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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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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他一笑:“一路顺风。”

    承安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月亮将将被云彩遮住,四遭略显昏沉,宫人们将手中的宫灯挑的亮些,映照的一片清明。

    “娘娘,楚王殿下走远了,”红叶低声道:“咱们回去吧。”

    “红叶,你知道吗,”锦书站在原地不动,缓缓道:“有时候,我会在他身上看见我自己的影子。”

    骨子里的倔强与坚韧,与沉默着将外界与自己隔离开的疏远。

    红叶知道她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期待她的回答,所以也没应声。

    “罢了罢了,”夜色像是流动的冰,沁沁的凉,锦书紧了紧身上大氅,道:“咱们回去吧。”

    正月初三的夜晚,乌云将冷月遮的严严实实,长安北通化门处却是一片明亮,数不清的将士手持火把,照耀的这片天空全然通明。

    沉沉的鼓声响起,是此行出发的前兆,无数只火把构成一条火龙,伴着哒哒马蹄,往遥远的北方奔去。

    正文 81|内乱

    “啪”的一声脆响, 贤妃脸上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身子都被打的一个趔趄。

    “你做什么!”萧老夫人变色,过去扶住女儿,怒视儿媳妇葛氏:“简直放肆!”

    “我放肆?”虽然是出手打人的,但葛氏的脸色,瞧起来比贤妃这个挨了一巴掌的还要难看, 身体哆嗦着, 似乎随时都能昏过去, 怨声道:“娘,你怎么不说她过分!”

    “阿循是萧家的嫡长子, 嫡长子!”她声嘶力竭道:“倘若叫他尚主, 你打算叫谁继承萧家?又打算叫我们娘俩去哪儿喝西北风?!”

    萧老夫人讷讷无言。

    贤妃出嫁之前是名门贵女,出嫁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更是养尊处优, 被人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还是头一遭, 说半分都不恼怒,那是骗人的。

    然而毕竟理亏, 她脸皮抽动几下,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嫂嫂, ”贤妃满心苦涩, 温声劝道:“我也是没有法子,实在找不到别的人选……”

    “所以就拿我的阿循来充数吗?”葛氏并不买账,厉声反驳一句, 随即恍然冷笑:“哦,我明白了。”

    “赵王殿下要纳淑燕了,万一将来有个干系,总归是淑燕的同母弟弟更亲近些,”她目光冷冷的扫一扫贤妃,再去看婆母萧老夫人:“所以,即使我的阿循是嫡长子,也要给萧延那个庶子挪位置?”

    “叫阿循娶二公主,即使是继承家主之位,也是不能登上朝堂的傀儡,好啊,真好,”葛氏连连冷笑:“娘娘想的可真是好,万无一失啊。”

    上天作证,贤妃委实是没有想的这样远,更没有因为一个庶出的侄女,而得罪嫂嫂葛氏的意思。

    萧淑燕的生母是贵妾,也是官家千金,但母家官位也是十分低微,要不然,也不能嫁出去做妾。

    为了这样的人去得罪门生极广的葛家,贤妃如何做的出来。

    “嫂嫂,来日方长,”她将自己语气放的柔和,轻声道:“家业究竟与谁继承,还不是大哥一句话的事儿?再者,还有娘在边上呢,最不济,等阿循有了子嗣,便叫他接掌萧家也就是了。”

    “是啊,”萧老夫人心疼女儿,跟着劝道:“娘娘说的在理,你别钻牛角尖。”

    “我怎么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呢,”葛氏讥讽道:“阿循没有官位,妻族那边,二公主已然恶了圣上,便是做了家主,又能有几人认可?”

    “至于叫阿循的儿子接掌萧家,这话娘娘自己信吗?吃进嘴的肉,还能叫人再吐出来?”

    “等阿循的儿子能接掌家业,那会儿我指不定都死了,躺在坟墓里,都合不上眼!”

    “容秋,”萧老夫人叫长媳,不满道:“你这么说话,可就太不中听了。”

    “火都烧到眉毛了,娘想叫我说话怎么中听?”葛氏怒极反笑:“我儿子的下半生毁了,我丈夫,婆母和小姑想扶持庶子继承家业,叫我们娘俩出去喝风,娘,换了你,你怎么想啊?”

    “我跟阿鉴商量过了,”萧老夫人也知道这是委屈了儿媳妇,柔声劝道:“便将阿延过继到你膝下,做你的儿子,也好帮衬阿循一二。”

    “娘,你是在说笑吗,”葛氏眼睛酸的想流泪,只是强撑着不叫自己在她们面前示弱:“萧延十四了,他知道自己亲娘是谁,知道自己亲姐姐就要嫁给赵王做侧妃了,你们凭什么觉得,他抢了阿循的宗子之位后,我还得叫他踩着我们娘俩的脊梁,站的更高一点?”

    “嫂嫂……”贤妃动了动嘴,想要再劝,却被葛氏打断了。

    “娘娘是意思我明白,左右您已经同圣上说了,夫君也首肯,娘也愿意,这事儿肯定是板上钉钉,我认了。”

    “娘娘的恩情,我记住了,娘在其中调和,也辛苦的很。”

    她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出来,神情之中有种叫人打战的阴冷,在贤妃与萧老夫人脸上依次转了转:“娘娘此前说的话,我也回敬给您——咱们来日方长。”

    一句话说完,葛氏不看萧老夫人神色,也没搭理贤妃的挽留,搭着嬷嬷的手,转身出了披香殿,出宫去了。

    “夫人,”陪着她的嬷嬷是她奶娘,最是明了她心性,等到出了宫门,上了轿,才在她边上道:“您方才,可是跟老夫人和娘娘撕破脸了,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

    “奶娘,”葛氏此前的强硬消失,顾不得世家贵女的气度,抽空力气一般,靠在轿内流泪:“我的阿循,这辈子都毁了,都毁了啊!你叫我怎么跟他说,怎么跟他开口!”

    “夫人哎,您别哭啊,”嬷嬷心疼的给她擦泪:“待会儿出去还要见人,您这样,指不定传出什么话呢。”

    “他们爱传就传吧,我都不在乎了,”葛氏以手扶额,眼泪止不住的流:“前些天阿循还跟我说,先生夸他文章写得好,下一场春闱便要入场一试,说他要做状元,叫我在他骑马游街的时候,记得去捧场,扔花给他,这会儿什么都没了,你叫我怎么跟他说……”

    母亲对于孩子,总是有万般期待的,谁也不会例外。

    葛氏眼泪流的这样凶,嬷嬷感同身受的看着,也觉得难受,跟着垂泪起来:“老夫人也真是糊涂,怎么就首肯此事了,老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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