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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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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感慨,不觉老泪纵横:“圣上年少而敏达,正是国之大幸。”

    “还要多谢太傅教导,”承熙也极尊敬何公,赶忙相劝:“您继续讲,我还想听呢。”

    “今天便不说了,圣上既然已经知道,老臣也就不必再三啰嗦,”何公看着他,语气欣慰:“早些用膳去吧,虽然勤勉,也要顾惜自己身体。”

    承熙站起身,尊敬道:“好,我顺路先送您出去,再回宫用膳。”

    ……

    送别何公,承熙方才往甘露殿去,人还没过去,便听身边内侍道:“圣上,今日楚王殿下入宫了。”

    承熙脚步一顿,随即继续,语气却微微沉下去了:“怎么不早说?”

    “楚王殿下也是刚到,”那内侍赶紧解释:“方才您同何公说话,奴才不敢多嘴。”

    “知道了。”承熙目光有转瞬阴翳,随即转为平静,也不停留,径自往甘露殿去。

    没有理会内侍们的齐声问安,侍立在门外的宫人将玉帘掀开,请他入内时,锦书正同承安说话,面前桌案上只搁了酒壶并一只杯子,显然是在等他。

    承安起身示礼,承熙则摆摆手,示意他落座:“楚王兄的伤,可是大好了?”

    “都已无碍,”承安答得淡然:“是以入宫请见太后与圣上。”

    承熙面上也无多少热乎气儿:“是吗,正该好生休养几日才是。”

    锦书早知二人有隙,再不能如以前那般亲近,也不相劝,只看宫人们一眼,吩咐道:“传膳吧。”

    红叶红芳跟随她多年,早就是心腹,她与承安之事,也心知肚明,这会儿见承安与承熙皆在,心中不免有些忧意,不易察觉的看锦书一眼,轻声应了。

    这顿午膳吃的沉闷,自从先帝驾崩后,他们三人聚在一起用膳的气氛,就一直如此。

    锦书在心底叹口气,盛了两碗寿字鸭羹,道:“都尝尝这个,小厨房手艺不错。”

    那两只碗便摆在一道,她没有递过去,只等着他们自己取用,承熙没看承安,先行伸手,手指触及碗沿时,另一只手却同时伸过,将旁边那只碗取走了。

    承安拿汤匙尝了一尝,颔首笑道:“确实味美。”

    锦书淡淡的笑: “你若喜欢,便从鲁地请个厨子做去,这本就是那儿的名菜。”

    承熙抿紧了唇,将那只碗搁在自己面前,方才的动静略微有些大。

    尝了一口,他便不再动,摇头微笑道:“不合我的胃口。”

    “那就用些别的,”锦书依旧在笑:“一桌子菜,总有合你胃口的吧?”

    承熙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用膳,不再开口。

    承安毕竟是外臣,不可在宫中久留,用过午膳后,便起身告辞。

    承熙目光晦暗,同他说了几句,便吩咐人送他出去。

    已经是五月,后殿里那株仙客来开花儿了,粉润润的色泽,美极了。

    锦书近来颇爱园艺,正拿了剪刀,慢条斯理的修剪乱枝,神情恬淡。

    后殿里只他们母子二人,也叫承熙心中苦苦压抑许久的话语再忍不住,上前几步,终于出口。

    “母后,”他轻轻道:“你也喜欢楚王兄吗?”

    正文 154|心软

    他没有说,母后,你是不是喜欢楚王兄,而是说,你也喜欢楚王兄吗?

    也就是说,他其实知道承安对她的心思。

    这些时日以来,锦书想过无数次,自己应当如何同承熙解释,然而到现在,她才觉得,语言其实是很苍白,且无力的东西。

    “是,我心里有他。”静默片刻,她听见自己这样开口。

    承熙神情平静,目光却有些哀恸:“那父皇呢?在母后心里,父皇算什么?”

    他自幼长在甘露殿,看着父皇与母后恩爱,很难接受他们中间另有他人,更不必说那人是承安了。

    锦书看着他,缓缓道:“他们是不一样的,本就不可一概而论。”

    “确实是不一样,”承熙沉默许久,似乎在构思如何开口,然而到最后,却也只是道:“父皇是母后名正言顺的丈夫,而楚王兄……”

    “却是父皇之子,也要唤你一声母后。”

    他咬着唇,目光凝滞,几乎能感知到血腥气在口中蔓延:“母后,青史评说,世人非议,还有父皇和你亲生儿子的脸面,你都不在意吗?”

    “青史愿意如何言说,便由他说去,世人如何非议,我也管不着,”锦书平心静气道:“我所顾虑的,只是你罢了。”

    承熙有些受伤的看着她:“那父皇呢?母后知道这样做,会叫别人如何取笑他吗?”

    “我绝不许!”末了,他语气转为痛恨,像是一只发怒的幼狮:“楚王若敢,我必杀之!”

    “你父皇他呀,是最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锦书思及前世,微微一笑,却去拍了拍承熙肩膀:“再则,我也没想过,将这事儿搅弄的人尽皆知。”

    承熙方才怒气冲冲,愤恨至极,竟连手掌心都被他自己短短指甲刺伤了,锦书瞧见,自一侧柜子中取出膏药来,动作轻缓的为他上药。

    “你还年幼,还未亲政,若有一个悖乱纲常的母亲,指不定会受多大影响,”她低垂着头,语气温和:“所以这事儿,还是掩人耳目为好。”

    药膏微凉,落在伤口处,有种轻轻的疼,承熙低头,看她手指在自己伤处轻抚,颇觉讽刺:“掩耳盗铃,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锦书也不动气,只缓缓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承熙听她说完,心中便见分晓,略一思索,道:“母后想要离开长安吗?”

    “真聪明,”锦书赞赏道:“怨不得太傅们夸你。”

    承熙又道:“那之后呢?”

    “之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分明呢,”锦书道:“大概会远走他乡,游览山水吧,你若不嫌弃,届时我再回长安看你。”

    承熙定定看着她,忽的落下泪来,这么大的男孩子,经事又多,已经知道脸面的重要性,赶忙拿衣袖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母后,”他哽咽道:“我们这些年母子之情,竟都比不上楚王兄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堵得锦书心头闷痛,几乎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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