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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4
    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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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醒了,再来同他说话。”

    “好。”承熙很乖的应了一声,施礼之后,往偏殿去。

    “等等,”圣上不知何时醒了,声音有些无力:“承熙来了?”

    承熙听见父皇声音,惊喜而又心酸,快步过去,在他床前坐下:“父皇醒了?”

    “醒了,”圣上目光温和,看着小儿子,道:“你都过来了,父皇怎么舍得不醒?”

    看向锦书,他轻轻道:“忽然想吃你做的莲藕汤了。”

    “那你们说话,”锦书道:“我去给七郎做。”

    圣上含笑点头,目送她离去,方才去看承熙:“今天听不听话,有没有惹太傅生气?”

    “没有,”承熙道:“我最乖了,父皇不信,便问太傅们去。”

    “好孩子,”圣上握住他小手,顿了顿,方才道:“若有一日,父皇不在了,你要照顾好母后,好好听话,不要惹她生气,知不知道?”

    承熙太小,见过的离别也太少,听父皇这样讲,眼泪便落下来了:“我都听父皇的。”

    “人生在世,没有能十全十美的,天子也不例外,”圣上舒一口气,语气温缓,看着他道:“你已经足够幸运,也足够叫人羡慕,日后行事,千万别钻牛角尖。”

    承熙含泪点头:“好。”

    “记住,”圣上看着他,轻轻道:“没有人对不住你,也没有人欠你什么……”

    承熙一一点头应了。

    “好孩子,”圣上坐起身来,向他伸手:“叫父皇抱抱。”

    天气渐冷,风也一日比一日刮的厉害,锦书的心也像是冷风中不安摇曳的烛火一般,稍有不慎,便有熄灭的可能。

    晚间入睡时,圣上轻轻咳了两声,锦书有点忧心,还没说话,承熙便跑到外间去取了枇杷露给父皇用,叫他压一压嗓子。

    圣上含笑接过,用了一口,倒真的好了些。

    一家三口又像是承熙刚出生时一样,凑到了一起,只是这一次,睡中间的是圣上,而且到了这时候,彼此都很难安心入眠。

    圣上轻轻舒一口气,忽的低声感慨:“真好。”

    锦书问他:“怎么这样说?”

    “没什么,”圣上道:“就是忽然觉得,死而无憾。”

    “父皇不要这样讲,”承熙闷声道:“我听了……心里很难过。”

    圣上却轻轻笑了:“人生在世,哪有不死的?”到底还是伸手去摸了摸小儿子的头。

    “怜怜,”他道:“再叫朕一声。”

    锦书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很轻柔:“七郎。”

    “嗳,”圣上应了,又去拍一下承熙:“你也叫一声?”

    承熙带着哭腔,道:“父皇。”

    “好了,”圣上依次亲了亲两个人,道:“睡吧。”

    这大概是锦书与承熙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了。

    翌日,其年十一月初四卯时二刻,山陵崩。

    皇后命人通传长安,请宗亲并圣上此前所定顾命大臣入宫,共商后事。

    何公历经三朝,这一回,却是第四朝了。

    先去见过年幼的太子,劝慰之后,他又往奉先殿去见皇后:“娘娘节哀。”

    锦书神情憔悴,眼睛红肿,语气倒还平缓:“前朝政事,有赖何公。”

    何公赶忙低头施礼:“老臣惶恐。”

    又道:“先帝驾崩,自应先行操办丧仪,但此时局势未定,正该叫太子登基,以正国本。”

    “何公说的有理,”锦书微微颔首,似乎躯壳里的魂儿没了,只有身体在这儿支撑一般:“便这样办吧。”

    停灵几日之后,会召见众臣,商定继位之事,这时自然也不例外。

    锦书神情恍惚,直到夜间,众人散去,她与承熙留在奉先殿时,方才靠在宫柱之上,无声哭了。

    承熙从没见母后哭过,现下见她无声流泪,却觉世间再不会有比这更伤心的神情。

    他自己眼睛也红肿,起身上前去,道:“母后别这样,父皇见了,会很心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自己也哭了。

    锦书揽住他,像是寻到了一个支撑般,终于哭出声来。

    母子二人挨得近,承熙小大人一样的安抚母后,却听她语气颤抖,低低的念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它的意思,甚至于曾经曲解过,以为那是情人间的絮语,不曾想这会儿,却在母后嘴里听见了。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正文 140|宫变

    先帝驾崩, 待到停灵三日, 便该召集群臣,簇拥太子继位。

    然而在第二日,长安忽然收到来自河西道的急奏。

    匈奴扣关河西道,猝不及防之下,河西险矣。

    前一次痛击匈奴已经是在几年前, 这个大周多年的邻居通过西征吸血, 逐渐恢复几分精力, 探知周帝病重,驾崩在即, 太子尚且年幼, 难以随即执掌中枢,便挑选这时机, 悍然发动战争。

    急奏送到长安时, 直接到了锦书手里。

    她虽有皇后名头,却也不好在这关头独掌军机, 请何公与几位顾命大臣前来,叫承熙上首, 共商此事。

    “此战必须取胜,”何公断然道:“新帝登基, 诸事未稳, 倘若在这时气弱,必然会叫周遭臣属之国生出二心,他日再想收服, 便难了。”

    “何公说的有理,”李公也道:“只是叫谁出征,却也作难。”

    “楚王决计不行,”他摇头道:“曾经与他亲善的将领也不成,那么,只能在圣上心腹与留居长安的将领中选人。”

    此次出征,必然要裹挟大军,楚王本就是先帝诸子中在军方渗透最多的,倘若再得先机,大军驻扎在外,稍有不慎,便是黄袍加身,在场诸人自然看得清这关窍。

    “驻守各地要塞的将领不能动,这事关天下安宁,”何公略经思索,道:“薛廷伍如何?这本就是一员猛将,攻守得当,只是老母去世,丁忧在家。”

    其余几人也点头,一道去看上首的皇后与太子。

    锦书曾听圣上提过薛廷伍,评价颇高,最重要的是圣上于他有恩,亲手将他提拔起,他的胞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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