼的看着他：“我刚才给颜局长打了电话了，颜局长说，如果三年前的那份离婚协议还在，那我就不用去滨海了，他都可以去帮我办下来，关键是陈子男说三年前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找不到了，所以，我必须去签字，这个是没有人能代替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陆振东听了她的话，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有些手续的确是别人不能代替签字的，比如结婚，比如离婚。

    “我想今天下午就赶过去，争取明天上午一早就把离婚证办了，我中午的飞机飞回北京，明天下午我们就把结婚证办了，后天云端和王君御结婚不是，我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也只能这样了，”陆振东点点头，拉了她的手，再次走进局长办公室，然后对他说了下他们的情况。

    “行，那我让工作人员帮你们把结婚证准备好，秦小姐的离婚证一到，我们就即刻给你们结婚证。”民政局的局长一边把他们送出门一边对他们说：“要是陆先生忙，那就秦小姐一个人来也可以了，反正我们知道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就是了。”

    陆振东和秦子心谢了局长，俩人都有些失落的走出了民政局，早上高高兴兴的出门，没想到忙了一个上午，最终却没有领到结婚证。

    子心见陆振东的脸色差，坚持不让他开车，打电话给陆云川，让她安排司机来开车，陆云川接了她的电话才知道他们俩来办结婚证了。

    陆家的司机很快就来了，子心没有跟着上车，她说刚好证件就在身上，她直接打车去机场好了，争取早点把事情办妥，明天早点回来。

    陆振万分不舍，叮嘱了又叮嘱，最后还是不放心让她去打出租车，于是让司机开车送她去的机场，亲自帮她买了票，送她上飞机。

    “子心，明天下午一定要回来，我在等你!”他抓紧她的手，心里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声音有些急促的说。

    “知道了，”子心把另外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重重的一握：“放心吧，东子，明天下午我就去民政局拿了我们的结婚证回来了，明晚我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他听了她的话只觉得眼眶里有温热的体涌上来，瞬间湿润了他的眼眶，看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手心里滑落，然后转身，朝安检口走去。

    他的心没来由的痛了，看着她过了安检口，他甚至追了两步上去，有些后悔放她离去，甚至想要追上去拉了她。

    可他终究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在心里喊了一句：“子心，一定要回来！”

    他以为自己是在心里喊的，可没想到他嘴里也喊了出来，原本已经过了安检口很远的秦子心，好似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回转身来望了他一眼，又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了。

    他一直等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回去的，司机一直跟着他的身边，见他无比的虚弱疲惫，即刻递给了他一只葡萄糖体。

    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司机体贴的给他放低了座椅，又拿毛毯给他盖了身子，然后安慰着他说：“放心吧，少会回来的，她人那么好。”

    陆振东没有啃声，只是微微的闭上眼睛，一个上午忙结婚的事情，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这会儿其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回到医院，医生和护士就忙开了，因为他的脸色极差，医生不放心，又推了仪器来做各种检查，护士忙着给他量体温，挂点滴。

    肖萍和陆云川更是早就等在医院了，见他整个人跟虚脱了一般，肖萍忍不住抱怨了他两句：“东子，你要跟子心办结婚证，只要找律师来签一份结婚申请书就可以了，哪里需要你们自己跑到民政局去？你这……”

    肖萍抱怨了两句就被陆云川用手给拉了一下胳膊，然后看着儿子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体力透支过度，陆振东躺在床上几乎就晕了过去，这把肖萍和陆云川都吓坏了，医生来了一拨又一拨，护士长和护士进进出出的，检查做了一项又一项，单单抽血就又抽了几管。

    陆振东晚上才醒过来，睁开眼看见床边坐着的是姐姐陆云川和堂妹陆云杉，他的脸上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来：“哎呦，我还没有虚弱到要你们俩人来照顾的地步，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晚上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的。”

    陆云川瞪了他一眼，“谁要照顾你了？我这不是和你姐夫吵架来着？你知道妈不待见我得厉害，以前我和你姐夫结婚她就不同意，现在我在你姐夫跟前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回娘家去，所以就躲你这一亩三分地来了。”

    陆振东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也懒得理她，想必是赶不走的了，于是望着陆云杉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明天电视台没事了吗？”

    “我等下就回去，”陆云杉倒是回答得爽快，然后又笑着打趣的说：“哥，你这和嫂子结婚来着，我送什么给你们好呢？”

    “不用了，我们就是办结婚证，又不举行婚礼，送什么礼？”陆振东挥挥手，看也不看陆云杉：“快回去吧，我要给子心打电话了，你们都出去。”

    陆云杉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给堂姐陆云川使了个眼神，俩人一起走出了陆振东的病房，让他去给自己新婚的老婆打电话。

    陆振东掏出手机来，迅速的拨了秦子心的电话，可手机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甜美的声音：“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微再拨。”

    关机？他稍微愣神了一下，子心是中午14点的飞机，到滨海也就17点多而已，现在都18点多了，她怎么还在关机呢？

    秦子心不仅这个晚上关机，而且第二天早上手机也还在关机，陆振东开始沉默了，昨晚一晚没有睡好，一直想着早上打她电话，可还是关机。

    陆云川和肖萍守在病房里，俩人都不敢问一句关于秦子心的话，陆振东一直沉默着，安静的挂点滴，大家都只等着下午秦子心的归来。

    只是，中午过去了，陆振东吃了午饭就开始频频看表，时针和分针有规律的迈着步伐，滴答滴答的脚步声清晰的在病房里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中午的阳光明媚到傍晚的夕阳西下，秦子心没有回来，而她的手机，也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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